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道？”

安格回身看着有些慌乱的刘骏国，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骏国小声反驳道，不一会儿，又提高了声音，语气强硬起来：“安记者，你这么跑来我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太合适吧？今天我就不留你，欢迎你改日再来寒舍，我一定好好招待。”

安格笑了笑，也不管刘骏国难看的脸色，径自坐下了：“刘老大概是累了，记性有些不好。不如我们请楼上的客人下来帮你一起回忆回忆吧。”

安格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让刘骏国彻底的面无人色了。但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刘骏国也不打算就这样认输：“安记者真不愧是张大师的弟子，果然本事了得。但是有本事并不代表能随意污蔑别人……”“污蔑？”

安格反问道：“是不是污蔑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安记者，你们记者虽被称作‘无冕之王’但也不能凌驾法律之上的。我请你进来，你是客人。但是你要是擅自搜查我的房子，那就是私闯民宅了，是犯法的。”

“就是不知道私闯民宅和非法拘禁比，哪个比较重了。”

安格笑眯眯地回答着，说完还期待着看着刘骏国，似乎刚刚自己只是问了他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一样。刘骏国的脸这下彻底青了，他重重地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这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算得上是比较沉重的身体负荷了。安格见他这个样子，也沉了脸色：“刘老，像您这样的人，什么风浪和景色没有见过，应该都爱惜羽毛。家师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安格的话像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刘骏国的脸上，面如死灰的他也被这一巴掌打得脱力，他踉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沙发上。见他这副模样，安格也没有在出言羞辱或者逼迫了，毕竟刘骏国的年纪摆着这里，她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人物，可不想弄出什么要人命的意外。刘骏国也在沙发上喘匀了气，但是听得出，此刻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十分虚弱，感觉每一个字都十分艰难：“张正……张大师都知道了……”“家师全都知道了。”

安格的眼里带着难以掩藏的鄙夷：“家师好心邀请你去做客，只是没想到刘老你却这样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气弱的刘骏国突然愤怒地反驳了起来。“我也不想知道。”

安格的语气和态度降到了冰点：“家师曾经承诺你的，家师都已经做到了。我以为活到刘老这把年纪，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也知道知足了，但是没想到刘老却还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命，已经给你续了，再多要，就有点人心不足了。”

“哼，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

刘骏国因为安格的话而感到羞愧，好像他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更加强硬和顽固的人格掌控了这具身体。“哈，”安格轻笑，脸上的表情也狰狞了起来：“刘老，你错了。正是像家师，像我这样的人，才最知道死亡有多可怕。”

“也是……恐怕你们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吧。”

“就算是，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们。别忘了，有一个人的血是为你流的。”

安格凑近刘骏国的耳边轻声说道。说完，她撇下面色又变得惨白的刘骏国，独自上了楼。随着安格的脚步，刘骏国的脸色一下比一下更惨白。“咔哒！”

门被打开了。安格听到房间里有轻微的声响。客厅和走廊的灯照不到这间房的深处，但是只凭着从门口透过来的光，安格也看得清房间布局，柜子和书桌分别倚着进门左右两边的墙壁摆放，进门出事空荡荡的地面，双人床在房间更里面的地方，床头在右手边，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书桌上正对着床的窗户，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外边的光，一丝也透不进来。安格拉开灯，房间里的声响更大了。唔嗯！唔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布料摩擦地毯的声音夹杂其中。安格快步跑过去，在床和墙壁的空隙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了的包庭庭。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得严严实实。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多，她连挣扎的空隙都没有。她头顶的地方还散落些水杯，药片之类的东西，恐怕是她掉下床的时候碰到的。包庭庭眯着眼睛，连着两天都在黑暗中度过，突然亮起的灯对她来说十分刺眼。因为光照的关系，她的眼睛难受得流出了眼泪，即使这样，她也努力保持着眼睛睁开的状态。“庭庭！庭庭！你怎么样？”

安格一边扶起她，一边跟她说话。“嗯嗯！”

包庭庭的嘴也被布条封住了，只能发出细小的声音，她在安格的怀里用力挣了挣，极力像安格表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迫切的求救愿望。安格将包庭庭的脸按在脸上，使劲儿贴了下，安慰道：“别害怕，我来救你了！别怕，庭庭，我这就把你解开。”

说着就摸到包庭庭的脑后解开了缠在她嘴上的布条。取下之后，才发现原来包庭庭的嘴里也被刘骏国塞了布团。“啊！”

刚被取出，包庭庭用力地喘了口气。安格也连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才把包庭庭身上帮着的绳子解开。“先坐在床上休息会儿。”

安格扶着站立还有些困难的包庭庭建议道。但包庭庭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不！我一刻也不想呆了，现在就要离开。”

“好！”

安格心疼地将包庭庭揽得更紧了，好让包庭庭借力：“你靠着我，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谢谢。”

包庭庭感激得看着安格，安心地地卸下了自己的力道，依靠着她。安格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扶住了包庭庭，温柔地冲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