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一个小学，每个年级有两个班，甲班和乙班。老师有十来个，一般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体育老师、美术老师。如果去镇上念书，那就不一样了。镇上早就通了路，每个年级有六个班。教学质量，和城里的不相上下。但是从村子里去镇上，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不通车。马眉如那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马锦如白天玩累了，睡得挺香的。马眉如就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看着弟弟可爱的肉嘟嘟的脸蛋，快到黎明了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她看见弟弟哭着喊着，叫她不要走。他抱着她的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姐姐姐姐，姐姐姐姐……”马眉如从梦中惊醒，天已大亮了，亮得特别明显。弟弟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笑。她突然就决定了，不去镇上念书。穿衣起床，她发现昨夜居然下了一整夜的大雪，雪积得厚厚的。大毛和二毛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卷进来一股子冷风。马眉如来不及阻止，他们俩把锦如的被子一把就掀开了，嚷嚷道：“快起床啦快起床啦，下大学啦！”

马锦如一听下雪了，赶紧爬起来，穿衣起床。三个小屁孩在雪地里胡跑疯跑，玩得不亦乐乎。马眉如去厨房，见三婶子在煮热乎乎的芋艿炖排骨。三婶子一看见马眉如，就问：“眉如，听你哥哥说，他想让你去镇上念书。你怎么想的？”

马眉如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哥哥是谁。她回答：“我昨晚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我弟弟。我们村每届也有两个班级呢，不算太差。我就在村里念吧。”

三婶子说：“不着急。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