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矜没有给那个大家伙机会,硬挨了那水怪一击,不顾自己已经被那触手洞穿的腰腹,那散发着黑气的手掌指尖就变成了尖刀,闪动着锋利的亮光,抵着水怪的头顶威胁道。“送我上去,我还你一滴天命玄乳,不让,我就挖穿你的脑袋!”
这水怪体型如此巨大,又终年守护在天命玄乳这种异宝旁不知受了多少好处,应该是开了灵智的。此时她受了伤,血腥味足以将湖底的其它生物都给吸引过来,如果不钳制住这只水怪,只怕是强大如她,今天也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吧?白杳矜强忍着疼,手死死的抵住那水怪的头,她在赌,赌这水怪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吼~~”水怪不甘的发出一声长啸,巨大的身形一动,终于还是妥协了,带着白杳矜往上游去……跳出湖面的那一瞬,白杳矜用手上的尖刀钩子钩出一滴玄乳,朝水怪弹去,然后,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远处戎丰和狄乾青看着那水上翻腾不甘的水怪看的目瞪口呆。那么凶残强大的东西……真的是现在这个法治社会该出现的生物吗?说好的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呢?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白杳矜。她居然能从这样的生物口中活下来?不,也许是早在她潜入水底长达四五个小时却没带任何氧气开始,戎丰二人的三观就已经尽毁了吧?内心遭受到极大打击和震撼的戎丰狄乾青二人此刻呆呆的站在原地,即使白杳矜如他们所料,真的带着异宝归来,且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让他们可以坐享渔翁之利,戎丰也死死的握住手里的枪,手心都出汗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先前白杳矜所带来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慑他们的三观了。也幸好他们二人被吓傻了,没有敢轻举妄动,这才救了他们一命。……一位身材修长,通体散发着黑气的男人凭空出现,跪倒在白杳矜身边,瞧见白杳矜身上的惨状后痛心不已,颤抖的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烟儿,烟儿……”那人竟是去而复返的涧清河?“老戎,涧清河不是消失了吗?他怎么……”这么奇怪。戎丰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湖边的二人,手一挥,示意狄乾青不要说话。涧清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白杳矜烟儿,他只知道,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疼痛难忍,一幕幕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下意识,就对白杳矜喊出这个名字了。男人的情绪从悲痛后变成了冷冽。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戎丰二人所在的方位,吓得戎丰二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幸好,随后他站了起来,径直的朝那湖水走去,带着令人心悸的杀人气势,没有发现他们。“呼……老,老戎,他会不会发现咱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狄乾青在涧清河的身形消失在湖水后终于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戎丰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走,我们回去。”
“回去?咱们不用随便采点什么……”戎丰冷冷的回眸,说:“如果你想死的话。”
狄乾青遗憾的看了一眼花丛中的白杳矜。现在,白杳矜身受重伤,涧清河又去了那危机四伏的湖中,明显正是他们的好机会啊!不过,老戎一向聪明,他说不采了,那就不采了吧。他还这么年轻,才不想死呢!等到戎狄二人回到营地之时,其余众人都已经醒了,对于他们离开了一整晚没有丝毫发觉。“欸,白小姐呢?”
白祥问。戎丰道:“那位先生回来找她了。”
言下之意就是涧清河带走了白杳矜。虽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戎丰所说的,倒也不算假话。“哦,”白祥遗憾的点点头。唉,他还没摸清白杳矜是哪门哪派,师从何方的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势力能够培养的出白杳矜和涧清河两个怪胎。难道,他们是那儿的人?……“涧清河,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杳矜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等到她恢复意识之际,那个男人就已经坐在她身边,并且二人还是以一种相当暧昧,以她枕在男人腿上的姿势了。男人的眉毛皱在一起,冷冷道:“哼,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闻言白杳矜笑了,这男人的关心还是那么别扭:“放心,我不会死,我会长命百岁……”这句话,不是当初白杳矜闯入涧清河庄园被抓个正着时威胁涧清河,涧清河回应她的话吗?“这是哪儿?”
他们正在一个破败的小木屋中,说是破败,因为这件木屋中唯一的木床都已经残破不堪,睡不得人了。所以,涧清河才会把白杳矜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抱着,生火取暖。不过好在,尚能遮风。涧清河不答,只是帮助白杳矜坐了起来,然后又添了一根柴。烟儿?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叫白杳矜?这又是否跟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有关?他脑海中残缺不全的记忆……又是什么?见涧清河不理她,白杳矜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扶着门就要站起来。“你做什么?”
涧清河唰的一下也站起来。“不用你管!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白杳矜不复之前的冷清,声音有些孩子气,似撒娇一般。说完,白杳矜就推开涧清河,固执的要离开。她腰上的那个大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白杳矜还是有些脚步虚浮,觉得每一脚都踩在云上,轻飘飘的。涧清河察觉到了白杳矜的不对劲,他身形一闪,就挡到了白杳矜面前,仔细的看着白杳矜,发现白杳矜脸上偷出一抹非常淡的红晕。平时白杳矜的脸色就略显苍白,此时看起来倒是显得气色正常。涧清河不由分说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入手滚烫。“白杳矜,你在发烧。“白杳矜……以前涧清河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她名字,他从来,都是叫她妖精的……涧清河又抓住她的手,也是热乎乎。白杳矜满不在乎的挥手打掉涧清河的手,点点头道:”嗯。没事儿,温度不高不到四十度,回去之后睡一觉就好了。“一副极有发烧经验的样子。她又不是人,发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涧清河闻言脸色一变,一张俊秀的脸皱起,都怪他……竟然把白杳矜一个人丢在这样的地方。然后,涧清河略带强势的抓住白杳矜手腕,将人横抱起来:“我带你走,我们回去。”
白杳矜猝不及防的被抱起,脸贴在涧清河硬邦邦的胸膛上,和蓝经义等跋山涉水浑身汗臭的糙汉子比,涧清河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萦绕了她整个鼻腔。“不用,你放我下来,我还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白杳矜的声音有点哑。“是,你说的对,你一点儿不虚弱。”
涧清河没好气附和道。要是以前的白杳矜,恐怕早就开始挣扎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的只是口上倔强。白杳矜低着头,没再反驳,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