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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武侠王传 > 十五 再无彼此

十五 再无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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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启程赶往吐蕃国都——逻些。一路上,禄东赞与李道宗骑马并行,在前带路。禄东赞对大唐婚使毕恭毕敬,全力恭维。而李玄则骑马行在公主轿旁,虽然一路上李玄一直跟在公主左右,而且已经到了吐蕃,但在禄东赞和其他人看来,公主身边理应有一个得力的人随时照顾和保护公主,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多想。距离逻些越来越近,李玄和李雪雁二人也知道,他们能见面的时刻越来越少。二人心中虽然有万般的愁苦与不舍,但谁都尽力掩饰着,话语间,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逻些城外,松赞干布早已率众人迎接。禄东赞走到松赞干布身前,行了君臣之礼,用藏语道:“启禀赞普,文成公主已由李道宗大人和李玄大人护送到了。”

。接着又向松赞干布介绍了李道宗和李玄二人。随后,松赞干布躬身向前,跪向李道宗,行子婿之礼,恭声道:“小婿松赞干布,向天国岳父大人参拜。愿天国永世昌荣,千秋万代!”

。李道宗随即下马受礼,扶起松赞干布,道:“下官代皇上感谢赞普的好意。贵我两国素来交好,而如今又有姻亲之交,此后定能共同发展,永享太平。”

。一切礼节行使结束,众人便随松赞干布进城。松赞干布率众人走到了一处宫堡之前,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宫堡,虽然与中原的宫殿城堡略有相似,但确实有自己的不同之处。这座宫堡依山而砌,左右望去,几乎望不到边缘,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与其说它是一座宫堡,不如说是一个宫堡群。宫殿高十余丈,外观有十三层。相比中原的城堡,实在是高大威猛,就连长安城的皇宫,都不及其三一。松赞干布看到众人惊叹的目光,哈哈大笑,自豪的道:“这是本王花了一个多月,为公主所建布达拉宫,日后便是公主的住所。希望公主会喜欢。”

。说到最后一句,他故意提高声音,让轿子里的公主听见。公主在轿子里听到后,忍不住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看到眼前的宫堡,着实下了一跳。感觉如此高娥耸立的宫殿,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住啊!李道宗听到松赞干布说,这所宫殿只用了一个多月来建造,感到不可思议。便道:“赞普,这样的的宫殿,若要建成,短则三年,慢则十年,这一个多月,是怎么完成的?”

。松州干布道:“李大人,我吐蕃人民勤劳团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个月未必完不成。两个月前,便由三十万人一起动工,直到前几日,才出具规模。李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进去看看,里面有些地方的泥土,还没凝固好呢。”

。说完,便骄傲地笑了起来。李道宗听后,大吃一惊,心想,这吐蕃人如此团结,若没有很好的领导与配合,不能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而且地大物博,在这么短期内便能搜集到这么多的建筑石木。如果他日吐蕃与大唐开战,必定是一场硬仗啊。“好了,大家进去看看吧,晚上本王设宴款待各位,大家一路辛苦了!”

松赞干布说罢,便带领众人走进宫堡。公主千金之体,出身高贵,出于礼节,成婚之前不宜在众人面前过多露面。所以,便在侍女们地陪同下,到了松赞干布为她准备的房间休息。李道宗与李玄等人则由松赞干布带领,在布达拉宫参观。这布达拉宫里面,更是辉煌不凡,墙身全部用花岗岩砌成,有两三丈高,沿山部分,墙体直接砌入岩石。屋顶和屋檐用木制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所以屋檐下的前面装饰都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和观音罗汉像,有浓重的臧传佛教色彩。梁柱和梁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设,空间曲折莫测。众人看到这惊世骇俗的建筑,无不膛目结舌,仿佛到了佛教圣地。松赞干布看到众人惊叹的表情,不禁感到自豪,说道:“各位现在看到的,只是布达拉宫的冰山一角,等各位休息几日,本王再带你们好好参观参观。”

