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伟这一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当他觉得鼻孔有一点痒,而且越来越重,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就醒了。然后他便看到阡歌拿着一小撮勺子身上的毛正笑着从他的面前弹开。他“唉”了一声,又重新摔回到床上去。“已经下午了,你还睡啊?”
阡歌索性将勺子放到他床上,教唆着:“勺子,咬他,咬他。”
勺子还真听话的一下子蹦到了秦少伟的肚子上,他“嗷”了一声,痛苦的坐起来,揉着睡得鸡窝一样的脑袋抱怨:“你今天不上课吗?还有工夫在这里闹我。”
阡歌将勺子抱到怀里,“朵朵替我请假了。”
他这才猛的想起,她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吃了药管用吗?”
秦少伟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好多了,看东西没那么模糊了。”
她指着他的眼睛说:“这是眼睛,这是鼻子。。”
秦少伟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好好,我相信,但你现在请让我洗把脸,像我这么帅的男人,不洗脸就被美女指来指去会很丢脸的。”
“你的脸在哪?为什么我能看到你鼻子眼睛就是看不到脸?”
阡歌装做一脸纳闷的样子。秦少伟气得牙痒痒,伸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一个转身按到床上。阡歌惊叫一声,刚才促狭的表情立刻被小小的惊慌代替,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小心的看着上方渐渐逼近的秦少伟。他的表情透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像一只不小心被吵醒的狐狸。很久以来,他们从来不曾这样亲近过,他对她一直是彬彬有礼,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就连一起回家的时候,他也不会主动牵她的手。可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因为她的一点调皮,他突然就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来。阡歌的心里像有人在捶着小鼓,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他不是吃素的和尚,他也有七情六欲,他喜欢她,并不止于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有需要,她懂,她都懂。可是。。自己真的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他的气息渐渐的近了,比外面那阳光还要炙热几分。阡歌索性闭上眼睛,心一横,反正他们早晚是要在一起的,只不过现在进展的快了一些而已,如果他喜欢的话,如果能让他高兴的话,她也愿意让他。。为所欲为。秦少伟看着身下那张紧张的几乎皱在一起的小脸,扑闪扑闪的长睫毛上挂着心里的不安,他明白她的心意,她本来可以推开他的,但她却没有,只是这样,他就满足了。半天没见他有所动作,阡歌不由迷迷惑惑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她可以看见他笑得眉毛都扬了起来,那一副得逞般的痞像让人最是火大。她坐起来,小拳头朝着他的胸口就擂了一拳。他终于笑出声,笑得放肆:“谁让你耍本帅哥的,这就是教训,哈哈。”
阡歌气得抓起一旁的勺子一下塞到他的嘴里。勺子吓了一跳,怎么无缘无故,屁股就被人咬住了,它赶紧往前一跳,远离这个危险物体。秦少伟吃了一嘴兔毛,哀嚎一声狂冲向卫生间。阡歌看他一身狼狈,不由笑趴在床上。勺子瞪着一双宝石红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二人,如果它也可以有回忆,那么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它一定也会忆起这曾经的笑语欢颜。身子被人抱进怀里,它使劲将脸往眼前柔软的身体里贴了贴。傍晚的时候,秦少伟带阡歌去附近的大排挡吃小吃,他要了两瓶啤酒,袖子挽到手肘,他大声讲笑话,大口的喝酒,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才骑着车子往回走。寂静的小路上只听见车轮转动发出的细微的响动。星星落满天空闪闪烁烁的声音从远方飘来一团团白丁香朦朦胧胧。晚风吹起阡歌额前细碎的刘海,吹进他薄薄的衣衫。他忽然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便低低的哼唱起来。直到过了很久,阡歌依然记得那歌的歌词。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事她会懂谁为你感动那夜的秦少伟虽然总是笑着,却心疼的让她想哭。………迷乱的酒吧里,音乐震天。秦少伟站在一群犬马生色的人群中,睨视着在繁华与奢侈掩盖下的糜烂,眸底带些冷漠的韵味。有几个酒气冲天的人从他的面前走过,其中一个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小哥,长得这么好,要不要干那行?”
秦少伟对他微微一笑,心里却骂了一句:滚你妈。男人笑嘻嘻的走开了,他觉得无聊,想换个班去抽支烟。刚要出门口,四五个男人拥着一个头发油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轻轻避到一边,犀利的眼神自帽檐下迸射了出来。一行人来到早就订好的包厢,几个熟识的小姐也鱼贯而入。秦少伟在外面抽了两根烟,然后径直走向二楼。包厢里气氛热烈,女人们坐在男人们的大腿上,手里晃着装满酒的杯子,男人们的手停在女人们的胸脯上,翘臀间,手里夹着烟。秦少伟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大声猜拳,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故意将调酒的服务生支开,微微勾唇,自己半跪在酒桌前代替了他的工作。秦少伟以前好玩,所以吃喝赌抽他是样样精通,这调酒的活计自然也难不倒他,一会的工夫,这桌人已经喝掉了三瓶XO。“小子,给大哥点根烟。”
一个男人将烟叨在嘴里,向秦少伟摆摆手,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秦少伟站起来掏出打火机,然后将身子送到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说:“呵呵,我想和虎哥做个生意。”
虎哥的烟夹在双唇间,脸色陡然一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