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吻。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在怀里，感受着他宽大温暖的手掌在自己脑后轻轻摩挲。两人嘴巴相贴，唇齿相依，他优秀的一切都完完全全把控在自己手心里，那是什么感觉？做梦的感觉。飘飘欲仙，欲拒还迎，不能自已的感觉。宁曦觉得自己做梦了。梦里她似乎太渴望谈恋爱了，居然跟将被从莫名其妙弄到了一起。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好看的碎发垂在自己额头，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自己头发里。被他用力抱着，躺在云端，甚至解开所有束缚一起钻进了云彩里。那种感觉……是妙不可言还是难以启齿？宁曦说不上来。她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一个有正常情感问题的成年人。虽然知道不该这样，但只是做梦而已，意淫一下他又不会如何，没必要叫醒自己吧？这个梦又长又累又甜又逼真。梦里的宁曦没完没了的，不眠不休的，面前的蒋北琛跟个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生平头一回，宁曦觉得做梦也是好玩精彩极了。心满意足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生物钟没有准时叫醒她。窝在一个舒服的角落，脸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她一直睡到有电话进来，蒋北琛手机没完没了的振动的才醒。手机扔在床头。振了一遍，蒋北琛没管。振第二遍，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要被吵醒了，蒋北琛这才睁开眼睛把手机捞过来掐断。手机又扔回原处，蒋北琛收回胳膊，准备抱着宁曦继续再睡一会儿。不想刚躺回去，眼皮一垂，视线正对上已经醒了，眼睛瞪得老大的宁曦。“……”对视一眼。陌生的温存夜晚过去，过分坦诚相对，两人竟微微还有些尴尬。蒋北琛喉咙有些沙哑，看了一下，主动打破尴尬，伸手去拂她头发：“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一秒，宁曦没回答他。两秒，宁曦没回答他。三秒……“嘶！”

宁曦突然张嘴去他脖子里咬了一口。脖子里有喉结，加上本身脂肪少，被咬一口，蒋北琛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不想发火，只是疑惑捂了捂脖子，有些嗔怪的问宁曦：“怎么了？干嘛一睁开眼就咬我？”

“啊啊啊啊！”

宁曦见鬼了一样火速从他左边臂弯里弹出去，呲溜一下挪过去半臂远。她无遮无拦坐起来，一脸惊恐指着蒋北琛：“你！你怎么……我……”指了一下发现手臂凉嗖嗖的，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一览无余。赶紧收回胳膊捂住自己，她激动的完全语无伦次：“啊啊啊啊！我衣服呢？你，你衣服呢？啊啊啊啊！蒋北琛，你！昨天晚上，我……我们……啊啊啊啊，你对我做什么了？”

她一脸惊恐，蒋北琛倒是十分惬意。看她实在惊讶的厉害，促狭心起，他不住想逗逗她。伸手去脖子里抹了一把，他双臂一撑，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坐了起来。“你说我对你做什么了。都是成年人，方女士，你都拉下脸对我提这种要求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能不满足你？”

他健壮养眼的胸膛跟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上面还有点点红色抓痕，宁曦不可置信又不好意思的扫了他一眼，别开眼睛，把被子拉过去盖住自己：“……我对你提要求？我对你提什么要求了？要求你对我那个？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可能！”

蒋北琛就那么坐着看着她：“有什么不可能？我长这么帅，你女儿都喜欢我，难保你对我暗戳戳其实也垂涎已久。借着酒劲昨天晚上终于实现梦想了。怎么样？就我的服务态度，作为用户，昨天晚上的表现你给我打多少体验分？”

打分？还服务态度？用户体验？恶不恶心？搞不搞笑？滑不滑稽？趁人家喝醉了对人家……不告你图谋不轨就不错了，还给你打分？呸，够不要脸。宁曦后悔后怕又气愤的看他一眼：“好歹是公司老板，以后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你跟霍颖还是那种关系，蒋北琛，昨晚明知道我神志不清，你……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她说的义愤填膺，觉得自己在谴责人渣一样谴责他。然而他毫不在乎，甚至隐隐觉得宁曦的话有些好笑：“良心不安？我干嘛要良心不安？应你的要求服务于你，作为我的邻居，既然你身为一个女人都下得了决心，我干嘛要良心不安？”

宁曦：“……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要求你服务于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提那种要求？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就好欺负！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治你个损坏我名誉的罪名！”

蒋北琛啧啧叹气，抱着双臂大剌剌往床头一靠：“自己什么人，心里对我到底什么感觉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我揭穿你？宁曦，就怕你会来个抵死不认账甚至反咬我一口的戏码，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被我录下来了。你没要求我？你没主动？要不要我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看？”

“什么？”

宁曦激动的差点从床头栽下去。“你居然……你录像？你这是什么雷人的癖好？这么恶心的事情你居然……蒋北琛！手机拿出来给我看！删掉！你简直太恶心了你！”

