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的时候，男人们倒上老酒，女人和孩子们倒上饮料。金文逸端起酒碗，说：“这里我年长，我来讲两句。今天喜事连连。首先，我们庆祝海洋兄弟一家，乔迁新居。听金鑫说，县城的房子是大别墅，带着大花园。海洋，你们夫妻俩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儿子也勤快脑子活，能住上好房子是预料中的事。以后女儿能去县城上学，考上好大学也就更有把握了。其次，我们庆祝我妹妹一家。人挪活。来到镇上，便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镇上的教育也比村里强。我妹妹和我妹夫，也不用老是两地分居了。最后呢，我代我妹妹一家，感谢海洋兄弟一家。是你们给了我妹妹一家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鱼跃龙门的好机会。干杯。”

几个人碰碗，喝酒。这是马眉如和马锦如第一次喝可乐。黑乎乎的可乐，两个人刚开始不敢喝。二毛说，是甜的。作为示范，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吃完满足得打了一个嗝。马锦如抿了一小口，小声道：“姐姐，真的是甜的。”

马眉如也喝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好像还带着气，真奇怪。马玥说：“你们第一次喝吗？我爸爸以前给我们带过。这叫可乐。还有一种透明的水水，叫雪碧。也是甜甜的，带着气。你们第一次喝，少喝点。不然一会气冲鼻梁，可难受了。”

今天的饭桌上，好多都是马眉如和马锦如第一次吃。比如虾片，比如大闸蟹，比如鳗鱼。这些都是林海洋一家带过来的，作为蹭饭的礼物。三婶子坐在马锦如的旁边，帮着给马眉如和马锦如两姐弟夹菜，教吃法。林海洋的儿子两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他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说：“弟弟妹妹们，谁敬我一杯酒，我就给谁一张大团结。”

“这哪行？太多了。”

三婶子出言阻止。“别管他，钱烧得。”

林海洋的媳妇说。“人傻钱多。”

马玥嘀咕道。林海洋的儿子听到了，激动道：“是哪个妹子说的？太聪明了，我就是人傻钱多。来来来，来哥哥这领钱。”

“……”马玥都无语了。她哪敢上前去领钱，万一被揍咋办？谁还能跟一酒鬼计较？林海洋的媳妇笑了，说：“我这儿子啊，就是傻。他呀，当年跟金鑫一个班。金鑫次次考班里第一，他考倒数第一。老师来家访的时候说，让金鑫帮着他学。我们都说，没用。他呀，咋教都学不会，一学就脑壳疼。幸好啊，学木工倒是学得快，跟着他爸爸能挣点小钱。不然啊，只怕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