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道。此时好不容易放下心头大石的吴大姐却对此毫无察觉，她一心扑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满心期待着老伴身体好转。情绪低落的沈溪对纪凌做的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在她看来，纪凌失踪很多天，牛犇马骉也要离开学校，一种莫名的焦虑和愤怒萦绕在她的心头。甚至在老徐宣布兄弟两人已经确定要退学时，沈溪也没有捕捉到纪凌已经来学校的信息。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沈溪和谢宁筠熬到了放学。“欸……”谢宁筠挽着沈溪的胳膊，“他们真要走啊……可是走去哪儿呢？”

沈溪几乎是下意识地摇摇头，能走去哪儿呢？这对他们根本就不是问题吧，他们甚至连人都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或者他们还可以回到黄泉……但沈溪并不想将这样让人沮丧的猜测说给好友听，“也许离开学校，他们才好做些别的事情吧。”

她扭头看着闷闷不乐的谢宁筠，挤出一个笑来：“最起码证明了他们的清白啊！他们不是背着什么‘杀人狂魔’之类的罪名离开，已经很好了。”

“哈！说起这个！”

谢宁筠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包庭庭也不知道搞什么鬼，非要说他们是凶手！”

经谢宁筠这一提醒，沈溪也想起包庭庭的反常来。包庭庭虽然外号“包打听”，平时也就提前透露点儿活动安排和班里谁和谁恋爱分手之类的小道消息，从不轻易下结论断是非。但这次她在兄弟俩的事情上却意外坚决，似乎知道一些内情的样子。沈溪仔细想了想包庭庭这些天的表现，还有她在食堂那句没说完的话，“你们不知道，张正大师他……”张正到底怎么样呢……沈溪正盘算着明天要不要找包庭庭问问，胳膊就被人撞了下。沈溪疑惑地看向谢宁筠，只见谢宁筠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小溪……”说着还朝沈溪的左后方努了努嘴。沈溪顺着谢宁筠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要说这时候的天色是有些尴尬的。因为是冬天，即使是大晴天，只要过了五点，负责照明的太阳就跟赶着下班儿似的，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天色就会暗下来。沈溪他们放学的时候正刚上天色很暗，但路灯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借着马路边上小店透出来的光，沈溪认出了来人。谢宁筠识相地没有作声，也没有移动。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姑娘的纪凌见两人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于是沉吟了一会儿自己走了过来。人都走到面前了，沈溪却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意思，谢宁筠看了看莫名对峙起来的两人，一头雾水，甚至仔细考虑起自己要不要先走了。好在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就不见踪影了。她轻咳一声：“纪老师……”纪凌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接着沈溪也不情不愿地开口打了个招呼。“走，我带你们回家。”

“不用了，纪老师，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沈溪冷淡地拒绝了纪凌的提议，显然她还生着气。发生这么大事儿不见人影，如今尘埃落定才跑出来，沈溪的这股怒气可不是一句送你回家就能打消的……沈溪也想过也许纪凌是去做什么不方便透露的事情了，可是在陈峰家里说那些的话，还有前几天贫民区的无眠之夜，关于张正的事情都调查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沈溪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的……但纪凌就是这样突然失踪了，突然自己去做些什么，这样沈溪莫名觉得自己被排斥和疏远了。就像本来以为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上了战场开了第一枪，正要把后背交给对方时，对方却说不好意思，等会儿还有个人要来，我要跟他一起战斗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委屈涌上了沈溪的心头……只是此时几人离校门口并不远，陆续还碰上了不少同学跟几人打招呼。当第五个向纪凌问好的同学离开时，沈溪也觉得在这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了，面上也终于服了软。然而车上的气氛还是尴尬。纪凌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沈溪专注地望着窗外，谢宁筠也沉醉在自己的手机里，一言不发。“纪老师，牛犇他们退学了……”耐不住性子的谢宁筠最先开口了。“对。”

纪凌似乎就等着人来问了，谢宁筠刚刚开口，他就给了确定的答案。沈溪还是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但从谢宁筠开口的那一瞬间，注意力也马上转移到两人的对话上来。纪凌在两个姑娘看不见的角度勾了下嘴角，接着说道：“我也要离开学校了。”

“什么？”

沈溪这会儿也不假装不在意，谢宁筠更是直接从座位中间的空隙里将脑袋伸到了纪凌的旁边。纪凌则缓缓地踩下刹车，挺稳了车子，语气平缓地说道：“嗯，学校里的事情查完了，留下反而不利与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