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梨向月拿着伞回到药房。“裴公子在吗？”

“裴公子今日不在。”

“好吧。”

梨向月有些失落。说起来，今天是她第一天当坐堂大夫，难免有些紧张，如果有裴永昼在身边，安全感似乎会提升一丢丢。果然，她坐堂引起了一大波人围观。“女大夫？”

“居然有女的坐诊？”

“我还头一次见到女大夫，不怕出什么事吗？女人学过医吗？”

周围传来议论声，梨向月手心冒汗，感觉自己想被观猴。“不买药都散了哈，别在这看热闹！”

掌柜大声道。围观的人群散去，梨向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差不多半天过去了，别的大夫都看了不少病人，还有几位老大夫座位前排着长队，自己这儿一位病人都没有。梨向月彻底打消了自己卖药的想法，没想到古代对女子行医接受度这么低……不过梨向月也能理解，毕竟大家都没见过女子治病救人，谁敢拿自己身体去当试验品，看来虽然当上了坐堂大夫，前途也不是一片光明，毕竟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话，哪个老板会留你。这时，一名女子在她座位前坐了下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当大夫呢！”

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笑容明丽，顾盼生姿，穿着明黄色衣裙，更显神采奕奕。“您是来看病的吗？”

梨向月有些犹疑地问道。“对呀。你帮我看看，我最近老是眼睛痛，感觉眼睛里有刺一般。”

梨向月仔细看了看女子的眼睛，黑白分明、明亮有神，并没有发炎、过敏的症状。“你可能是用眼过度了。”

“是吗？可我不怎么爱看书，可能跟我最近喜欢斗蛐蛐有关。”

梨向月浅浅一笑，真是个活泼的姑娘，“这样吧，我给你开点缓解眼部疲劳的药。”

梨向月从药柜里取了点熊胆、珍珠、冰片，磨成粉，制成药水，用小瓷瓶装好，递给姑娘，“你这个一天可滴三到五次，觉得眼睛不舒服了就滴一滴。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

“这叫什么呀？是直接滴进眼睛里么，我还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呢！”

姑娘十分好奇地拿着瓷瓶在手中摆弄。“嗯，这是熊胆明目滴眼液，可以清热解毒，祛翳明目。”

“你现在就帮我滴一滴！”

姑娘迫不及待道。“小姐，这种没用过的东西，还是谨慎为好。”

旁边的丫鬟劝道。“没事啦，不舒服大不了洗掉。”

姑娘将瓷瓶递回给梨向月，仰起头，睁大了眼睛。梨向月对姑娘的信任十分感激，小心翼翼将药水滴入她眼中，“你到时记得从眼角滴，不容易流出来。”

“嗯嗯。”

姑娘眨了眨眼睛，将眼睛闭上，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惊呼，“真的好舒服啊，感觉眼前都清晰明亮了很多！”

“有用就好。”

梨向月很有成就感。“这药得多少钱啊？”

梨向月有些为难，毕竟药房之前没售过这药，无法参考，便看了看三中药材的定价，虽然熊胆和珍珠比较贵，但因为只用了一点点，所以成本很低，“收你十文钱吧。”

“居然这么便宜？你这么厉害，居然都没人找你看病！”

姑娘提高了声量，“这位大夫真是神医啊，开的眼药水瞬间见效，我眼睛都痛了好几个月了，看了无数名医花了无数银子都没办法，今天才花了十文钱居然就好了！”

旁边好些人听到，纷纷看了过来：“这么厉害的吗？”

“我眼镜这段时间也不太舒服，我也去看看！”

“能在济世大药房坐诊的，应该有些真才实学，女子行医应该比男子要求更高了，我也去看看吧。”

一时间，梨向月跟前围了好些病人。“大家不急，慢慢来。”

梨向月笑道。看来只要口碑打开了，女子行医也不太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