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你手里反正也是个死！你就别想要从我们嘴里问出什么来了，给我们个痛快吧！”

之前拿着齐眉棍的那黑衣人埋着头说道。“好硬气啊！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一个痛快？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们两个活口，若是不套点儿话出来，我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李凤歌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他之前出招时完全有能力可以杀了这两人，但是他却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个叫做‘天罗地网’的组织实在太过神秘。自己这次若是杀了这二人，恐怕自己一生都很难再找到这个组织了！“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么？”

那人仍然表现得很硬气，因为他们很清楚。不管自己说与不说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另外一人却一直没有说话。“哇！不过，你的同伴可并不如你这般执着哎！”

李凤歌笑着调侃道。那名黑衣人听了李凤歌的话之后，立刻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伙伴！此时的他根本不会信任任何人，甚至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也一样！他当初进入组织的时候，便已经发誓要用自己的一生为组织尽忠！他比整个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狂热，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忠心！他坚信当初首领告诉他的那个世界一定会在某一天实现！所以他才会对首领的吩咐言听计从，从不生疑！他和其他人一样怕死，但在组织的秘密和死亡之间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守住组织的秘密！“你要是敢开口说一个字，我立马捏碎你的脖子！”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抓在了另一人的脖颈上！只要那人稍有动作，他便会用力捏碎那人的脖子！他做得出来的，为了组织，他是一定做得出的！“如果你们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忠心的话，我相信你们早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李凤歌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不过很可惜啊，你的兄弟似乎并不打算要跟你一样不开口！但是你又不让他开口，这让我很为难的！”

李凤歌笑了笑后说道。“你有什么为难的？直接动手杀了我们二人不就行了么？”

那人开口道。“我要是杀了你们，我得不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了！但是就这么留着你们的话，估计你能跟我耗到死也不会开口吧？”

李凤歌很清楚，眼前这人是绝对不会开口的，但是另外一个似乎还有些可能。“既然知道了，那你又何必白费口舌？你以为我会让他开口么？”

那人扼住自己伙伴的手上力道瞬间大了一些，显然他是打算先捏死自己的伙伴，然后再自杀。“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着把那些事情告诉你么？你的飞凤针是很快，但你能快得过我的……”那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他相信李凤歌的飞凤针决计是快不过自己的手的。但是，他错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手也并没有来得及将自己伙伴的咽喉捏碎！他知道李凤歌的飞凤针很快，但他从没有想过飞凤针可以快到这种程度！以至于他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唉！现在没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了，你可以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吧？”

李凤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另一个黑衣人笑了笑。“咳咳！我要是说了，你可以让我活命么？”

那人从地上艰难地坐起来，咳了两声之后有些胆怯地看了看李凤歌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保证不杀你！”

李凤歌蹲了下来，看着那人说道。“我相信你！”

那人点了点头后，又看了李凤歌一眼。“你说吧！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凤歌的语气变得平和，此时的他不能再刺激这家伙。如果他都不愿开口的话，恐怕这将是一个他一生都无法解开的结了！“当年，狂狮殿老殿主病危的时候，我们便已经开始行动了！记得那时候我们奉命来关外扶持司马群当上殿主，因为古万秋的实力太过强横，若是他当上了狂狮殿的殿主我们这个组织必然会暴露在世人的眼中，那时候首领的计划便会受到阻挠！虽然我们用尽了手段，却还是没能够阻止古万秋回到狂狮殿，他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狂狮殿的殿主。我们便另外想了一计。”

那人说到这儿的时候，话却被李凤歌打断了！“就是杀了我父亲吧？”

李凤歌说得很平静，此时的他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了。“你猜的不错，但是要想杀了古万秋又谈何容易？那时候的他已经将狂狮刀法练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要想杀他凭我们几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便开始暗中引诱司马群对古万秋动手，当初的寒夫人便是我们安排到狂狮殿中的，本来打算用她离间古万秋和司马群的关系，却不想根本没能成功！反而是让古万秋升起了疑心，不过好在他把疑心都放在了司马群的身上，这才让我们免于暴露。”

那人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喘气却很急。显然刚才被自己同伴扼住咽喉时受了重伤。“然后呢？你们就索性将计就计，让寒夫人慢慢套司马群的口风。等你们觉得时机合适了之后，再现身劝司马群下手。对不对？”

李凤歌继续开口问道。“一点儿没错，但司马群招来的那些人并不足以掀翻古万秋建立起来的王朝，所以我们便再设了一计！”

那人继续说道。“是关于郭雪儿和我父亲的？”

李凤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件事情他也是才从白清正的口中得知，自然不敢确定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你跟你父亲一样聪明，当年我们从太湖之畔偷得郭雪儿的手书一封，然后找人模仿她的笔迹写了另外一封信给古万秋，并找了一名手艺精湛的玉匠再雕了一块一模一样的你父亲送给郭雪儿的古玉一并送到你父亲的手里！有古玉为证，你父亲自然没有生疑！这才一怒之下断了与太湖之畔青云庄的联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的母亲出现在了你爹的生活之中！后来的事情，也就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那人重重地喘息着道。“没想到，你们为了杀我父亲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凤歌轻笑了一声。“却不知，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地非要致我父亲于死地才肯罢休？”

李凤歌并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惹到了这个神秘的组织？以至于他们非要杀了自己的父亲不可！“咳咳！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说了不杀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

那人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李凤歌道。“我只答应了我不杀你！至于其他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李凤歌站起身，朝着那人身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青云剑闪着寒光，白清正红着双眼！剑光闪过，人头落地。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哭泣声！有的，只是白清正脸上的微笑，和从眼角流出的两行泪水！“如今已真相大白，前辈大仇已报！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前辈当放下前尘往事。晚辈之前却是失礼了！”

李凤歌轻轻地对白清正抱拳行礼道。白清正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李凤歌一眼。从李凤歌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古万秋的影子。眼泪逐渐将他的双眼模糊，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他这么多年的执念也已经放下。一块古玉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看了看古玉，再看了看李凤歌。“这块玉，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也是我从师妹的手里取下来的，如今你爹已经不在了，我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罢。”

白清正轻轻将古玉抛向李凤歌，趁着李凤歌伸手接住古玉的时候，青云剑在夜色里划过一抹亮光。温热的鲜血从白清正的脖颈喷出，洒在了白色的雪地上。像红豆，像梅花！青云剑脱手而出溅起一阵积雪，白清正挂着微笑倒在雪地。他看着天空，看到了当年在太湖之畔那风华绝代的女子正对着她微笑，正朝着她跑过来！而他却把手放在背后，一支做工精巧玉钗是他今天用来逗小师妹开心的礼物。她一定会很喜欢！“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李凤歌看了看白清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后有些惆怅地念出了着两句欧阳修的《玉楼春》。白清正算不上是什么英雄，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痴情郎！他刚才抛出玉佩不止是为了物归原主那么简单，他还成功地转移了李凤歌的注意力，让李凤歌无暇过去阻止他自杀！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子痴情到这种地步，也不失为男子汉！易得无价宝，难得痴情郎。如白清正这般痴情的男人，世间又能有几人？东方的天空正在微微发白，下了两天两夜的雪终于停了，寒风也不再凛冽。但这片土地上的悲凉却始终也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