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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冰封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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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医院普通病房里,夏静怡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瞪着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闻着一股浓重的消毒味,脑海中血腥场面排山倒海瞬间将她淹没,让她身子忍不住的抽搐,胃内一阵翻滚,侧身趴在病床,孔儒云连忙拎起垃圾桶,及时接住她的胆黄汁。不停的呕吐,让一张惨白的俏脸被冷汗浸湿。最后竟吐出血丝,王建急忙喊来大夫,给她加了点止吐药和镇定剂在滴液里,这才消停了下来,闭上双目沉沉的睡着。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孔儒云示意大夫走出病房外,向他询问夏静怡的病情。“她这是心里作用,如果无法抵抗血腥画面的纠缠,必然会引起厌食、恶心、呕吐,夜不能寐,很快人就会脱水,导致酸中毒,实在不行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大夫将夏静怡的情况,简单全面的概括了一遍,正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这样的患者,用再好的药,也难以治愈她内心的恐惧与伤痛。“那就请梁大夫帮忙推荐一下,看看贵院有好一点的心里医生,请来给她诊断一下病情,其他的待患者家属来了之后,在综合她的病情做决定!”

孔儒云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警署的狙击手根本无法准确一枪将那名保镖击毙,而在他死之前,一定会先开枪灭了孙武子,夏静怡能保住性命,也是因为他是夏铭的亲生骨肉,否者今天这场战役,便会和五年前一样,玉石俱焚。“好!”

梁大夫应声离去,暗自叹,这姑娘真是万幸了,从蓝城被绑架道郊区,历经五个小时多,居然丝毫无损,倒是那两个绑匪,死于非命,大快人心!空旷寂静的走廊里,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王建脸上挂着复杂的神情,走到上司身旁,双目谨慎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这才轻声嘀咕道“头儿,县城警署查到线索,而且找到了重要人证!不过与你当初的推断,似乎有些出入!”

闻言孔儒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扬“人在何处?”

虽然声音小到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双目却是警惕的环顾着四周。“暗中控制起来了,不过这人胆小怕事,一听说关乎命案,魂都吓没了,更不敢跟我们合作,一直推脱说,事情过去半月有余,记不清了!”

“你照看夏静怡,等着林霞过来!一会儿梁大夫会请心里医生来问诊,我去一下郊区警署,找安启亮谈谈!”

话音落下,孔儒云拍打了一下王建的肩膀,正欲转身离去。王建望着深锁眉头的俊脸,心头隐隐作痛,低低呼唤“头儿……要不你留下,我去找安队长。”

话音落下,顿感言语有误,一时间无所适从,心塞语塞接踵而来,嗓子眼里一股热流涌过,溢满了眼眶,别过脸去,双手紧握拳头,不知要怎样平复才好?安启亮是县城警署大队队长,蓝城连环命案涉及孔儒云未过门的娇妻,论身份论办案经验,也不是他王建能替代的。安然逃逸的真相被剖析之后,孔儒云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命案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要反复揣摩推敲,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与魔鬼斗法,赶在死神前把至爱追回。现在案情有突破,他怎么能坐得住?而王建担心的是孔儒云这一趟警署之行,得到的真相将是致命的打击。“照看好这里,等我回来!”

孔儒云轻声说道,深深看了一眼王建,并未多言,快步离去,他这般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眉宇间极力克制的担忧,如何能逃过自己的眼睛?不管最后真相是什么?都必须是他孔儒云亲手挖掘的,别人无法阻挡,更无法替代。望着上司离去的背影,王建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白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咬紧牙根,昂起头,无力的倚靠着墙壁,闭上双目,硬生生的将其倒回,顺着嗓子眼,留下一抹难以言表的苦涩。林霞接到孔儒云的电话,马不停蹄驱车前往郊区医院,在住院部三楼过道里,远远的看见身穿警服的王建,脚下的步伐更加慌乱无措,边走边哭喊“王警官……我的女儿……静怡她怎么样了?”

王建闻声睁开双眼,只见林霞疾步而来,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话还未出口,已经是泪流满面。脚下一阵跄踉,直接跪倒在他跟前。“大姐,您还好吧?”

“静……静怡……”林霞双手紧紧攥着警服,无力的哽咽,虽然电话里孔儒云给她报了平安,可是她依旧是惊魂未定,一颗心还是停留在女儿被绑架的事件里难以挣脱,脑子里不断呈现出十几年前那一幕惊悚的画面,甚至把自己当初的噩梦幻想成是今日女儿的遭遇。“她没事,你放心吧!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身体有些虚弱,在里面输液!”

王建双手搀扶起林霞,极力的安抚她。“真的?你没骗我,她没有受到伤害!”

林霞哽咽着一口酸楚的泪水,双目紧盯着王建,一再的追问,想要进去探望女儿,怎奈全身无力,寸步难行?头痛症似乎又犯了,只感眼前叠影重重,天旋地转,拽着王建的手臂,这才勉勉强强站住脚。“当然,我扶你进去看看她!”

在王建的搀扶下,林霞见到了病床上毫无生息的女儿,一双惊恐的双目随即投向身边的刑警,抽搐着嘴唇,话刚到嗓子眼上,耳边传来痛苦的作呕声,还来不及扭过头去,一阵疾风吹过,只见女儿趴在床边不停的干呕着,王建一手托着垃圾桶,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静怡,静怡你这是怎么了?对不起,妈妈来迟了,我可怜的女儿!”

林霞忍不住痛哭,颤抖着手为女儿揉开发丝,一张惨白脸庞顿现,让她心碎一地。长达七八个小时的惊吓,加上血腥的画面缠绕不休,以及连续的呕吐,导致夏静怡神经抽搐,续而昏厥过去,整个人像脱水的棉花,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消散无踪。“静怡……孩子,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孩子……”林霞绝望的哭喊,不停的摇晃着女儿瘦弱的身板,泪如雨下。王建急忙按下床头的红色按钮,紧急呼唤大夫,半分钟不到,主任医师带着护士赶到病房,将患者推进抢救室。望着紧闭的门板,刺目惊心的红灯,林霞无力的瘫软在地,泪已经流干了,惨白的嘴唇干裂渗出丝丝血珠,精神恍惚,犹如一具还魂的僵尸,一动也不动。“大姐,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林霞闻言就像遭雷击中,迅速缓过神来,起身一把揪住王建胸口的衣裳,质问道“我女儿究竟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她的病情?”

王建悬而未落的双手僵在半空,望着发狂的女人,以梁大夫的口吻,将夏静怡目前的身体状况陈述了一遍。林霞缓了缓神,撕咬着牙床,问道“绑走静怡的人,是不是那个贱人的丈夫?这件事到底与夏铭有没关系?”

“当时,孙武子与空对交涉时,已经把整件事情都供述了,与队长推测的没有出路!”

王建话音落下,胸前的禁锢随即松懈,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结成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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