。众人又随松赞干布四处看了一会儿,松赞干布便命人带他们到已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各人到了自己房间,看到屋子里华丽的装饰,又不敢随便乱坐,生怕弄坏了。说来这布达拉宫确实是大,李道宗一行近百人,每个人都独自住一间房,连随行的士兵住的都是金碧辉煌的房间。李道宗和李玄的房间,更是华丽了。这布达拉宫不仅大,而且屋舍错综复杂,众人谁都不敢独自出去,生怕找不到回来的路。经过了多日的劳顿,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大多人都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不知觉,已到傍晚时分,松赞干布派人来到李道宗房间,邀请李道宗赴接风宴。并命人去叫公主准备一起赴宴。众人整理好后,都到了宴客厅。厅内左右两席,李道宗和李玄坐在右席首座。松赞干布坐在左席首座,禄东赞紧邻其右。松赞干布下令道:“请公主出来吧!”

。公主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松赞干布连忙跑到公主跟前,扶着公主。这松赞干布初次见到公主,只见其美丽端庄,身姿妙曼。突口道:“公主,真漂亮,真美丽!”

他这汉语才初学不久,所以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好像一个口吃。公主一看松赞干布,便吓了一跳,失声惊叫!只见那松赞干布脸上涂的油油绿绿,额角、鼻子、下巴、两颊等面部凸出部位都涂满了红彩。乍一看,着实吓人。公主轻声道:“你脸上是怎么了?涂那么多红彩做什么?”

。松赞干布陪笑解释道:“让公主受到惊吓,公主莫要见怪,这是我们藏民的‘赭面’习俗,已延续了数百几千年。每逢佳节喜日,都会赭面。不过,如果公主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赭面了。”

公主不再言语,走上席位。松赞干布看到公主不喜欢赭面,当即便下令:“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不许再赭面了!”

。说罢,便回到自己座位。李道宗心想,松赞干布为了公主一己好恶,便下令禁止了他们延续数百年的习俗,可见他们对我大唐的尊重!公主已坐到中央正席,禄东赞站起来,大声道:“吐蕃君臣上下,向大唐天朝和公主请安!”

。众人闻声而起,一齐拜向公主。禄东赞又道:“今大唐天朝文成公主,与我吐蕃赞普结亲,我朝上下,深感荣幸。愿公主与赞普日后相亲相爱,幸福安康。也祝愿敝邦与大唐天朝和睦共处。”

。说罢,众人欢呼雀跃。公主稍微动了一下筷子,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公主成婚之前,本不应在此露面。只因大唐乃吐蕃上邦,此来是代表大唐受此臣子之礼。礼节过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松赞干布敬了李道宗等人几杯酒,便开始与李道宗商议起了婚仪之事。李道宗道:“三日后乃黄道吉日,皇上圣旨之上也安排在那日完婚,不知赞普是否有异议?”

。松赞干布连忙道:“没有,没有。既然李大人说是黄道吉日,那肯定是个好日子。就在那日完婚。”

。李玄虽然知道,李雪雁迟早是要嫁给他的,但突然听到三日后他们便要成亲,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难受。李玄又听他们商议了一会儿婚仪礼节之事,便起身说道:“赞普,李大人,恐怕公主刚到此处,可能不习惯,在下还是陪着公主左右,听候公主的安排吧!”

“好,好。那就辛苦李玄大人了。等你们回归中原的时候,本王一定好好感谢李玄大人。”

松赞干布笑着道。他自然不会知道李玄与李雪雁还有那样的一段感情纠葛,他只是认为如果一个公主熟悉的人在身边听候差遣,公主的生活可能会方便些,便让李玄去了,而且还心存感激。李玄到了李雪雁房门外,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想进去,可他不知道进去之后如何面对李雪雁,他害怕她的一束眼神、一声哭泣、一个请求,便会令他抛开一切,带着她的人和心一起飞走。“李玄,是你吗?”

李雪雁突然叫道。李玄整理好情绪,便推门进去了,道:“是我。”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苦笑。除此之外,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三天后,我便要和那个人成亲了,这几天,多陪陪我,好吗?”

“嗯,这几天,我一直在你旁边”“你说古大哥和王姑娘,他们现在在哪呢?”

李雪雁故意找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和李玄聊天,想着暂时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他们啊!估计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吧?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无牵无挂,而且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

李玄说道。“是啊,我好羡慕他们,如果我们也能向他们一样,该多好啊?”

