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晚倒是不同情自己儿子,老爷子说得没毛病啊,这些事要是早早解决好了,年年确实能少掉好多麻烦,她挑眉看着安心听老爷子训的儿子,一点也不意外。“爷爷说得是,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老爷子摆摆手,也无心指责他,他对司年的在意,家里人都看得清楚,他兴许现在正自责呢。“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件事按道理说,也是年年应该跟你计较。”
迟暮晚笑着解释,“爸那晚点您看到年年,得跟年年好好说道说道。”
“当然。”
西厢房里,司年颇为怀念的看着玛德琳夫人,她是一个很出色的心理医生,曾经在国外担任她的心理医生,她能拯救自己,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很好的医生。玛德琳问了司年几个问题,从心理医生的角度跟她坦言,“年,你复发了。”
司年笑容僵在脸上,玛德琳见她情绪不对,快速说道。“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你配合我。”
“我知道,麻烦您了。”
……席家这边因为司年的事情,一个个神经绷着,席司妄甚至隐隐有点后悔将司年这么早带过来。大抵是看出了儿子的情绪,迟暮晚道,“就算这次不是殷冽说的,那也是王冽,张冽,知道这件事的人,总会说一嘴。”
虽然殷冽的做法,现在还不确定是个人恩怨还是其他。但是席司妄清楚母亲说得不错,总有人会将这事捅出来。而另一边,殷冽一直等着别人给他传消息,大院毕竟不是旁的什么地方,想知道核心消息,总归会费不少事。好在他只是打探私人消息,而且这个人,也不是职务之人,不然他肯定被重点怀疑。消息来得慢,可好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挂断电话,殷冽难得反思,他只是想想办法让司年跟他扯上点关系。不过开局,他似乎选错了。不该用她父亲的死亡刺激她。“该死。”
殷冽想找机会道歉,但是大院他进不去,那个朋友也只是有亲戚住在大院,但一听要带外人进去那人就拒绝。现在大院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手续很麻烦。殷冽也没强人所难,只能等找机会,但一等就是好几天,完全没机会。他找到席司妄的联系方式,准备让席司妄代他给司年说声对不起,司年的手机号他肯定能弄到,但这么做的话,显得很没诚意,似乎想强行让司年原谅他。这么没品的事情,他多少有点做不出来。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人对事,处事态度自然也不一样。席司妄也并没有给他什么肯定的答复,只是告诉他,别打这个电话。殷冽气得脸色阴沉,可一想到造成如今局面的人是自己,略显底气不足。又再次打电话,只是这一次,席司妄压根没打算接他电话,直接挂断。殷冽一股子怒火堵在心口,感觉不发出来都对不起自个儿。这件事的线索是一个叫谁的提供来着?他得好好找一找。司年虽然在治疗期间,但是玛德琳也鼓励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事业特长任何事都可以。大抵是因为跟玛德琳之前有过合作,而且玛德琳也确实是带着她走出过困境的人。她对玛德琳的信赖,很重。玛德琳偶尔会问她,跟丈夫的感情如何,面对丈夫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不适。或者治疗的时候,介不介意丈夫在场?司年没多想,玛德琳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所以玛德琳被席司妄送回酒店的时候,好几次欲言又止,席司妄十分坦然,“您有话跟我说?”
玛德琳颔首,“你当初作为陪伴者,是将她带离深渊最具价值的人,但是现在,她似乎都不是很记得你。你之前以笔友的身份跟她交流,现在是不是那个身份很久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了?”
“她现在人就在我身边,我以为,大可不必。”
玛德琳,“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而且当年找到我让我去医治她的也是你,你在背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可享受的人一样都不记得,你确定,你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会。”
玛德琳倒是很佩服他,“鲜少有人能跟你如此一般,不计较感情中的得失,司年能有你这样的丈夫,倒是她的幸运。”
“不,娶到她,是我的幸运。”
提到司年,他眉眼都特别柔和,带着能被人轻易察觉到的愉悦。玛德琳问,“你为什么不跟她直说呢?”
“从你们心理学上讲,自己阴暗面肯定不会希望太多人知道的,我不想加重她的负担,现在这样就很好。”
玛德琳莞尔,没多问。“司年现在的情绪还是可以的,有喜欢做的事情,还有你这么关心她的家人,她状态比那一年我接手她的时候好太多了。”
席司妄心底松一口气,从家里到酒店的距离不远,这会儿也到了酒店的大门口,玛德琳准备下车,就听到席司妄倏然道,“玛德琳夫人,我希望您是我找来治疗司年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道即可。”
玛德琳知道他的意思,颔首,“你放心,职业操守我有,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会一直烂在我肚子里。”
“谢谢您。”
“你付给我薪酬,我给你做事,很公平。”
“不论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其他心理医生,或许达不到该达到的效果,毕竟,能被年年信任的心理医生,本来就只有你一个。”
当年,他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不乏名气震天的那种,但是面对司年,唯独只有玛德琳撬开了一点点的心房。玛德琳似乎也想起了这一茬,没揽功,而是坦然道,“医患之间,有时候也讲究一个缘分;我大概就是年的有缘人吧,治疗她的过程中,我也有不少的收获。我跟你们俩,倒是都挺有缘分的。”
其余的,玛德琳也没多说,冲他挥挥手,转身进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