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仇老和秦薇做比较,毋庸置疑,眼下仇老的病情要更加严重难缠。固然,秦薇体内的寒毒,是百毒榜之中的奇毒,但即便这奇毒让秦薇痛不欲生,好歹也都集中在五脏六腑之中,纵然再深入侵蚀,解决起来都没那么棘手。但仇老的情况不一样。他体内的剧毒,始于肺腑,如今却被人以针灸术,强行将剧毒逼迫到各大筋脉之中,侵蚀筋骨,遍布每块血肉乃至是每个细胞,零零散散,就像是一盘散沙,根本抓之不住,驱之不走!筋脉贯通全身,即使这剧毒远远不及寒毒那般可怖惊人,但要驱逐起来,一个不慎,哪怕只是一个极其微不足道的粗心大意,那些剧毒便随时有可能冲入仇老的心脉,到那时,回天也无力!饶是对于秦风来讲,这也是个非常大的挑战!整间屋子的氛围都陷入宁静之中。秦风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凝神静气,终于施针出手。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精准果断的扎入仇老心口下三寸,这个穴位能够暂时封锁人体的心脉,可以让秦风接下来的驱毒工作的容错率稍稍提高一些。护住心脉之后,秦风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很快又抽出另外一根银针,扎入仇老肝脏左三寸,护肝脏!再出针,护肾脏。再出针,护脾胃。再出针……短短不到半分钟,秦风雷厉风行的封锁了仇老的五脏六腑,一根根银针在其干瘦的身躯上摇摇晃晃,仿佛都具有生命一般,让人眼花缭乱。银针封封锁了五脏六腑,以至于仇老整个人也都在这一刻全然僵硬,痛苦的瞪大双眼,不见呼吸,没有心跳,一动不动宛如死去。“呼……”秦风轻轻吐了口气,拿起身边的干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仇天豪一脸紧张:“大哥,爷爷他怎么突然没动静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你扎完针后,爷爷身上的那些黑色筋脉都开始跳动了,是那些剧毒失控了吗?”
正如仇天豪所说,随着秦风的银针封锁五脏六腑之后,仇老浑身上下的筋脉都开始疯狂跳动,淤积在其中的剧毒,就好像感觉到致命威胁一般,疯狂暴走,令人望之生畏。秦风皱着眉头,没有心情和仇天豪解释。擦了擦汗后,秦风很快又取出新的银针,一针扎在仇老喉结下三存的位置。紧接着,银针再出,落在仇老左手中指尖上。再出针,扎破仇老右手中指尖。最后一针,就如画龙点睛一般,落在仇老锁骨之间。随着最后一针的深入,早已进入假死状态的仇老,就好像忽然惊醒了一般,老躯狠狠颤栗了一番,紧随其后,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寄居在仇老筋骨之中的剧毒,仿佛是被刺激惊吓到了一般,骤然之间,全然疯狂涌动了起来,不约而同的朝着仇老的五脏六腑冲涌而去。旁观两人吓得脸色惊变,却是不敢出声。“想害人?”
秦风见状则是挑了挑眉,镇定自若的再抽一针,扎进仇老心口上三寸的穴位。随着这一针落下。那凶猛如兽的剧毒,就像是毒蛇见酒,猛地停止运转,僵持片刻之后,又纷纷顺着筋脉,朝着仇老的手臂冲涌而去。不过转眼之间,仇老身体上的筋脉便恢复正常的颜色,没入皮肉之中一眼难寻。而仇老的双臂,则是顷刻间,全然紫黑,宛如被烧焦了一般惊人可怖。秦风眉头紧皱:“过来帮忙!”
“啊?”
仇天豪愣了愣,急忙跑到秦风身边:“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掐住你爷爷的肩膀,有多少力气都用出来,最好是直接掐断他那把老骨头!”
秦风厉声喝道。“这么狠?”
仇天豪满脸惊愕,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不过看到秦风那严肃的脸色,仇天豪也不敢多闻,手脚利落很快便按照秦风的要求,用尽浑身力量掐住仇老的双肩。掐住之后,仇天豪就懂了,因为他发现,此时仇老身上的毒素都汇聚到了双臂之上,这时候掐住他的双肩,为的就是防止剧毒再度反扑,侵蚀仇老的五脏六腑。仇天豪惊呆了。若非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几根银针,竟是能够如此操控一个大活人体内的剧毒,看起来就和拍玄幻电影一般离谱!“掐好了,别松手!”
秦风沉喝了一声,旋即将仇老左手中指尖插着的银针拔了出来。讲道理,银针细如毛发,即使扎破了皮肤,也不至于让人流血,因为这个破口十分的渺小,简直就和毛孔一般微不可察。但这一次,却非常离奇。随着那银针的离体,仇老的中指尖,竟是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喷射出一道漆黑如墨的血柱,血柱喷洒,愣是拔起足足半米的高度!“这……”一旁的云清荣满脸惊骇,就是活了几十年的他,都觉得眼前一幕不可思议。秦风又抽回仇老右手中指尖插着的银针。滋滋!同样的细小血柱冲涌而出。两道墨黑的血柱,一左一右,疯狂喷涌着,伴随着一股比尸体腐烂还要浓重的恶臭味,鲜血洒落在地,更是发出嗤嗤之声,疯狂腐蚀着那大理石打造的地面。“好烈的毒!”
几人震惊。震惊的动手,几人又都能清晰的看到,因为那两道血柱的不断喷涌,仇老原本紫黑如焦的双臂,色彩开始缓缓的淡化,每淡化一分,仇老那苍白的脸色便恢复一分红润。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仇老的双指尖不再喷血,两滩恶臭的黑血,已是将原本光滑如镜的地面,侵蚀的出现不少坑洼,而仇老的脸色,则是神奇的恢复了正常色彩,毫无病态。那被仇天豪紧紧抓着的双臂,更是不见半点紫黑之色!空气,好似都忽然间安静了下来。秦风轻轻的吐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看来这老头命不该绝,我也是妙手回春!”
话说完,秦风大手一挥,将仇老身上的诸多银针尽数收回。仇老紧绷许久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