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那份视频是伪造的。后来嘛，他承认了。人各有志，他之前也没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我也算得上是自作多情，没关系。那个时候顶多也就是陌生人的关系，或者还能算个朋友。谈不上厌恶，只是不喜欢，不喜欢他那种对待男女关系的随意态度。但是之后呢，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辞退了我，还发动关系，让学校把我开除。目的很清楚，就是让我屈服，让我主动过去，找他交易，用自己作为交换的商品。呵呵，已经算的上卑鄙了吧？难道这样的人不值得厌恶吗？我当然不会屈服，所以他又把我的身份证给弄走了，火车飞机，甚至是出行的大巴，都做不了。估计他也不会让我很快就补出来，手续会一直拖下去。现在，他把身份证给还回来了，但是我不敢走。出去的话，保不定就被困在哪里，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我估计不想屈服，也得屈服了。”

听完肖羽彦的话，林嫣然沉默。她没有想到，沈博远还有这一面。以前的她见到的都是沈博远的温柔和冷漠，还有英雄救美的雄风，以及诱惑肖羽彦时的处心积虑。权利在没有使用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不存在的。只有在使用的时候，权利才会真正成为权利。心中的那一团不满和怨念，随着肖羽彦的叙述晕染开来。她以为沈博远的每一个女朋友都是“自愿”的，没想到那只是个美好的幻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博远，大概率是已经放弃追求你了。你放心，他应该不会在你出去的时候将你困在外面。没有那个必要，他想要的话，直接将你绑起来不是更好？”

林嫣然苦笑一声，原本沈博远的形象立刻崩塌，心中和沈博远在一起的愿望也低至谷底。“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沈博远估计是不会把职位还给你的，再去面试大学的老师估计也有些困难。不如加入我的队伍，真正的去做慈善。你放心，沈博远一般也很少来我们这个部门，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估计已经找了另外的目标。”

肖羽彦的眼睛亮了起来，林嫣然带来的绝对是好消息。“沈博远真的放弃了吗？你不会骗我吧？”

叹了一口气，林嫣然点点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紧张，或者说紧张也没什么用。对比起来，你根本没有打败他的能力，他想要的，是你自己主动屈服。采取的手段，最激烈的也只可能是将你的身份证拿走。至于更激烈的，你觉得他不能夜半三更来到你家把你背走吗？既然她没有那么做，就证明他还是存着一定的理智的，你放心。”

林嫣然很羡慕肖羽彦，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不在乎或者说把外物放得重心很低，心灵的重心，自然也就高了起来。与肖羽彦相比，她则只是逃避，用各种事情麻痹自己的心灵，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也许最开始的态度是对的，彻底地放开，选择另外一条道路，找另外的合适的人来谈恋爱，而不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沈博远身上，无论他多么耀眼，多么优秀，他的心不在这里，永远也停不下来。想到这里，林嫣然笑了，笑得很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失恋之后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只会钻牛角尖出不来的女人了。“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么多，不过……我还是想去当老师。”

肖羽彦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拒绝了林嫣然的提议。“哪怕不再是大学老师，当一个中学老师，还是能办到的。”

黯然低头，林嫣然也没有再勉强，目送肖羽彦离开自己的车。……“我们和商景兰的公司矛盾公开，在媒体上相互攻击之后，引流十分顺利。现在不同的直播间都有一定程度的增长。”

沈博远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还有最近的业务增长曲线，一边听着职业经理汇报。“但是，从增长的趋势上来看，我们的增长幅度要低于商景兰的公司。其根本的原因在于，商景兰挖人的脚步根本没有停止。此消彼长，加起来就是两份的差距。但是流量的增长是有限度的，而且整体增长幅度呈下降趋势。现在虽然被挖走的人数少于增长的人数，未来可就不一定了。我们和商景兰公司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双方不成比例，炒作停止。”

职业经理说着，满脸的晦气。“我们不是相互沟通过，表面上相互竞争，实际上相互扶持吗？”

