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始终是要迈出去。第一次？对，也算是她的第一次。她边解衣扣，边说：“大哥，这次权当我给自己鼓气了，反正让谁摸也是摸，还不如给大哥摸呢。”

张国全看傻了眼，呆立当场，月月的衣服已经解开半边，裸露出半边胸脯，并不是莺莺那样傲人的胸脯。他没想到刚进来时，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胡闹。”

张国全一把推开月月。应该是摔到了床上，他走出去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留下一脸怔然的月月，脸上布满了失望。不应该啊？她想不通。更让她想不通的还有，出了门的张国全竟然大喊大叫起来，喊的是“胖子”。“胖子，死胖子，你给我出来……”张国全一间间的屋子喊，没人应，他就拉开房门，拉到哪个房门，除了女人的惊呼声，免不了被里面的男人谩骂一通。“胖子，胖子，出来……”张国全宰了胖子的心都有，今天要是办出这样的事，别说回杨家庄了，哪怕没做，来到这样的地方，被人知道，传到村里，他也是百口莫辩。大喊大叫的喊起“胖子”，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从房间里露出脑袋，向不断喊叫的年轻人张望着。洗脚城是什么地方，来这的人心如明镜，不乱说话，保持安静，便是对洗脚城最大的尊重。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大喊大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洗脚城，丢人也不分个场合。很快，张国全这种破坏“规则”的行为，引来了洗脚城的经理。早些年，莺莺还只是一个洗脚妹，跟现在的月月一样，后来凭借着出色的业务能力，加上派出所查的紧，和洗脚城共患难过，努力加上功劳，促成了她现在的经理位置。作为经理的莺莺，不能对张国全无礼的行为视而不见，她得为大部分客人负责。考虑到是李老板拉来的客人，她还是耐着性子，用妩媚的声音说：“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咱这的小妹没服务好，您别生气，回去我就教训她。”

张国全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好感，动不动就拿教训吓唬人，怪不得小姑娘会做出那般大胆的事来。“她很好，我来找胖子。”

说完，他又冲几个房间，喊起“胖子”。莺莺赶忙拉住，想到之前张国全产生的反应，她又松开对方的胳膊。“大哥，请安静一下，这是洗脚城，不比别的场合，给我个面子。”

“那也行，你让胖子出来。”

张国全也意识到在人家的地盘大喊大叫的，确实影响人家的生意。“这……”莺莺有些犹豫，李老板特意交代过，不能打扰他。见对方不肯叫出来大金牙，那张国全就不用顾忌了。一连又喊了几声“胖子”，惹得莺莺这个经理一阵厌恶，不是熟人介绍来的，她早喊人赶出去了。张国全的声音没有停，莺莺已经忍不住要喊人赶人了，隐蔽的小房间，大金牙突然打开门出来了。从屋里出来的大金牙，着急忙慌的边穿衣服，边说：“诶老弟，来了来了，我在这呢。”

大金牙出来了，莺莺也松了口气，能不得罪客人，还是不得罪的好。上前两步，略带指责的说：“李老板，你看咋什么人都带过来，他这纯粹来砸场子的，要不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我早喊人轰走了。”

“是是是，你别介意，他乡下来的，没经历过，我去和他说。”

乡下来的？莺莺感到疑惑，乡下来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有个在杨家庄干小煤窑的赵春牛，和她便是老相熟，出手阔绰不说，还特别喜欢赌钱。和赵春牛经常同行的几人，大都一样，也不像眼前年轻人这般无礼胡闹，既然不想来这玩，又何必来呢。“胖子，你做那种事了？”

张国全看大金牙刚把衣服穿好，联想到刚才月月脱衣服的场景。大金牙连忙举手：“没有，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里面屋子小，闷的不行，我才把衣服脱掉了。”

大金牙一脸无辜，屋子确实闷热，他又胖，本身就怕热，张国全选择暂时相信，同时也懒得和大金牙纠缠。“脚也洗了，现在你该说素娟姐和侯……”张国全止住了嘴，他突然想起，月月刚才说的话，在这里都不叫本名。虽然没听月月说为什么，但略微一想，也便明白了。风化场所的洗脚城，本身就存在很多的违规，来这的人，不用说，大都不是奔着洗脚来的。不讲本名，是出于一种保护，对羞耻心的最后一层保护。大金牙比他懂：“你说老侯？”

他没等张国全点头，对身边的莺莺说道：“把我们带到暗场吧。”

莺莺表现的犹豫，主要是因为张国全，根本不像是单纯来玩的，她怕张国全给砸了场子，到时候，弄得谁都没法交代。“诶，莺莺，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呢，不会给你捅娄子。”

大金牙见莺莺不放心，宽慰的说道。莺莺松了下肩膀：“那行，出了事，你可得为我负责啊。”

“那肯定。”

大金牙搂着莺莺的肩膀，大手时不时往莺莺的屁股上凑：“只要你让我负责，胖爷我什么都能给你负。”

“别瞎摸。”

莺莺把他的手打开。后面的张国全紧跟着，只见莺莺领着两人，一直往过道尽头走去，越往深了走，越是暗的不行。来到尽头的时候，没路了，对面是一堵墙，两边也一样，就在张国全狐疑的时候，莺莺竟然冲着一面侧墙旁边的门铃按了几下，三长两短，像是暗号一样。没过半分钟，张国全惊讶的张开嘴，比见到月月突然脱衣服还要震惊。原本挡住去路的实墙，竟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暗门很厚，不是木质的，是由二十公分厚的水泥铸造而成。暗门里面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刚才应该是他打开的门，隐隐约约能听到暗门里传来的咋呼声。张国全望着漆黑的暗门里面，一时有些犹豫，首先可以确定，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夏素娟很可能就在下面，他还是按下心里的不安，准备走一遭。反正大金牙跟着呢，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有个帮手。莺莺跟大金牙交代了一句：“你下去吧，我就不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