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出入口，围墙也没有攀爬的痕迹，孙兰院长在九点熄灯前最后见过一次周倩，她一个人在护士站玩手机，没有任何异样，案发时间段除了彭立、马怀安、马进、曹秋四个人分别开车来过之外，没有人再进入过养老院。”

“他们每个人的车辆都做过检查了吗？”

“是的，包括后备箱里都做了详细检查，没有发现血迹，门卫和大门处的监控也可以证明，当晚他们的车里没有别人。我想您说的对，如果彭立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凶手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养老院里的工作人员或者家属、护工。”

王宪又问：“查到怀疑对象了吗？”

“孙院长提供消息说，有一个男子，叫葛聪，三十岁左右，是养老院请来的一个护工，刚来工作了一个月，期间他追求过周倩，但周倩没有答应，还总是让他难堪，体征也是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

王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现在还在养老院里工作吗？”

“是的。”

白雨楠抬起下巴，用眼睛在院长室的墙壁上搜索着值班表，回答说，“他一般值晚班，今天晚上九点应该会到。”

“好，你继续调查，注意安全。我下午会发一张通缉令，你给我贴在养老院最显眼的位置上。”

“是，局长。”

看着王宪放下手机，向庭安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王宪早就锁定嫌疑人藏身在养老院中，发布所谓的通缉令只是为了让凶手放松警惕，露出马脚。王宪笑嘻嘻地问向庭安：“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吧？”

向庭安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局长，是我莽撞了。”

“没关系，有责任心还很耿直，不亏是陆勇生教出来的。”

王宪赞许完向庭安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慢悠悠地说道，“是不是我身材走样了，让你们觉得我只是个闲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胖子啊，好不容易想亲自办个案子还需要一个小辅警来监督。”

向庭安觉得十分脸红，说道：“没有，局长，是考虑不周。”

王宪满不在乎地说：“不是你考虑不周，是我不想把这件传出去。既然这样，这通缉令就交给你和白雨楠去贴吧。我负责委托外地公安侦查马进的下落。还有，你要注意一点，我之所以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一是基于彭立他们的口供，二是判断凶手杀死周倩后，用周倩的手机发出了信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庭安点点头离开。走廊上的人有的为他暗自庆幸，也有人的小声出言讥讽，向庭安装作没有听到。在云海派出所的时候向庭安就是个备受争议的人，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向庭安一直觉得，当矛盾和冲突愈演愈烈的时候，就更应该保持独立的思考能力，做好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转眼已经到了中午，一家社区诊所里，一身白大褂的彭立扯了几句家长里短后，送走了最后几位病人后，他站在门口看着几个远去的身影，脸上的强装出的笑意开始慢慢凝结。彭立抬头看了看天上，烈阳似乎不适时宜地将大地照地滚烫。他从胸前取下听诊器挂在了墙上的挂钩，脱下白大褂扔在了凳子上，一把抓起钥匙快步走出门口，拉下了诊所的卷闸门，并贴上了休息半日告示。几个年幼的顽童趴在在诊所旁的马路旁，用放大镜烤着地上赤色的蚂蚁。“快看，冒烟了！”

杀戮的气味吸似乎引了更多的同类，越来越多蚂蚁走进了耀眼的光晕中，在笑声中变成了一具具焦糊的尸体。彭立坐进了轿车，不耐烦地连按了几下喇叭，催促路上的孩童闪开后，用力踩下油门，只听得一声发动机的轰响，车轮碾过地上的蝼蚁，疾驰而去。向庭安在单位吃了午饭后，就匆匆赶到了养老院与白雨楠汇合，他想尽快了解白雨楠所调查到的信息。见到白雨楠时，她正在养老院的食堂里蹭饭。白雨楠看到向庭安，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挥手打招呼。“快来快来，尝尝这食堂的红烧狮子头，烧得真不赖。”

“不想吃。”

向庭安没好气地一口回绝，他坐到了白雨楠的对面。来食堂就餐的都是养老院的老人或者工作人员，这一对面生的青年男女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兀，时不时的有人瞄上几眼。向庭安有些不自在，白雨楠却毫不在乎，吃得津津有味。“真的不吃？很好吃的！”

向庭安摇了摇头，问：“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哼，我还以为你好心来看我，三句话不离案子，那么着急，莫不是因为刚刚在局里出了糗，想要扳回一局吧？”

白雨楠眯起眼睛，咬着嘴唇媚笑道。向庭安红着脸把头转到一旁，小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雨楠拍手大笑道：“真的啊？我还以为是他们蒙我呢！我们局里都传开了，说你当众给局长穿小鞋，结果反而自己给自己缠了个裹脚布！哈哈！”

见白雨楠笑得忘乎所以，向庭安气得起身要走，白雨楠见向庭安真的生气了，忙伸手想抓住他，不想竟一把抓住了向庭安手腕，两人顿时都愣住了，旁边的老人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还以为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小伙子，人家女孩都出手挽留了，你就别走了呗。”

“就是，大小伙子怎么还跟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

一对热心的大爷大妈当起了和事佬，白雨楠羞得立刻缩回了手臂，向庭安也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下来。白雨楠从身上的文件包里掏出了一本笔记，轻轻放在了向庭安的面前，然后匆匆扒了几口饭，红着脸快步离开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