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丹尼尔脸上带着怒意便要离开。他一挥手,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几人便也旋即跟上。路过周轩齐身边的时候,丹尼尔还不忘怒声道,“我就是医生,我自己有什么病,需要你来这里胡说?”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有病,不仅有身体上的疾病还有精神上的疾病。”
“这位先生,你还是趁早去医院用专业的仪器检查检查吧。你们中医所谓的什么望闻问切,毫无科学依据,早就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拿着一些骗人的把戏充当真理,是对患者的不负责。”
周轩齐冷笑一声,“笑话,中医存世何止千年,岂是那些研究出来不过百年的西医能比拟的?”
“况且,刚才是你们让我望气看诊,如今我诊了,你们又坐不住了?真是笑话!”
“丹尼尔教授自身就是医学专家,却连自己的病都看不出来,还敢贬低中医?若是西医都如你这般,那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说实话,周轩齐并不反感西医。很多病症,在中医这里没有办法得到有效治理,或许在西医那里能找到一些出路也说不定。他反感的是那种把两种学说放在彼此对立面的人。反感仗着西医的先进贬低中医的人,同样,也反感仗着中医的历史贬低西医的人。若不是丹尼尔口出狂言说出这种话,周轩齐也不会去贬低西医。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哪一行或者说是哪一个学说专门出禽兽,而是在每一个行业,都有禽兽。“好好好,关市首,既然你这么相信他的中医学术,那我走!”
见关学海一直没有说话,丹尼尔再次快步离开。“丹尼尔教授,等等。”
关学溪连忙追上来,拦在丹尼尔面前。接着,她撒娇一般朝着关学海道,“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关学海深吸一口气,说实话,这一刻哪怕是他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刚才几人的争论他看在眼里,论起冷嘲暗讽咄咄逼人,只怕关学溪和丹尼尔绑在一起也不是周轩齐的对手。至于刚才周轩齐为两人的诊断是真是假,他也弄不清。关学海这边正准备艰难抉择,一直在病床边的关启明猛然开口,“二叔、三姑,病床上的人终归是我父亲。我觉得就此事,我有一定的发言权可选择权。”
“启明,你还小,这种事你就别跟着……”“二哥,启明已经二十有余。你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光是自己的事,就连家里的人你都有一定的决定权了。你一直说他还小,他哪里小了?”
关学溪看了一眼关启明,“启明,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
“就像你说的那样,病床上的人是你爸,甚至你比我和你二叔,在这件事上更有决定权。”
关启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愿意相信这位丹尼尔教授,我相信小姑的眼光。二叔,不是我不相信您,您是市首,但您不懂医术啊。小姑才是真正的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治病救人这方面我相信她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有眼光。”
关学海咂吧了下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似乎有些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郑家举荐的人,“两位,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难道就不能携手……”“一起救人?”
丹尼尔摆手,“关市首,如果联手,人救好了算谁的?退一步说,如果人没救好,那又算谁的?”
“关市首放心我和这种江湖骗子联手,我不放心!”
“否则,就是对病人的不尊重。”
关启明努努嘴,脸上带着冷冽的笑,“周轩齐,我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们关家,我父亲的病,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治的。”
“启明,住嘴,不许这么和周神医说话。”
关学海叱责道。他话刚落,丹尼尔便一脸不愿,“市首的意思,是让我走?”
“丹尼尔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学海连忙摇头,接着带有歉意的看向周轩齐,“周神医对不住了,大老远的把你请过来。”
“我丝毫不怀疑郑老爷子的眼光,不过此刻,你也看到我们家里的情况了。”
周轩齐无所谓的摆手,“既然有人给自己的亲爹挖坑,那我也没有阻拦的必要了。"“周轩齐,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启明怒声道,“你在咒我爸?”
“实事求是而已。”
周轩齐耸耸肩,“刚才我不确定,但如今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位丹尼尔教授将会成为为关学江敲响丧钟的人。”
“改天吃席的时候,记得别忘了叫我。”
周轩齐的话,不仅是关启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哪怕一向懂的隐忍的关学海,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直到这时候,他才算是知道周轩齐的嘴到底有多毒。同时,心中对于周轩齐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周神医,就算我们关家不找你治疗,你也没有必要诅咒我大哥吧?”
关学海的话语还算平静,但在那层相对平和的水面之下,已经是暗流汹涌。“原来关市首也是喜欢听漂亮话的人?”
周轩齐一愣,旋即拂袖转身,走到关家门口的时候,周轩齐的话语声再次传来,“那我就祝关市首的大哥马上康复好了。”
本来,关学海还准备找洪山岳把周轩齐送走。但刚才周轩齐的那些话,已经激起了他心中强烈的不满。索性,关学海重新转身,“丹尼尔教授,我大哥的病,拜托您了。”
丹尼尔很是满意的点头,“关市首,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你的选择没有错。”
说着,丹尼尔重新走到病床边。很快,便开始了手术。“植物人,是指患者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认知能力完全丧失,同时任何主动的肢体语言状态活动也全部丧失形同植物,只保留了一些身体本能的神经反应来进行物质以及能量代谢的能力。”
丹尼尔换上了手术服,戴上手套帽子和口罩。同时,他朝着关学溪点头,对方立刻和其他几位帮手,拉开了一个用塑料膜包裹的空间。这里立刻便形成了一个和外界空气隔绝的空间。关学海在外面有些紧张道,“丹尼尔教授这是要准备做手术?不如我们去医院吧?那里的各种仪器比这更加完善。”
“二哥,这些仪器就是丹尼尔刷脸从周边医院调过来的,甚至要比省会医院的更加精密更加先进。”
关学溪道,“您就老老实实看着就行,既然丹尼尔说他能治好,那肯定能治好。”
“他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更加不会说大话。”
与此同时,一辆从仁康医院开往机关大院的出租车上,方药辛坐在后座催促着,“快点,再快点。我师父正在市首家里给市首的大哥治病,这是千载难得观摩的好时机。要是因为你开得慢错过了观摩我师父回春妙手的场面,那我可得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