崔氏听到明云裳的话眼睛里已能喷得出火来,明云裳话里的字字句句都命中她的靶心,心气的直颤抖,却终是没有说话。明云裳以为她会发作,没料到她却终是忍了下来没出声,明云裳的记忆里和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忍气吞身的崔氏,她的心里顿时觉得一阵畅快,然后缓缓的道:“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母亲,容景遇虽然给六妹下了万金之聘,但是依着明府如今的家事和六妹的残花败柳之身,先不说容景遇是什么样的人,光是这一点怕也够六妹喝上一壶了。”
崔氏对这件事情也有所耳闻,气的咬着牙道:“明云裳,你的心真是恶毒无比!”
“比恶毒,我永远不是母亲的对手。”
明云裳淡淡的道:“六妹和容景遇的婚事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的,又哪里怨得了其它的人,母亲,你说是不是?”
崔氏的下唇已被咬出血来,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轻轻的道:“人言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母亲就等着看这一场种下的因果吧!”
崔氏只觉得怒气上涌,水氏当年是她设计害死的,她这些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去明云裳,却一直都不能如愿,如今的明云裳就如同是浴火的凤凰,洗尽铅华之后来向她讨债!她在明府原本一直处心积虑的经营着一切,府中所有的人大多都是她的人,以前水氏用的老包括明云裳的奶娘早已被她除去,可是明云裳只用了一些手段,就让娇杏背主弃义。她挖空了心思弄出了明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毁了明云裳的名节,原本以为是彻底毁了她,没料到她大难不死后性情大变,不费吹灰之力就毁了明云端的名节,再将明云彩推进了火坑,更是联合了郁梦离送来了两个女子夺走了明老爷对她的宠爱,彻底毁了她在明府经营多年的一切。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云裳从哪里来的勇气和智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在她设下的计谋中转败为胜,更不知道她为何就能轻易的将一切都赢了过去!而她怎么就落到今日的境地!只是她心里终有不甘,看着明云裳一字一句的道:“明云裳,你如此恶毒,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不要得意,你如今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浮云,迟早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
明云裳淡淡的道:“也许吧,但是我敢保证依着母亲的性情一定等不到那一天!”
她的眼里满是不屑,眉毛只轻轻一抬,那身着红衣的样子明明是笑傲众生的骄傲。崔氏原本心里还有一些不甘,只想着把她送走之后再好好谋划,而今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众是她出嫁了也断然不会放过她。她这些年机关算尽,用心恶毒,此时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此时受明云裳这一激,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便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重重的倒在了明云裳的梳妆台上,喜婆当了多年的喜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而两人的对话更是让喜婆吓的不轻,看了明云裳一眼,见她眉眼淡淡,不知怎的就吓的脸变了脸色,微微思量一下后下意识就要伸手就要去扶崔氏。明云裳淡淡的道:“母亲的身上染了太多的鲜血,你是我的喜婆,若是沾上血气,冲了我的喜气,便是毁了世子的福气,你担待的起吗?”
喜婆闻言一愣,她早前就听说过明云裳和崔氏不和的事情,却没有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的严重,而世子又岂是她这样的平头百姓得罪的起的,忙将手缩了回来。明云裳看着躺在那里动不动的崔氏一眼,冷笑了一声,正在此时明老爷也进来了,看到崔氏满嘴是血的倒在梳妆台上,顿时大吃一惊,忍不住看了看明云裳。明云裳缓缓的道:“母亲旧疾复发,我原本应该将她扶起来的,可是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怕沾上晦气,还请父亲见谅。”
明老爷也不是蠢人,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明云裳又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母亲病了也不能再送我出阁了,劳烦父亲将三姐请来,请她扶我出阁吧!”
在杭城女子出阁一般由父母送其出阁,若是父母有一方不在或是重病,可由家中的长兄长姐将其送出,若是父母送出来的话到众人前还有一番教诲的话,而若由长兄长姐送出则只能说祝福的话。她之前一直说话气崔氏,便是知道崔氏经不得气,她大婚的日子,可轮不到崔氏来训示!而对明云端而言,看着她风光大嫁还要说祝福的话,怕是连肺都要气炸了。明老爷闻言一惊,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便让人把明云端请了过来。明云端心里再有不甘,此时却也不能拒绝,咬着牙便走了过来。明云裳见明云端明显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消沉,纵然她此时看以明云裳细细的打扮过却还是难掩清减的事实。看来那一日的事情对明云端的打击极大,只是这一切若不是明云端存心害她,又岂会如此。明云端和明云裳对视了一眼,心里清楚两人结下的恩怨怕是永远都化解不了了,她也知道崔氏如今病倒和明云裳一定脱不了干系,心里更是恨毒了明云端,恨不得上去狠狠的咬明云裳一口,只是眼下只能依着明云裳安排的去做。她的心里也一阵烦郁,这些年来她在明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了宠爱,又何曾沦落到此!她心里实在是恨,只是很短的时间,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明云裳何时有了如此深沉的心计?难道以前的胆怯恭谨只是装出来的吗?她的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其中的关健处一时半份却终是想不透。明云裳微笑着道:“有劳三姐了。”
明云端也淡淡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愿五妹能永远幸福!”
她嘴里这样说,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浓烈的恨意,事已至此,面上的东西她也不愿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