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看设计图，身高腿长的走到她身边，遂问。司年抬眸看他，见他神色闲适，没有工作着急的模样，心想，他是不是现在想放松一下？顺着他的话接，“有果汁吗？橙汁，我不喝咖啡。”

睡眠本来就很差，如果喝咖啡，晚上回去很久都入眠不了。她清晰感觉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席司妄僵硬了一下。然后一丝窘迫爬上深邃无暇的五官，看着觉得莫名萌人。司年立即找补，“没有也没关系，一杯水就好。”

席司妄抿唇，冷清的嗓音倏然出声，“下次我会准备。”

“……”莫名的，她居然觉得有点尴尬，主要是下次，真不一定会来这里。为了不让氛围更尴尬，她露出招牌式的礼节微笑，“那就麻烦席总了。”

“不客气。”

倒水的空档，司年检查了一遍资料，而席司妄则是给高程发个信息。【明天开始，办公室的恒温冰箱里，给我准备好橙汁。】高程正在回家路上，正好等红绿灯，看到信息，脑子先是发懵，然后回复了席司妄。【好的席总，要准备什么牌子的？】席司妄看着这句疑问，仿佛比看上亿合同还艰难，他端着水走到司年身边。“司小姐喜欢果汁？”

接过他递来的水，司年点头，“果味坊的果汁都不错，席总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

“下次试试。”

那边，启动车的高程，接到回复。【果味坊的果汁，都准备一份。】高程刚才已经想到了，可能是司小姐喜欢，所以席总才想准备。他先是质疑了一下自己，然后很笃定。随后想到不对啊，席总这种行为，跟挖墙脚有什么区别？……不管高程内心活动多精彩，这边，席司妄从设计图里提出几个问题，两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距离挨得近。因为全身心投入到讲解中，司年也没注意。席司妄的问题总能一针见血，缤纷广场有十八个主题。但在打造人气打卡和传统商城之间，有不算平衡的设计接壤。对于这个问题，司年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两人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她很好奇，席司妄是不是也对室内设计有过系统的学习。毕竟提出来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好在司年不笨，能迅速跟上他的思维。在他这种潜移默化的询问下，司年反而觉得自己能举一反三不少。直到雅舍送来了晚饭。司年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应景而响。她略尴尬的看着席司妄，席司妄将晚餐带到会客厅这边，修长的手指捏着袋子一一打开。雅舍菜品丰富，颜色漂亮，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不仅如此，雅舍的餐点是真的好吃。席司妄将筷子递给她，“边吃边说。”

“谢谢席总。”

“不客气。”

司年喝着鸡汤，好奇的问，“席总，雅舍这样的地方，提供外送服务吗？”

“你想用？”

司年快速摇头，拒绝，“雅舍哪里是我能每天消费的，就是觉得每天接待十五桌的地方，应该没时间外送才对。”

“雅舍不外送。”

席司妄倒是坦白淡然。司年秒懂，也就是说，雅舍不是不外送，而是看有没有资格让它外送。逼格太高。用餐后继续工作，工作结束已经晚上快十一点。席司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司小姐的方案，我这边非常满意，麻烦你跑一趟。”

“应该的。”

作为乙方，自然要满足甲方的一切要求，席司妄已经算很好相处的乙方了，刚入职城望的时候。她曾经遇到过非常难缠的甲方。不是让她一起去酒局，就是一起去现场，更甚的一次，对方将名片给她，电话相邀去家里谈设计。这能是什么正经设计？好在那时候她上司还是一个老领导，他对自己手下爱护有加。这样的饭局只要不愿意，他一般都会自己亲自去，或者跟着自己下属一起去。好几次司年因为外貌被别样对待，他都出面为司年解决。放弃珠宝设计，中途转战室内设计，不是因为珠宝设计不够有钱，而是珠宝设计很难出圈。当时她没那么长的时间去准备一场比赛，然后让自己获奖，功成名就。她那会儿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快速择业，选择了来钱更快的室内设计。两人并肩走进电梯。司年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眸色渐沉，不想接。但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咬住下唇，一抹难堪爬上眼睑。席司妄站得笔挺，然后出声，“静音吧，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司年眼睛一亮，心底某处被触了一下，侧眸看着身边的人，他目视前方，下颚线条流畅，整个人板正清雅。她垂下眸，心情无端好了几分，轻笑，“席先生，每次跟你相处，总觉得很轻松。”

“我的荣幸。”

司年笑，“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什么样的朋友？”

两人都下意识忽略掉还在响动的手机。一个是视而不见，一个是有意遗忘，司年沉思，然后轻声道，“是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们没正式意义上的见过面，但一直陪伴鼓励着彼此。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