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书中看到过，硫火的主要成分乃是一种生于温泉池底的硫磺制成，威力巨大。小白护着我上了城楼，我并没有看到公子，只看到以为将领在指挥军士朝城楼下的齐军射箭。“公子呢？”

我问。将领说公子带人从东门出去包抄齐军了。一直流箭冲我飞来时，我本能地动用术法控制住，好在城楼上的军士只盯着齐军。身旁不断有军士被箭射中倒下，鲜血染红了地砖，我想着用术法将这些箭都挡回去，可我刚伸手就被小白拦住，他朝我摇摇头，“瑶光，这是凡人的战争，不是你我该参与的。”

他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理会他，一道微光在夜空中闪过，那些原本射向城楼上的箭调头对准了齐军，我能听见城楼上有士兵在惊呼，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箭在离齐军五十步远的时候全数落地。小白见此情景也愣住，看我一眼，喃喃道：“齐军中也有不寻常之人？”

我正思索时，齐军后方异动，想是公子带的人马。这一战持续到天明，因为我动用术法相帮大梁的军士，齐军没能爬上城楼。晨雾弥漫着整个战场，厮杀声间歇，城楼上的军士已然疲惫不已，我再度朝城楼下看去，齐军损失也不小，只是晨雾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让我怔愣许久。齐军阵中坐在白马之上，一袭红裙似火的女子不是曼珠又是谁？我朝她挥手，大声叫她：“曼珠，曼珠，我在这儿。”

她抬头看我时，我更加确信她就是曼珠。青木问我：“姑娘竟然认识齐国公主？”

我不知道曼珠怎么成了齐国的公主，可我对青木点点头，说：“她是我交好的一个姐姐。”

我抛下众人就要下城楼去寻曼珠，城门处遇到公子，公子的脸上此刻也满是疲态，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拉住我：“你要去何处？”

我指了指隔着一道城门的齐军，说道：“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她就在外面。”

“外面全是齐国人。”

他说。我沉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片刻，公子道：“你不是说要跟着我的么？可你踏出这道城门，便成了大梁的敌人。”

我犹豫不决，好一会儿才道：“那.......我随公子回城。”

公子轻笑，“好，我们.......回城中去。”

城门外鼓声又起，我愕然，打了一整夜，怎么又要打，公子笑道：“这是鸣金收兵的意思。”

回到房中，阿慧和月兰已准备好热水供我沐浴，阿慧道：“方才去取水，听闻战时有异象，传的神乎其神，姑娘在城楼上见到了吗？”

“嗯，看到了。”

我道。阿慧笑说：“早闻齐国公主美艳无双，排兵布阵不输男儿，今次又出现异象，莫不是妖孽附身吧。”

“不可胡说。”

我道。我问阿慧和月兰有没有听说过齐国公主的一些事，阿慧告诉我，齐国公主虽厉害，却是一个丧夫寡居的妇人，她的夫君原本是齐国的世家公子，可惜三年前却死在战场上。而且她出生时，齐国皇宫中的花草一夜间全部枯死，被视作不祥，很不受皇室众人待见。算算时间，她离开天虞山已然近二十年了，她还活着，万幸。我叫来小白，让他帮我给曼珠送一封信去，小白应下，不多久，小白回来递给我一张字条，道：“曼珠说她暂时还有些事，待完毕后，去大梁京城找你。”

字条上只写着几个字，“事毕，金陵城见。”

我惆怅不已，小白道：“放心吧，她好着呢，我看她的修为不在你之下，没人敢为难她，只是我去时听到她和人说话，好像说要回齐国帝都，还要防备什么。”

晚些时候，公子来了，他又换回月白色的便衣，关于我在城楼上说找到故人的事一句也没问，他只这么静静的看着我，我便已无力招架，我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你就不问我什么吗？”

公子笑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不想说自是有各自的道理。”

“公子，你不怕我是齐国的奸细么？”

“你不会的，瑶光。”

我又问：“那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

他道：“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你，可是又想不起来。”

我笑道：“可巧，我*见公子，就觉得公子眼熟，想来这边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罢。”

阿慧“扑哧”笑出声，公子也轻笑。“有什么不对么？”

我说。“姑娘与公子真是.....天生一对。”

后来我才知道，凡间的女子都很矜持，又注重声誉，阿慧笑我才与公子认识月余便表明心意，太快了些，担心把公子吓跑了。齐国和梁国的战事，因为一场齐王宫内乱戛然而止，公子说内乱不外乎皇位更迭，我很担心曼珠，想着让小白去探探她的情况，可小白并未能进入齐王宫。战事停歇，公子也闲了下来，时常会将我叫去他房中，教我下棋，天气好的时候会带我骑马，我与公子的亲昵已经不是秘密。冬天已经不知不觉过去，春天已然到来，原本的战场上已然嗅不到任何血腥味，青草漫漫，生机盎然。对着那样相似的一张脸，对我又百般温柔的人，我的心日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