话刚出口,李雪雁便后悔了,她本来是想说一些不相干的事,岔开他们现在的心情,可没想到,不到两句话,又说回来了。李玄不敢接她的这个话,也不知道怎么接,难道让他也抛弃一切负担与责任,学他们俩一样,带着李雪雁无牵无挂的离开吗?这几日,李玄每天都来李雪雁这里和她聊天,每天就这么的聊些不相干的事情。可在他们看来,这几日的时光,只有能看到彼此,那就足够了。三日的时光,实在是太短了,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婚期之日。李雪雁的侍女为她换上了红衣,蒙上了盖头。坐在新房里,等着松赞干布来牵她出去。李道宗和李玄在门口等着,李道宗看到李玄双眉紧皱,双眼无神。知道过了今天,他们二人便再也没机会相见了,便道:“我让里面的侍女都出来,你们道个别吧。”

。李道宗进到敲开了们,道:“你们出来,都跟我走。”

李道宗便带她们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这些侍女都是从中原过来,一直陪着公主的,听到李道宗传唤,也不会多问。李玄进去了,盯着蒙着盖头的李雪雁,轻声道:“雪雁!”

。李雪雁听到他的声音,掀起了盖头,这时,她依旧想用笑容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感受,可是她实在是连苦笑都做不出了。“雪雁,过了今天,我们便再也不能相见了,这次,就当是道个别吧!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记得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快乐。”

李玄强压这声音说道。“嗯,永别了”她哽咽着。李雪雁站了起来,严肃的说道:“李玄,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第一,我不要求你回去之后马上便忘了我,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回去之后便会马上忘了我。但是,我希望你在怀念我一段时间后,一定要忘了我,然后,开始你新的生活。”

李玄望着她,说不出话。“第二,我希望,你不要再向我父王报仇了,也不要再和朝廷作对了。因为,我不希望你有事。答应我,可以吗?”

。李玄依旧不知该说什么。李雪雁央求道:“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两个请求,你答应我,好吗?”

。她的眼中泛着泪光,令人又怜又惜!“好,我答应你。”

李玄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李雪雁终于忍受不住,失声痛哭,她所有的埋怨,所以的不舍,所以的无奈,都在这泪水中。李玄报的她更紧了,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了泪。这时,他们已经忘记了李雪雁是即将出阁的新娘子。“你们干什么?”

只听一声喝令,李玄和李雪雁连忙望向门口。原来,松赞干布已经进来接新娘子了,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脸上印着青筋,瞪着一双大眼睛。房间里,松赞干布、李玄、李雪雁,和随松赞干布来迎亲的人,都安静着。李道宗和那群侍女也从旁边闻声赶来。李道宗看到这样的局面,心里暗恨自己不够小心,没想到松赞干布会提前过来。“给我把他拉出去杀了!”

松赞干布喝道。他身边的侍从得令便向李玄冲来。李雪雁暗自对李玄道:“快跑!”

。李玄望着李雪雁,不忍离去。李雪雁大声喝道:“快跑!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请求”。李玄眼里淌着泪,看着李雪雁的目光,一狠心,破窗而出。“给我抓住他,一定不要让它跑了。”

松赞干布大声喝道。“是!”

身边的十几个侍从便向李玄追去。松赞干布也气冲冲的准备追去。李雪雁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对着自己的喉咙,道:“赞普,放过他,我们继续成亲,我发誓,日后我绝不会再对你有二心。否则,我现在就自杀。这样不仅失了你赞普的礼节,而且还会破坏吐蕃和我大唐的关系。”

。“是啊赞普,公主说的不错,而且那李玄也是皇室宗亲,说起来他还是公主的表兄,他们兄妹情深,这次想到就要永远地分开,自然是有些不舍。还望赞普大人大量,不要见怪了。”

李道宗连忙说道。这松赞干布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他也知道公主所言在理,便没有追出去。他下令让在场之人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便留下来完成婚礼。事已至此,李雪雁连泪都不敢流了,强忍着随松赞干布走了出去。她知道,此次,她与李玄便‘再无彼此’。这松赞干布果非常人,遇到这样地变故,在众多宾客面前依旧面不改色。婚事按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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