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他们心悦臣服，从骨子里接受林曼殊，以后的事情就会轻松许多。而且，林曼殊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肯定会更加努力。攻心为上，这是一个永远不变的道理。如此一举数得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好。新的一年，一切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表面上没有花时间去调查凌霜的事情，其实一直让人盯着许家。可惜的是，数日来，依然是一无所获。“殿下，盯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甘云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身边的南婳。“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现在只有盯着许家，或者再找庆云公主一趟。”

自从若磬被封为庆云公主之后，所有人对她的称呼都变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而是敌我双方的转换，代表他们承认了她的身份。“娘娘，万一庆云公主不愿意告诉我们，或者给了错误的信息又该如何？”

“她是南夏的公主，知道分寸。”

皇帝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封她为庆云公主，只怕这件事早已闹得举世皆知。燕然她肯定是回不去了，留在南夏是她唯一的选择。除非鹡鸰对她的爱超过了一切，能够无条件信任她，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送她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婳的运气好，昨天晚上若磬刚好收到了鹡鸰的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这十几个字无一不是讽刺，她真的是他的一心人吗？说是白首不分离，这才几年就把她推开了。富贵江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若磬很想问问，娘娘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为什么愿意被这小小的四方天地给困住？”

南婳还没开口，对方先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人的一生总在取舍，取重舍轻是人之常情。”

“娘娘这是想要用离间计？”

“嗯，，，”南婳轻笑，“离间计也好，反间计也罢，最主要的是让你相信。请问，你信了吗？”

她信了吗？她信了吗？她信了吗？若磬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她到底要去相信谁，又能去相信谁。跟她最亲的父亲前几天还说要带她回家，后来就去世了，而且连提前告知一下都没有。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人为了他的利益，把她送来这里。“身似浮萍，心若飞絮，娘娘说我该相信谁呢？而我又能去相信谁呢？”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我看到父亲他抱着我坐在秋千上，然后下一秒就狠狠地推开我。我摔在地上疼的大哭，他却连头也不肯回，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我从小在燕然长大，喜欢那里的一草一木。可是有一天突然告诉我，说我是南夏的郡主，桂王的女儿。我十几年来一直想着怎么打败南夏，最后却告诉我那才是我的家。”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她素白的衣襟上，看得南婳的心里无比酸涩。“娘娘，你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随心而安，跟从你自己的内心。你应该知道，去他国做间者的不止你们父女，还有很多人。看看他们是怎么样做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自己要怎么做。我先告辞了。”

路是自己的，别人不能替你走，也不能替你选。是非曲直，哪里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呢？假如桂王在她小时候就告诉若磬真相，或许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但她曾经肯定会倍加煎熬。一时的痛苦换十几年的安乐，桂王的本意大约是如此吧。她也做过间者，深入敌营去打探消息。知道其中的辛酸和无奈。也曾经犹豫过对一个真心待她的妇人要不要下杀手，也想过能不能不要杀对她好的朋友。哪怕从一开始就知道彼此是敌对的，下手的时候也是非常不舍。更何况若磬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燕然人，让她一时半刻转换过来是不可能的。“殿下，如果庆云她真的放不下鹡鸰，放不下燕然，怎么办？”

“如果她真的放不下，就一辈子当南夏的公主，永远也不要踏出宫门半步。让她回去，别说我不放心，鹡鸰也不可能会留她。”

甘云棠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若磬在皇宫呆了这么久，谁知道她都得到了什么东西。放虎归山，肯定是后患无穷。最好的办法就是永绝后患，让她一辈子出不去，或者是永远消失。庆幸的是，他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