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你是出嫁从夫，老三还要听家人的话，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苗氏气势嚣张道，拽着李文敏的手，吓唬道，“老三，你敢不去的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李文秀以为李家人作妖，见不得老三好，唤回去打骂几句罢了。“三妹，你先回去。”

她安慰李文敏，为了让她下次还能上山，特地拿出一条五花肉，一盒酥饼给她拿回去。李文敏抹着泪，依依不舍告别他们。回到家看到屋里站满了人，还有陌生的一对男女，李文敏下意识恐慌起来。果然，苗氏拉着她来到男女面前，不吝地夸奖起她的好。“年纪小了一些，模样倒是周正，”女人说着和蔼的话，却粗暴地撬开李文敏的嘴，检查她的牙口，又捏捏她的细胳膊细腿，暗地里朝男人点点头。男人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姜氏，赔笑道：“姑母，这是卖身钱，三丫就给我们姜家做童养媳了。”

一听要做童养媳，李文敏慌了，扑到姜氏面前跪下来：“奶奶，别卖我，我再也不偷懒了！”

姜氏嫌弃道：“女大不中用，都要出嫁的，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嫁给你表哥，亲上加亲。”

一脚踢开她。李文敏匍匐向前：“不，我还小，不想嫁人。奶奶，求求你，别卖我！”

“去你的，看到你就晦气！”

姜氏骂道。苗氏在旁阴阳怪气道：“老三啊，这位是你的舅舅，难得姜家看得起你，你就别作死，不然，惹恼了你奶奶，回头又打你了。”

李文敏见他们都袖手旁观的样子，转把目光投向看热闹的李文贞，苦声哀求道：“二姐，求我~”孰料，李文贞冷漠道：“三妹，奶奶也是为你好，早早就帮你订好亲事。”

“娘—”李文敏急急求救于邵氏，哭声道，“救我！”

邵氏神色呆滞，似笑又似哭，喃喃自语道：“都是命啊。”

“不，我不要嫁人！”

李文敏试图挣扎，却被妇人强行拽住，还狠狠掐了她的胳膊，骂道，“老实一点。”

整个李家人，就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个个冷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一刻，李文敏年幼的心，仿佛被刀狠狠地戳中了。无助、绝望的刺痛感，让她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小。这时，从东屋里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虎妞把李文敏夺了回来，护着她道：“娘，舅舅，三丫还是个孩子，你们吓到她了！”

虎妞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被卖到李家，做牛做马，如边缘人一样，垂死挣扎，到行尸走肉一般过日子。她知道女孩子被卖死路一条。她怜爱李文敏，每次见她受罚，都会帮忙分担一些。反而邵氏这个亲娘铁石心肠成什么样子。每每拿命该如此做借口。“虎妞，你滚回来！”

李东兴从屋里走出来，怒喝道，连看都不看一眼李文敏。他最近积极寻医治病，房事渐渐有起色，每天都唤虎妞进屋伺候，动辄打骂。虎妞脸色一阵畏缩，对他道：“相公，三丫是你的女儿，你—”她话没说完，李东兴就甩她一巴掌。“管她做甚，赶紧给我生个儿子，不然，我连你也发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