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这样，起跳，弓腿，挥拍。”

公孙瑜在担任训练赛的场外指导，不停给球场内的队员建议。比赛的比分已经进行到了15：20，对打双方是苏筱和张佳宁。羽毛球从苏筱的球拍飞出，苏筱吊了一个漂亮的后场球，球的落点直直瞄准张佳宁的左边角落。不过张佳宁对刁钻球的处理经验丰富，凭借着灵活的步伐很快就从前场移动到后场。起跳，扣杀。球落在球拍的甜区，张佳宁一记大力扣杀，打了个斜线对角球，球下坠的球速度非常快，不过苏筱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在最后的关头，她下意识判断从这球的角度和速度上，应该会出界，最后还是避开了球。“好！练习赛就到这里，15：21。”

黄伟坐在裁判台上说。就在公孙瑜拿着笔记本在记录队员们的赛后机能和归纳失球点的时候，张佳宁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人倒了下去。廖嘉还在其他球场做裁判，听到这身尖叫，马上终止了比赛，赶了过来。公孙瑜先跑了过去，看到张佳宁此刻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右腿，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快！快去拿跌打喷雾！”

公孙瑜急切地喊道。黄伟连忙从裁判台上趴下来，跑到了休息室。“怎么样了？”

公孙瑜蹲下去，她看到张佳宁的眼角泛出了泪珠。张佳宁并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抱住右小腿，肩膀一颤一颤的。公孙瑜没有办法，靠了过去，想要检查张佳宁的右腿情况，却被对方一把推开。“别碰我。”

张佳宁说着，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你别逞强了！我带你去医院！”

公孙雨急切道。“用不着。”

廖嘉副社长从球场的另一边跑了过来，问道：“抽筋了吗？”

张佳宁垂着脑袋，不点头也不摇头。廖嘉对公孙瑜咬咬嘴，眼睛向张佳宁瞥了两瞥，“怎么回事？”

“应该是旧伤复发。”

公孙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之，我们先送佳宁去趟医院。”

“你不是跟我说你会好好养伤的吗！”

廖嘉大喝道。还在比赛的社员们纷纷围了过来，密集的人群挡住了光线，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也让张佳宁的头更低了。“你们回去继续比赛！”

公孙瑜吼道。鉴于社长的严厉态度，社员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处。黄伟已经拿来了跌打喷雾，递给了廖嘉。苏筱也走了过来，问道：“佳宁师姐是抽筋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廖嘉看了一眼苏筱，摇摇头。公孙瑜靠了过去，接近张佳宁，伸出手去轻轻将张佳宁的双手从小腿上移开，一开始张佳宁还有些抗拒，不过公孙瑜的动作娴熟温柔，她也就放松了心情。“把喷雾给我。”

廖嘉拿了上去，公孙瑜接过喷雾，看了一眼张佳宁的脸，只见她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神情有些惊恐。嘶——喷雾喷在右腿的小腿和踝关节附近的位置，冰冷的紧敷感让张佳宁一下舒服了好多，她跟着缓缓舒了一口气，表情渐渐轻松。“好了。”

公孙瑜收起喷雾。“谢了。”

张佳宁说。“最好再去医院复检一次。”

公孙瑜说，然后看着张佳宁的脸，“我记得你之前是在这附近医院的医院做的检查吧。我带你去。”

张佳宁摇摇头说：“不用。”

“听社长的话！佳宁。”

廖嘉严厉道。“真的不用，这是扭到脚而已，用不着小题大做。”

张佳宁假笑道。“是吗？”

廖嘉脸色一沉，顿了下来，伸手往张佳宁的踝关节上一撘，张佳宁瞬间发出痛苦的呻吟。“嘶——别碰。”

“让你装！”

廖嘉站了起来。“……”“就算你不为他人考虑，也想想你自己！你的父母，还有关心你的人。”

“廖嘉！”

“总之，我不会再被你骗了！在你还没有恢复之前，一切比赛都不准上场！”

廖嘉没有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队长？”

张佳宁等着双眼，祈求公孙瑜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公孙瑜却说：“听廖嘉的吧，从今天起，取消你的一切训练安排。”

“靠！”

张佳宁环视了周围人一眼，见没一个人跳出来为她说话，她显得很无助，又很迷茫，最后这股怨气转为怒火，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推开了他人的扶持，一个人一瘸一拐向外面走去。公孙瑜对廖嘉说：“带她去医院……记得劝劝她。”

廖嘉点了一下头，起身追了上去。苏筱还没有摸清楚状况，愣愣地站在原地。“在想什么？”

公孙瑜走过去问道。“哦，没、没有。”

苏筱回过神来。公孙瑜莞尔一笑，说：“进步很大嘛，和佳宁比赛，能把比分追成这样，很不错。”

“我知道里面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苏筱澄清道。“嗯。确实，佳宁的状态并不好，失误的点很多。”

公孙瑜看了一眼苏筱，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态度，苏筱却一副扑克脸，嘴唇紧闭，“不过，你也不在状态啊。”

“没有。”

苏筱说。“哦？是吗？你比赛的节奏根本衔接不上，你是不是在想些什么呢？”

公孙瑜说。“我在认真比赛，没有三心二意。”

苏筱说。“你是我见过最不会撒谎的女孩。”

“别说这个了，队长，佳宁师姐的脚到底是什么情况？”

公孙瑜目光瞥向一边，淡淡地说：“踝关节骨折的后遗症。”

“这么严重？”

“去年秋天发生的。因为没有专心做复健，可能变成了顽疾。”

“那师姐她？”

“就怕落得终身的后遗症，这样我这个做队长的也会负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