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头发不行，看看有没有毛囊！”

向庭安提醒道。“有的。”

白云楠点点头，“有了这些头发，别说行凶者的DNA，就连行凶者近期有没有吸毒都能检测出来。”

“好，那我留在这，你顺面把凶器也带回去比对一下吧。”

白雨楠离开后，向庭安询问彭立被刺伤的的经过，彭立迷迷糊糊地讲述，说自己中午把诊所关门后就近吃了个饭，然后去一趟养老院看望父亲，两点半到的家。他正拿钥匙准备开门，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他一边大声呼叫，一边向后伸手，撕扯中拽下了袭击者的几根头发，袭击者被呼救声惊吓，迅速逃离了现场，接着，对面的邻居打开了门，看到现场后报了警。向庭安在病床前来回踱步，听完了彭立的话，问道：“你平时得罪过人吗？比如跟病人结怨什么的？”

彭立很肯定地回答：“警官，你别看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但我的诊所从来都是为病人着想，连小打小闹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得罪人呢，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把这个混蛋给揪出来啊。”

这会的彭立身上的麻醉药效已经开始逐渐减弱，来了精神的他开始了话痨模式，一会说自己的诊所经营之难，一会又咒骂袭击者，向庭安只当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盯着床头仪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想：刺伤彭立的行凶者会和杀害周倩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那彭立和周倩之间，会不会还有别的瓜葛？向庭安跟医生交代了几句后，带着疑问回到了公安局，他再次翻查了大量信息后，却没有发现彭立和周倩之间有任何别的联系。而王宪那边这时有了新的突破：外省的公安人员经过调查后，顺利在马进的网友家找到了马进本人，为了提高办案效率，王宪和外地警方商议后，决定启用指挥中心视频系统，由A市公安通过远程视频对马进进行审讯。王宪立刻通知向庭安到场，并开始了对马进的问话。很快，马进被押到视频前，虽然他动作上没有反抗，但情绪非常激动，不停地重复“我是被冤枉的！”

以及“我没有杀人！”

诸如此类的话，根本没有给向庭安问话的机会，即使问了些问题，马进也是答非所问，这令审讯无法正常进行。过了十分钟左右，马进陷入激动后的精神疲劳状态，才终于可以勉强叙述出完整的经过。和马怀安供述的内容相似，马进从小和父亲马怀安秉性相冲，在母亲的溺爱和物质帮助下，离开学校后就自己在外租房生活，他这几年交往过多个女友，周倩只是其中之一。两人虽然同居了数月，但因为马进和马怀安不和，所以没有告诉周倩自己父亲的情况，而周倩并不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对她而言，马进充其量算是个免费的房东，马怀安也只是个可以提供升职加薪的利用对象。可马进这次不一样，他对待周倩是认真的，为了表露真心，他甚至带了周倩去买了订婚戒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马进渐渐察觉到周倩在外有些猫腻，于是拜托朋友调查周倩的行迹，结果当然印证了马进的猜测，他酒店开房记录上清晰地看到了入住人名字：马怀安，周倩。如果奸夫是其他人，马进尽可以叫上几个狐朋狗友把这对男女打一顿，可这个马怀安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他如何还有面目出去见人呢？马进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委婉地向周倩求证，周倩却矢口否认，两人大吵一架，双方还把微信给删除了，冷战了数日，所以周倩的微信上没有马进的好友和联系方式。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马进整日都守在父母的住房旁，想看看那个马怀安是否只是和父亲同名。案发当晚，马怀安收到周倩微信发来的消息，便离开了家赶到养老院，马进则开车一直尾随在后。当马怀安站在养老院池塘边，东张西望，小声呼喊周倩的名字时，马进这才不得已相信了一切，他怒发冲冠，冲上前把自己的父亲打了一顿，两人争吵了一会，直到醉酒的曹秋到来，马怀安才离开，马进本想找周倩挑明，但又一想，这件事不能闹大，于是便打算回家。可就在他离开的时候，脚底下踩到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似乎是一枚戒指。马进也没多想，把戒指放进兜里带回了家。到家后，马进发现戒指上粘了一些血迹，而且这枚戒指竟然是自己给周倩买的订婚戒指！这时，马进的心里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直到三天后，周倩的尸体被发现，马进想到那枚戒指以及自己有充分的杀人动机，极度心虚之下这才逃到了外省。“警官，我真的没有杀她，我这几天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啊。”

面对着红蓝色小灯跳动的镜头，马进捂着脸，濒临崩溃的边缘。王宪在远程视频的画面里宽慰道：“我们也没有说你杀人，只是要找你问话，毕竟你出现在案发现场过。但当时你发现戒指上的血迹之后，为什么不报警呢？”

“当时我也不确定戒指上的血就是周倩的啊，那天晚上我不是把我爸的鼻子打破了嘛，手背上有一些他的鼻血，我以为是我不小心粘上去的。”

马进指着自己的手背回答。“那周倩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马进苦笑道：“自从我发现她出轨，觉得她什么表现都奇怪！躲着我玩手机，还不让我看，还神神叨叨说要加薪调岗，原来所谓的加薪调岗就是这样换来的，我呸！恶心！”

马进说着，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王宪关掉了远程视频，问向庭安：“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向庭安想了想，说：“他这两天应该处于精神高压状态，从情绪激动到进入精神疲劳的间隙时间，还有供述都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我想应该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