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洵哥哥，你这是独断专行！”

她虽然说着，语气里面还是无奈居多，生气是没有的。“我一个忙人，都不介意那么多，怎么若若这个闲人，倒是要担心那么多的东西?”江洵这句话，是云若再也没有办法反驳的了。“好好好，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要还是推辞，你又要说我不把你放在心里了。只是，既然是我们两个出门，我有条件的。”

“嗯?什么条件?”他食指挑了挑眉毛，一派的轻松闲适，丝丝的慵懒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往后推一推，推到江洵哥哥放假的时候，可以么？”

“若若，你江洵哥哥可没你想得那么弱，不过就是兼顾学业而已，还费不了多少精力。”

他声音清冽而有磁性，带着笑意的时候，更是好听到让人脸红。“我当然知道，可我是不想你那么累而已。这一份好意，江洵哥哥也要拒绝么？”

他为她好，她自然也是为他好。“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能不答应？想要请我们若若出门玩儿一圈，倒还是要调档期呢。”

江洵调侃她，又是让云若脸色一红。“不是的啦！”

“好好好，我知道的。若若一心为我，江洵哥哥很开心。”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心里忐忑不安，呼吸也变得艰难起开来。“只是，我有一句话要告诉若若。”

“嗯？是什么啊？”

那么郑重，倒还是少见的。云若直起来身子，神色也了些。“我心里，是把若若放在前面的，你能开心快乐，我也就开心了。若若，在我这里，你可以放肆很多的，你处处周全，我心里难受。”

瞳孔微缩，云若的气息停了一瞬。空气变得安静下来，一下一下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一会儿，云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洵哥哥……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呢，还怪……煽情。”

她将眼角的湿意压下来，嘴角上扬。那模样在镜子里面映照出来，带了几分脆弱感。“所以呢，我的话，是听进去了么？”

“听到了，却不知道，做不做得到。江洵哥哥，给我时间吧，我应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不是让我满意……”“我知道的，若能我们两个……我们两个都满意，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又或许，在潜意识里面，她在抗拒着，另一种可能。“如果不能，又怎么样呢？”

他问她，却也是再问自己。他会放手吗？他能那么轻松的，说出来放弃吗？点了点头，江洵又迟疑了，随后又深深地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的告诫。“我不知道的，我不想的。”

“可是，若若，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呢？如果不可以，那也不要强求。”

“好，不强求。”

心里无端升起来一种荒凉感。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推着他们，走向一个，无法兼顾的境地。云若紧紧地抓着床上的被子，强压住升腾起来的惶恐，让自己尽量平静。她无处说起这种感觉，只能默默承受。“江洵哥哥的快乐或许在我，而我能够心安，也是在江洵哥哥身上啊。你处处迁就我，难道，我不能还你一分一毫?”她做得不多。唯一能够做好的，就是不那么麻烦他，让他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每一次出门，什么都做不了的她，都是他的累赘啊。“这样的小事，若若就顺着我好不好？”

她在江家的这些年，沉寂而安静地，不像个孩子。江洵一路看过来，总疑心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江洵哥哥……”“嗯？什么?”“我最依赖的人，就是你啊。”

她轻飘飘的声音，飘荡在云若自己的房间里，也飘进了江洵的耳朵里面。他伸手按住自己乱跳的心口，却按不住，嘴角升起的弧度。那笑越放越大，从无声再到有声，却又被还剩着理智的他，压在这片空间里面。只被电话两边的人听到。“江洵哥哥，不要笑……”她揪着自己的衣服，从脸颊到耳尖，弥漫出一片绯红。她就不该说那一句话，白白给了江洵，笑自己的机会。“我很开心。若若依赖我，我很开心。”

他停住了笑声，坐在工作椅上的身子，也直了起来。电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结束。云若挂断电话那一刻，压在心里面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小姑娘趴在床上，一只手伸到了床边，叫了小雪球过来。一下下摸着它的毛，心情达到了顶点。“小雪球小雪球，江洵哥哥江洵哥哥……”她来来回回叫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小雪球抬头看着云若，似乎也是在好奇着，她究竟想要说什么。“他说，不强求两全其美。可是，谁又能说，自己心里面没期许呢？”

心里面那种隐秘的担忧，云若讲不出来，因为太过没头没尾，讲不清楚。那边江洵挂了电话，叫了已经等了许久的助理进来。“江少，这是新的文件。”

“辛苦了。”

这一句，是对让他等待那么久的歉意。“是云若小姐吧。”

助理放下文件，笑着说了一句，也没有太在意。“家里的事。”

江洵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就拿了一份文件过来，开始工作。助理听他反驳，还有些不相信。抬眼看了江洵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才算是相信了下来。等助理出门后，江洵批阅文件的手顿了顿。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手指摩挲几下，他拿起手机，给陈叶去了个电话。“陈叔。”

“哎，少爷，我在。”

看看时间，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呢？“帮我查两个人。”

“好的，您说是谁。”

陈叶虽然是个管家，却也是在公司有挂名的。他的权利，不比特助们少多少。“一个是应城季家的季楮墨，另一个，是我身边新来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