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也还算是安定喜乐。”
沈昀看了季楮墨一眼,眼神里面,似乎是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季楮墨笑了一下,转而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怎么好像,每一次都没有看到沈总呢?”
几乎云若经历的几件大事,沈盛源总是不在她的身边。“我爸爸?他如果出现的话,会让情况变得尴尬的。”
沈昀似乎是讽刺的,笑了一下后,又极快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我以为沈夫人的态度转变,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云若是我父亲血脉的事实,无可更改。”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昀才搞不明白,现在所谓的合家欢乐,究竟是不是一场假象?“你心里面还是存着芥蒂?”
沈昀避开了他的视线,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我不知道。”
他搞不懂,自己现在杂乱无章的心理,所以,他需要一些事情,去好好的验证一下。或许有些疯狂,结果可能不受控制,但已经压抑了那么长时间,沈昀不得不如此。深夜,原本有了睡意,本应该早早陷入梦乡的少女。此时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得到重获光明机会的欣喜,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浅淡了几分。而她现在,也更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刚才并不敢触及的种种思量。季楮墨对云若有了大恩,少女明白,自己应该回馈他一些东西。而她也很清楚,季楮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纤白的手指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似乎是在反射着,莹玉一般的光芒。此时它们却是,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像是在展示着,主人心底的无限纠结。“如果……如果找到医生的这个人,不是季楮墨该有多好?”
随便是哪一个人都好,至少可以,让她有别的方式来回应。脑海里面,缓缓浮现出来那人的身影,云若的眼睛突然怔怔的,隐隐之间有着水光浮现。心里面默默的计算着日子,越是计算,越是感觉到绝望。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分离了一年。而到了现在,云若终于再找不到别的理由,拒绝一心为她的季楮墨。“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阳光洒在云若脸上的那一刻,她从睡梦之中醒来。温暖的温度,让她禁不住眷恋异常。一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有机会,看到阳光下的这个世界,心情便雀跃无比。一直没有出现的沈盛源,也终于在医院里面现身。他站在莫如妍的身旁,和她一起,等着检查结果的出来。看了看手里面的化验单,沈盛源将它递到了莫如妍的手里。“你就是太担心了,若若的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沈盛源,你说,这一次的手术能够成功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对于云若来说,将会是多大的痛苦。“不要想这些不好的事情,我们应该相信季楮墨的,他找的医生,一定能够让手术成功的。”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的道理。或许,除开季家的因素不谈,季楮墨也算是一个良人。”
看着莫如妍,宛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的眼神,沈盛源觉得有几分的好笑。“所以,你这就是认可他了吗?”
“现在说这些,也是为时过早。我还搞不清楚若若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她会喜欢上别人,也说不定。”
莫如妍不能为云若,做下来这个重大的决定。准备工作其实早已经完成,莫如妍知道,自己本不应该担心。当云若终于,被推到了手术室的时候,她却还是紧张的浑身冒汗。长达七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不管是谁来劝,都不肯移动一分。看着长椅上面,焦急等待着的女人。沈昀心中,有一种近乎于毁灭的情绪。他靠在医院的墙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回忆着他和沈璇的童年。漫长的幼年时光里,残酷的事实,却已经在莫如妍和沈盛源的争吵之中,窥得了端倪。外人眼中美好圆满的一家,在内部却存在着,无法愈合的一道伤痕。而也是因为如此,很长的一段时间,莫如妍都没有办法,给予他们兄妹二人,太过于纯粹的母爱。可是,这份他幼年时候,渴望已久的偏爱。莫如妍在十八年后,却给了,一个注定是他们敌人的孩子。他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也找不出来,任何其他的借口。不满和埋怨,在他的心里面越积越多。沈昀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然后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不过至少,现在他还能够,维持表面的平和。在云若手术成功的那一刻,挂上了一个,违心的微笑。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表情里面,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现在,也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就连本应该和他一心的沈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云若给笼络了心神。为她的这一次重生,而感觉到欣喜。病房里面。麻药的作用缓缓地褪去,少女逐渐从昏迷中醒来。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上蒙了一层纱布,眼皮上还有一层,冰冰凉凉的感觉,似乎是抹了某种药膏。她刚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却被在一旁的季楮墨给拦住了。“医生说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够把纱布摘下来,在这期间,你可什么都不要做。”
少女撇了一下嘴,最后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她也并不想,让一切都功亏一篑。只是,养病的时间,总是太过于无聊。她明明只是眼睛动了手术,他们却是限制了她,几乎所有的自由活动。不让拿画笔也就算了,就连吃个香蕉,都不让她自己剥皮。被塞到嘴里面橘子的时候,云若感觉,自己头上的黑线都要冒出来了。“莫姨,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事!您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当成一个废人,我有手有脚的,什么事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