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捕鱼就是大丰收。“我也正有此意，大哥在后厨搬出来了一个烤炉，就在后院放着呢，还能用。”

殊览兴高采烈，脸上抹的淤泥还没去洗干净，三个人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回来还没换衣裳。“好，你们先去洗个澡换下衣裳。”

殊妤从木桶里捞出来七八条大肥鱼，用一个小桶提着往后院走。“收拾好了就来帮我收拾鱼。”

后院里，殊妤将鱼放在干干净净的大青石板上，一个用力用刀背把鱼拍晕，接着就去鳞开肚，将不能吃的内脏拿出来，再用清水将鱼肉上的血水冲干净，如此反复在清水里过几遍，让鱼腥味小下去。再扔到一旁的大盆里，用葱姜蒜、盐油醋先提前腌制起来，让佐料和油盐的味道浸入到鱼肉里，到时候烤出来会更香。她正去着鳞，一抹青绿色的棉布裙悄悄出现在视线里。是昨天薛家的那个女孩子，薛青颖。“殊娘子，我能用这个跟你换一条鱼吗？”

殊妤抬头，一枚精致的抟金丝珍珠耳坠正被被她捧在手心里。这东西应该是抄家的时候被薛青颖藏在身上，才没有被收走，若是拿去当铺里当了，拿到手的钱能买上200筐鱼了。“我要一条就好，哥哥伤了腿，这里吃的又不好，我想给他做个鱼汤补一补……”殊览的声音比殊妤还快。“他把你一把推倒在地，没想到你对他还挺好的。”

殊家兄弟带着冯聿清，人人胳臂上的衣袖都卷到了大臂上，一路踏进了官犯驿的后院。薛青颖自小腼腆，不习惯男人多的地方，三个男人一插进来，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怯场。“哥哥其实，人不坏的……”瞧着她也不像是个会收拾鱼的，殊妤提了两条她已经收拾好的递给她。“拿去吧，耳坠也收好，这鱼你哥哥若是不吃，那你就自己吃。”

“啊这，殊娘子给的太多了……”一面收拾着烤鱼，殊妤一面跟两个哥哥商议这些鱼的卖价，最后定下来15文一条，让人自己挑。祖父爱吃辣，冯家伯伯口味偏麻，四个人一共做了四种口味，辣的、麻辣的、微辣的加不辣的。待到烤鱼上了桌，冯聿风也正好和秦游从楼上一前一后下来，殊妤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冯聿风神情状态虽与往常无异，心底里确是憋了火的。她再看秦游，那家伙明显开心得很，跟一头斗胜的蛮牛似的，对上她的眼睛，还一龇了一口大白牙随手和她打了个招呼。殊妤心里有底了。冯聿风以旧礼约束自己，殊妤早就看出来了他不吃辣。“给，不辣的，我烤的。”

冯聿风接了过去，殊妤趁机问他。“是不是咱们要的图秦游不给？”

冯聿风不知该如何作答，明明军营里的将军理应最是循规守矩，谁知还有秦游这个异类，上次见他时，他还有些将军样子，就算有伤在身，也是颇有气度和威势。没想到刚才他竟那副样子，任凭他如何周旋，秦游就像个滚刀肉，愣是滑不留手，拒绝的理由一大筐，反正就是不给他路线图。满嘴的意思就一个，想要？行啊，让殊家娘子来。哪里像一个羁押将军，是个爱逛花楼调戏小娘子的浪荡公子哥还差不多！冯聿风斟酌着开了口。“算了，这生意咱们不做也不会穷死。”

“那哪行啊？我做这个一是为了挣银子，二是为了方便百姓，哪能说不干就不干。”

殊妤抬手托起来一盘烤鱼，另一手拍了拍冯聿风的肩头。“秦游是个草头将军，这些年在流放路上走南闯北，你肯定对他不上，我找他要去，救命恩人问他要她总得给了吧。”

“哎……”冯聿风扭头时，殊妤早就托着烤鱼过去了。秦游坐北，面南而食，一大桌小兵接连敬酒，威风的紧。“秦将军，吃烤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