沈博远有些意外，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事实上，她用表面上的竞争为借口，说停止挖人会让人看出来。根本就没有停过，也不愿意停下来。而我们的反制措施根本不能起作用，老板，您要不要跟她沟通一下？”

沈博远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既然如此，你就给她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我和她沟通一下。”

第二天，还是那个咖啡厅，商景兰坐在沈博远的对面，依旧笑脸嫣然。“恭喜啊，我们定下来的策略起了作用，现在正是蓬勃增长的时候。”

商景兰一坐下来，就开始恭维，“您真是个商业奇才，轻轻松松地就将业绩流量搞上去了。”

沙发稍微有些滞碍，比起上一次，要少了些舒服的感觉。听着恭维，本应该扬起的笑脸现在是冷酷。“我也得恭喜你，流量上涨远远超过我的公司，用不了多久，就成世界第一了。”

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商景兰调整了一下自己坐着的姿势，松了松胸前的衣服，让里面雪白的内容往外露得更多。“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两家本来的经营内容不同，相应的主要顾客也不同。就算我不去把他们拉过来，他们也在哪里停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我们对外不是做出竞争的样子嘛，要是什么都没有，不是徒惹怀疑？以我们两个的关系，还需要说那么多吗？”

注意着沈博远的目光，商景兰自觉语言有些苍白，索性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直接坐到沈博远的身边。“我们不说这个了，最近几天，我都有点想你了，一会儿，我们去尝试一下新的姿势怎么样？”

朱唇中呼出的热气在耳边萦绕，商景兰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胸口抵着沈博远的手臂。沈博远转呕吐，额头贴着商景兰的额头，眼睛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远。“真是出乎预料，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给我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商景兰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在她的调查中，直播公司在沈博远的心里占比分量应该不是很重。上一次他去泡肖羽彦，几乎改变了整个公司的经营策略，造成了一定的流量减损。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把公司的利益放在最前面才对。一把搂住商景兰的腰，沈博远说道：“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真的。”

噗嗤一笑，商景兰推开沈博远，然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聊聊。的确，两家合作的话，确实两家都能获得好处。所不同的是，你们的知名度高，而且形象更加正面一些。如果我不采取这样的方法，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公司。双赢，不能你们一直赢两倍，而我们只赢一半，那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吗？我觉得很公平。凭实力吸引人，吸引不到就自认倒霉，有什么不公平的？反倒是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假的竞争，真的合作。现在你却接着竞争的名义挖我的墙角，是不是在把我当成傻子？”

只要利益还存在，争论就不可能消除。双方的矛盾，需要一方妥协，才能够掩盖下去。“凭实力？我不是在凭实力吸引人吗？你也可以在我的平台上宣传呐，哦，你已经那样做过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是凭实力吸引的，你说是不是？”

商景兰一摊手，悄然地将概念换了一个。“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们双方都在增长不是吗？”

看沈博远不说话，商景兰继续游说道：“把那些浮云撇开，最重要的，还是业绩流量的增长，我们两家是合作关系，那就不要再互相攀比，谁多一点谁少一点都是次要的，你说对吗？”

冷笑一声，沈博远发出最后的通牒，“也就是说，你一定要维持下去，不肯妥协吗？”

商景兰的脸色变了变，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不说话了。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谁都不愿意让步，只能是这个结果。好一会儿，商景兰终于开口。“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先放在一边，我们先去放松一下，好好的玩一玩。双方都好好考虑一下得失，等合适的时候，再重新讨论。你觉得如何？”

说着，她的后背再次微微前倾，仰着脸看着沈博远。沈博远的嘴角微微翘起，双手交错，放在嘴巴前面，右手食指在左手上摩挲着。姿态做足之后，他也不继续浪费时间。“好啊，我倒是很好奇，你想到的新姿势是什么样的。我们好好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一些改进。”

说着，沈博远从座位上站起来，挽着商景兰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出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