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是是是,涧家主怎么会做那苟活求生之人?”
白杳矜甩了个白眼,然后庄重的正色前方,看着那片白色与黑红交相辉映的异海。“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把这些东西都给杀了,才能离开吧?唉,这么多可真是伤脑筋。”
嗜血白蛛和蛇群虽然单拎出来都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啊……听到白杳矜这么说,涧清河非但不紧张反而还收起了那把刀,拿出一张符纸。“你退开一旁看着,这种小事我来便好。”
涧清河将那张符纸捏在双指中间,指尖轻轻一动,符纸便无风自燃了。随后,男人手指苍天,视线所及之处,在涧清河头顶之上的一小片乌云竟碰撞出了黑蓝色雷光。“五雷正法,奉授券契,上清真人助我,急急如律令,赦!”
头顶的闪电仿佛带有指向性,天雷劈下,下一瞬,刚还看起来势不可挡的蛛群便一下子乱了起来,四散逃亡着发出一种难听至极的声音,让远处围观的蓝经义等人立刻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而一些捂耳慢了的,比如孟芷,顿时被震的七孔流血,痛苦不堪。现在,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对调,要逃窜的,是它们了。“啊啊啊啊啊,滚开,快滚开!”
四散侥幸活下来的了蛛群有一小部分逃到了不远处看戏的人群中,孟芷觉得耳朵痒痒的,便伸手去摸,那成想手背上也有一只嗜白蛛,吓得她顿时跳了起来。白杳矜悠悠的飘过……“我劝你最好别动,要是让白蛛感到危险,它可就不只是藏在你身上那么简单了。”
孟芷幸也不幸。嗜血白蛛的嗜血并不是空穴来风。它们数量庞大,鲜有天敌,通常一只白蛛遇险,整个嗜血蛛群便会倾巢而动,嗜血的锋利嘴刀能够钻透一切坚硬的盔甲皮囊,如蝗虫过境。刚才,涧清河引雷降世,让这群无敌的嗜血白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袭击,此刻,活下来的四处逃亡的嗜血白蛛已经完全没有了报复的心,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而躲在孟芷身体里的那几只嗜血白蛛,其中一只,便是一只怀孕的嗜血蛛皇。危险来临之际,蛛皇被保护的很好,但也受了不轻的伤,不然,孟芷早就没机会还能站在这里蹦蹦跳跳了。而又说孟芷不幸,那是因为这嗜血白蛛天生打不得骂不得更热不得,一个惊吓,它便会钻透孟芷的皮肤,躲到孟芷的身体更里面去。孟芷欲哭无泪,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了。“呜,救命啊!蓝经义,我,我这怎么办啊?”
白杳矜才不管她那么多呢,见涧清河已经收势,手握小碧青,一步一扭的就要施施然离开。蓝经义束手无策,这东西,师父可没教过他们该如何对付。可是……孟芷是他师父的独女,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回到门中可不好交代。“这位先生,请留步!”
蓝经义无奈,只得皱眉朝涧清河走去。“先生,你知道怎么对付嗜血白蛛吗?这里有只白蛛不小心钻到我师妹的耳朵里了,还求先生救命。”
“是啊,求您了,您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么多蛛群都奈何不了您,您就帮帮我吧,我不想死啊呜……”孟芷再也没了之前的心高气傲,相反,她一身狼藉,脸上全是土灰和泪痕交错,抓住涧清河的衣角哀求道。涧清河抽出一把黑金色弯刀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就将孟芷之前抓住他的那片衣襟削断,吓得孟芷慌忙退后一步,扶住蓝经义。就孟芷现在这副脏污的模样,有洁癖的涧清河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更别提她触碰到了自己。“滚。”
孟芷被吓得不轻,不敢再轻易上前找涧清河求助了,只能绝望的对身旁的蓝经义哭喊:“呜哇!蓝经义,现在怎么办啊!你快想办法啊!我还不想死呜呜……不然,我要是死了,回去我师父饶不了你!”
而蓝经义皱着眉,他当然知道,他们紫驹门此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就连王元蒙也葬身蛇口,要是到最后真只剩他一个,他哪里还敢回去?可是,蓝经义还没开口安慰,就见孟芷身上又跑出来一只嗜血白蛛,轻巧一跳,就又跑到了他的头上。“孟芷你离我远点!啊!该死,这东西跑到我身上来了!”
蓝经义手忙脚乱的上下跳窜,妄图把刚才那只嗜血白蛛给抖下来。身边之人见状忙不迭退后,离这一对紫驹门的患难兄妹远远的,生怕他们缠上来,将那嗜血白蛛引到自己身上。其中几个胆小的,还在自己身上四处翻看,生怕那附骨之蛛什么时候跑到他们身上还不自知。本来他们以为紫驹门的人认识涧清河,还想着能抱涧清河的大腿,毕竟,涧清河可是举手投足间能引动闪雷,不说是到了五雷箓,只怕也相差不远,就缺临门一脚了。而他们,大多数人的师父也都才‘盟威箓’而已,这里多数人都更是如同马尚一行人一般,仅仅只是入门,学了个皮毛。。像涧清河这样举世的天才,当然放到哪里,都足够让他们巴结。“喂,”就在蓝经义兄妹二人绝望之际,一道好听的女声悠悠传来,竟是那去而复返的白杳矜。“涧清河,你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弄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诧异的眼神仿佛在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不过,既是白杳矜所问,涧清河自然没有不答之理。“嗜血白蛛喜热厌冷,你们只要出去,呆在天山脚下,平时别洗澡,别发汗,就不会有事了。”
闻言,蓝经义焦急问:“那,那该怎么让它从我们的身体里出来呢?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那儿啊。”
涧清河摆摆手:“那是你们的事。”
“这……”“涧清河,我的灵气属冷,我能不能用灵气暂时冻结嗜血白蛛,然后再把它们从蓝经义的身体里剔除出来?”
白杳矜问。涧清河皱起眉,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杳矜。她不是从来冷心冷情,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为什么如今对这个蓝经义另眼相看,非得救他不行?“随你!”
白杳矜眨眨眼,然后自动把那意思理解为可以一试,转身对满含希望的蓝经义二人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那嗜血白蛛最喜欢呆在人的脑子里,我如果帮你们,你们的大脑很有可能会被冻僵,我也不能保证,有十足的把握。”
蓝经义一咬牙,相比起这一辈子都呆在天山脚下哪儿也去不了,还有诸多限制,他宁愿赌这一把。“好,我赌了,不管失败与否,我都不怪任何人。这位小姐,你来吧。”
白杳矜勾起唇,偏头狡黠的问孟芷:“那你呢?”
孟芷疯狂摇头,连连后退。“我,我就算了吧……师兄,你先试试,如果真的有效,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