蒋北琛幽幽看着她，不为所动：“这是我保护自己的证据，你说让我删掉我就删掉？万一我前面删你后面不认账了怎么办？”

“……不认账是什么意思？你打算讹我一笔还是需要我对你负责？”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蒋北琛偏头来看着她笑。“当然是让你对我负责啊。宁曦，跟你一起感觉还不错。既然你都对我这样了，我的清白毁在了你手上，你说我们俩要不要趁此机会干脆在一起算了？”

“……”宁曦额头上的青筋气的突突直跳，她伸手揉揉额头，缓了好几秒才有力气接他话。“蒋北琛，蒋大哥，蒋老板，蒋公子，蒋少爷，我请求您别开玩笑了好吗？我对你那样？你的清白毁在了我手上？难不成你还是个雏？第一次被我给污染了？您看起来好无辜的样子哦！”

蒋北琛大言不惭看着她：“我可不就是个雏吗，第一次本来就被你给污染了。我就是无辜，就是需要你负责。休想赖账。”

“……您还记得世界上有个女人叫霍颖吗？她跟了您好几年，您二位都快结婚了还告诉我您是个雏？您是不是对雏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没有任何误解。是你对我有误解。”

蒋北琛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我跟霍颖已经没关系了，分手了，我们俩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不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反而还意外闹了很多麻烦。宁曦，我的很多头一回真的都是给了你。不要赖账，你真的需要对我负责。”

“……”回忆昨天晚上的梦。宁曦自认，自己确实是主动热情了些。蒋北琛没有半点强迫自己的意思，反而劳心劳力一晚上……咬咬牙，自己犯的错误只能自己买单。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她决定认了！眼睛一闭，她也靠到床头问蒋北琛：“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说。要钱还是要知识产权？我认了！只要你不缠着我以后继续维持这种关系，多少我都认了！你说，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删除那些东西？”

“？”

蒋北琛挑眉看过去。“花钱买我？连知识产权都拿出来了？可以啊你宁曦。不过你虽然决心够大，但忽略了很重要一点。”

宁曦：“什么？”

“我身价很高。”

蒋北琛不无骄傲的抬起下巴。“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保底身价一小时一万。既然你花钱买我。也行。我们现在来算算。从昨天晚上喝完酒到睡觉……就算十二点吧。我从凌晨十二点服务你到现在，”他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四十，就算八点半，去掉十分钟，给你打个折。一共八个半小时。一小时一万，八个半小时就是八万五。啧啧，相当于你的一个月薪水了。宁工，花八万五甩掉一个一晌贪欢的男人，你有这个能力吗？”

宁曦：“……”跟你一起躺一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吃亏！居然问我要八万五？！你是不是人？是不是男人？知道是我一个月薪水还要这么多，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我一下消费你八个小时，也算大客户了吧？大客户一般都有优惠。看在我们俩认识这么久，我还是你大客户的份上，要不要给我打个折？有孩子要养，进你公司这么久还没拿到一毛钱薪水呢，你不要这么信口开河。”

蒋北琛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打折？你是我的大客户？不好意思宁曦，你可真是太不懂我。越是花费我时间越长的人越是价格昂贵。我昨天晚上算是被你被包宿了，知道我出场费多少吗？时薪是时薪，出场费是出场费。出场费还没跟你说呢就要打折。你可真是不懂出来玩的规矩。”

“……您还有出场费？被我包宿了？幽默风趣的蒋北琛先生，请问您的出场费具体是多少呢？”

蒋北琛慢悠悠伸出一个拳头，张开五根手指。宁曦瞪大了眼睛：“……五万？”

他摇摇手指头。“五十万？！”

他又摇摇手指头。宁曦差点跳起来一巴掌拍死他：“难不成是五百万？！”

蒋北琛点点头：“这个有据可考。具体参照周礼遇。他出场一场活动最少七位数打底，我不可能比他差吧。”

“……”宁曦气的把被子掀开一角准备下去，掀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没有遮挡。她气急败坏坐回去。“我衣服呢？衣服拿过来给我！一晚上五百多万？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如直接去抢！视频你喜欢留着就留着好了！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你又不吃亏，还勒索我？蒋北琛，你可做个人吧！”

蒋北琛仍旧一副无辜的模样：“谁勒索你了？我原本没打算问你要一毛钱，是你自己非要给我的。做我蒋北琛的女人，让我为你花钱它不香吗？偏偏要跟我撇清关系。你自讨苦吃。”

“呵！你想让我给你做阿三？做霍颖的小儿？你一次坐拥一对女人？蒋北琛，心理有毛病，脑子有坑吧你！”

