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别人的家事，技术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跟在南杉身旁递了一包面巾纸：“杉杉，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派出所，查一下当年的卷宗。”

南杉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派出所，两人亮明身份之后，在派出所同事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找到了当年的档案。档案记录比较简单，死者只有两个人，法医解剖结果都是烧死，最后也是按照意外结案的，唯一特别的东西是档案袋里的一个钥匙形状的吊坠，记载是戴在女性死者的脖子上。结案后没有人来认领，就一直留在了派出所的档案里。南杉走了一些程序，把整个卷宗都拍了照片，还带走了这个吊坠。下午，回去的大巴上，出了司机只有技术刘和南杉，靠在窗边出神，技术刘明显感觉到她的不正常，但怎么也不敢问。“是不是很好奇？”

技术刘没有想到，南杉先开口了。技术刘咳嗽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你是不是也想劝我原谅他。”

南杉伸手在窗子上画着什么。“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技术刘回了几个字。南杉转头看向技术刘：“你不应该没有女朋友啊。”

技术刘干笑两声：“人穷还丑1米49，上哪里找。”

“他家暴，害死了我妈。”

南杉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嗯。”

技术刘轻轻的应了一声。南杉又看向窗外：“我是不是挺冷血的。”

技术刘没有回话，从他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南杉道：“别为难自己。”

南杉接过，直接拆开塞进嘴里。“不过有一件事我挺好奇。”

技术刘忽然问。“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南杉表示有些诧异：“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猜测。”

技术刘笑了笑：“那天你说玄霖没有死我就猜到了大概。”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技术刘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们有需要一定会来找我，我只要做到不添乱就行了，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不会让人失望吗？”

南杉重复了这句话，脑海里回想起江玄的眼神。“怎么，他让你失望了？”

技术刘问。南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在江玄身上应该有怎样的希望，希望岁月静好？希望两情缱绻吗？可这根本不可能。两人回到警队已经下午三点多，队里正在开会。技术刘去了会议室，南杉则直接去见了被拘留的张倩倩。张倩倩看着南杉过来，立刻捋了捋头发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去找你来。”

南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她长得确实挺好看，也难怪林澈那种富二代能够看上她。“他说他是林氏的继承人，还说他会娶你，可是他骗了你，你很气愤。”

南杉开门见山道：“把他打晕了，推下水，看着他淹死的确很解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倩倩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南杉点了点头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等等。”

张倩倩立刻出声叫住了南杉道：“不是我杀的。”

南杉又坐下看着张倩倩，张倩倩再次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瞒不住你。”

“你很聪明，当天你是故意在那里等我的，故意和我发生冲突，本来想把矛盾指向我，可没有想到我是警察。”

南杉道。“没错。”

张倩倩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很缺钱，他却要在这个时候甩了我。”

“为什么缺钱？”

“我妈在医院。”

张倩倩道：”我和我男朋友本来也没有想杀他，我的一切都被他毁了，只是想让他从他这里弄点钱，是他自己找死。”

南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男朋友在哪里？”

“在林家当司机，杀人的是他。”

张倩倩点头道。“司机，一辆黄色跑车？”

南杉问。张倩倩再次点了点头：“他当林澈的司机已经三年了。”

问到这里林澈的案子基本上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江玄要这个司机到底有什么作用，知道犯罪嫌疑人不去抓，这需要冒极大的风险，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告诉岳沉。南杉正准备历来，张倩倩再次叫住了她：“我会叛多少年？我愿意出庭作证。”

“警察只是提供证据，量刑不是我们说了算。”

南杉回头道：“你的母亲知道了一定很难过。”

说完南杉走出了审讯室，里面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痛哭，她能够理解张倩倩的做法，当最亲的人面临死亡，一切理智和自尊都可能顷刻间崩塌。那一瞬间心里只是想着，只要她能活，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这种感觉南杉曾经体会过一次，虽然她没有被逼到和张倩倩一样，但当时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她一直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不公平的，也是她无能为力的，像她的母亲的生死，像江玄的过去……站在门口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累，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疲惫感。“想什么呢。”

岳沉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身边响起。南杉睁开眼睛：“哦，没什么。”

“听小刘说你回来了，怎么问出什么了。”

岳沉从窗口看了看里面歇斯底里的张倩倩。“杀林澈的是张倩倩的男朋友。”

南杉直接说出了结论。“行啊，怎么问出来的。”

岳沉表示诧异：“前两天她可什么都不说。”

南杉摇了摇头：“但是先不能抓人。”

“为什么？”

岳沉蹙了蹙眉：“杉杉，这可不是小事。”

“去办公室细说。”

南杉边说边走。岳沉跟上南杉的脚步：“林晓晓我给她找了个理由弄进拘留所了，找了个人看着。”

“谢谢队长。”

南杉停了脚步。“我是你大哥。”

岳沉拍了拍南杉的肩膀兀自往前走去。办公室里，南杉把当年江玄家火灾的卷宗放在岳沉面前，并且把这次去老家调查的收获和岳沉说了，同时也说了江玄现在就在林家查这件事情，需要两天时间。岳沉听完南杉话沉吟了很久才道：“这不妥，十多年前的案子要查清楚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犯罪嫌疑人出了什么问题，不好交代。”

“现在除了张倩倩的证词，本来就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她男朋友。”

南杉道。“那我们也得带回来问话，才是合理的。”

南杉想了想：“没有办法通融？”

“如果不通融，现在应该去林家把江玄带回来，爆炸案他脱不了干系。”

岳沉正色道。“我去林家。”

南杉顿了顿道：“两天后把他们都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