宁曦觉得跟他聊不下去了。这人实在恶趣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让人害怕！衣服就在对面的沙发上扔着，宁曦恶狠狠说完，裹了被子就要抬脚下去。结果动了一下：“嘶！”

好疼。这个死神经病。难道霍颖真的从来没喂饱过他吗？跟疯了一样没完没了的折腾，现在真是太酸爽了。不由自主又跌回去。她缓了一下，冷着脸命令蒋北琛：“把衣服给我拿过来！现在我要走了！想让我被你威胁？蒋北琛，我不是二八少女，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蒋北琛从谏如流，居然一点没跟她倔。她说完，他淡定从床上走下去，就这么坦诚相见的从她眼前晃过，伸手拿了对面的衣服。先给自己穿，他边穿边说：“不给我钱，也不想对我负责，你这是逼着我把视频拿出去找人求助啊。你不是二八少女，我可是老实人。想这么欺负完就走人？没那么容易。”

宁曦看着他慢条斯理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说着雷人的话，她想跳起来跟他拼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视频拿出去找人求助？你要干嘛？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真的不打算要脸了？”

“清白都没有了还要脸做什么？我要去报警。宁曦，你欺负我。反正有证据在手，我怕什么？这年头男孩子长得帅也很危险，也会被女流忙惦记，做人真的好难，唉。”

“……”说着，衬衫已经穿好开始扣扣子了，蒋北琛转身往床头走去拿手机。“不过报警之前我得把视频先发过去给沈自酌看看。毕竟他是专业律师，很多决定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不过是常见的动作电影而已，相信他看了以后也不会很惊讶的。”

“蒋北琛！你……我知道你没疯，就是为了故意整我而已。好吧，谁让我自己嘴贱喝了你的酒，我认了！你说，除了赔五百万和委身于你，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蒋北琛扣好扣子，双手抄兜，懒洋洋走去床尾往宁曦面前一坐：“不是五百万。是五百零八万五。少一分都不行。除了委身于我就只有赔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宁曦：“……我的技术不值钱吗？新产品研发出来万一火了，知识产权永久送给你还不行吗？”

“呵。你也知道是万一？万一火了，那如果万一不火呢？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够买辆帕加尼了。你让我用一辆帕加尼赌你能火？会不会太幼稚了点？”

宁曦被他说的绝望。她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也不想跟霍颖共侍他一个神经病。他这般不依不饶，这可如何是好？“我没有五百万可以给你。五十万都没有。即将被拆……能不能先把视频删了，我写个欠条给你？”

蒋北琛好笑看着她：“写欠条？这个想法有点意思。行。看在你还要养家糊口，长得也还算合我胃口的份上，给你点时间让你缓缓。说吧，如果让你写欠条，你打算把时限写多久？”

宁曦飞快在脑子里盘算。产品研发还有一个月能彻底完毕。等产品投产，面世，销售，也许最多需要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产品业绩好，销售成绩不菲，她一年赚个三两百万，甚至三五百万都不是问题。那么，最多到明年……我去，明年才可以把钱还上？“我……半年时间可以吗？你知道我没有钱。如果说三两个月不太可能。太久你也许没有耐心。半年时间好像正好。”

宁曦说这个时间有宁曦的想法。半年时间。以蒋北琛的性格和行程，足够他淡忘一切了。反正欠条也不正式。到时候时间一久，欠条丢了。自己来个死不认账，反正视频也没了，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只要现在态度好点稳住他就行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心酸的说完，蒋北琛冲她笑了笑，转身去床头拿了酒店的便捷笔记簿过来。纸笔扔给她，他盯着她写：“半年就半年。写。现在写。因为什么事情，在哪里，什么时间欠我的钱，一五一十都写清楚。写完摁个手印，我要好好保管。免得你日后赖账。”

“……”宁曦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还要摁手印？”

“不但要摁手印。我还要给你录像。”

蒋北琛晃晃手里的手机。“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跟一个法学生斗心眼儿？你还嫩了点。”

“……”万般无奈。宁曦被蒋北琛监督着，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写了个五百万的欠条。写完，蒋北琛满意把笔记簿拿过去欣赏：“很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债主了。千万别惹我。没事最好多拍拍我的马屁，否则，呵呵。”

宁曦捂着自己瞪他：“欠条我已经给你写了，该答应你的事情全部都答应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视频呢？现在你是不是也该删除了？”

蒋北琛装模作样把手机打开，对着屏幕点了两下，把空空如也的相册拿去给她看：“删了。我说到做到。半年时间，希望你也说到做到。”

宁曦没好气瞅一眼他屏幕。确认他手机里什么都没有，柳眉倒竖：“我要穿衣服了。你去卫生间去！既然我付钱给你，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不许出去乱说，更别想跟我有下一次。快起开！”

蒋北琛从谏如流的起开了。心情愉快用手抄着兜，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吹了声口哨：“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