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议朝政!
秋沫沫被吓得连头都忘了磕,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哆哆嗦嗦地开口道:“陛、陛下,民女不敢……不敢妄议朝政,民女、民女一时失言,陛下恕……恕罪……” 唉……怎么有点儿羡慕顾迟迟了?说完,秋沫沫还暗搓搓地胡思乱想了一把。 德正帝见状,表情总算缓和了点儿,也认为秋沫沫是抚仙国人,对应苍国的礼制之类的不了解,才会说错话。“老四媳妇,你起来吧。”德正帝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你此番也是言之有理,朕言重了。”
“啊?”
秋沫沫听了,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看德正帝,又忙低下头去,“谢……谢陛下宽恕!”
待司墨辰扶着秋沫沫,两人坐回去时,德正帝才又开口:“既然辰儿你不愿意做这个鸿胪寺少卿,那朕也不强求,不过——” 司墨辰还没来得及开心,这德正帝的话锋又一转。 “不过,漠上使者和公主入京,你也要跟着鸿胪寺卿一同接待。”
“父皇,这……” 德正帝英眉一皱,严肃道:“你多年在外,多少也精通识人之术,这漠上使臣若真是有别的目的,你可要帮朕好好留意着!不可懒散!”
司墨辰一听,只得弱弱地低头应下:“是,儿臣明白了。”
秋沫沫偷偷瞄了他一眼,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德正帝这才满意地回头,把桌上的茶饮尽:“时辰不早了,朕已经派人去云岚殿请云妃过来了,今儿个就在华天殿用膳吧!”
秋沫沫还没回过神儿呢,就被司墨辰一拽,两人又跪在地上了,就见他跪拜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完了还扒拉了秋沫沫一下,让她也磕头。
“呃……谢陛下恩典!”秋沫沫只得有样学样。
“都起来吧。”德正帝心情不错,摆了摆手就朝着偏厅走去。
我单薄的小膝盖啊……秋沫沫偷偷揉了揉膝盖,也被司墨辰拉起来,两人跟着德正帝来到了吃饭的地儿。 偏殿已经摆上了一张圆桌,桌上有四副碗筷。德正帝走到桌前先坐下了,秋沫沫见司墨辰没动,自己也不敢动,只能低头站着。 德正帝刚坐下,就听得莫公公的声音传来:“云妃娘娘到!”然后,门口就出现了云妃的身影,急匆匆地给德正帝行礼:“臣妾叩见陛下!”
“爱妃平身吧,今日只不过是一家人吃顿便饭,无需大礼!”
德正帝乐呵呵一笑。
“臣妾谢陛下恩典!”云妃起身,这才朝一旁没敢乱动的司墨辰和秋沫沫走了过去,拉着两人入了座。
“辰儿,你瘦了好多啊!”云妃拉着司墨辰,满眼是掩饰不住地担忧,“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多谢母妃挂念,儿臣身体康健得很呢!”
司墨辰安慰道。
秋沫沫颤巍巍地坐在司墨辰和云妃中间,对面是德正帝。她大气都不敢出,之前参加的宴会人多,她只需要悄摸摸地缩在人堆里就好了,这一次,可是跟陛下跟云妃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啊,再想想自己那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装一装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可是万一自己露馅儿了,有夹带一点儿在现世的习惯,可都会被无限放大的啊!会不会被认为是对陛下无礼啊?又想到自己飞檐走壁爬宫墙的“前科”…… 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低着头愁眉苦脸地想着呢,一块儿蜜酱小排骨就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碗里。 “?”秋沫沫一愣,抬头看见司墨辰刚刚收回的筷子。
云妃在一旁和蔼可亲地笑道:“沫沫,快尝尝,这是御厨按照你留下的菜谱改良的,尝尝味道如何?”“哦……”秋沫沫忙拿起筷子,夹起小排送到嘴里。 “如何?”
德正帝也看过来问。
秋沫沫受宠若惊,忙放下筷子,抿了抿嘴角:“回陛下,御厨做得香甜而不腻,比民女做得好吃多了!”“那你就多吃点儿!”
德正帝也笑呵呵地应着,也随手夹了一块儿尝了尝,“嗯,果然不错,赏御膳房!”
规规矩矩地吃完了饭,虽然份量不多,但好歹也垫了点肚子。秋沫沫放下筷子的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没出什么大不敬的错误! 跟着德正帝回到华天殿的正厅,秋沫沫正想着出宫之后去找顾迟迟玩呢,就听得云妃温柔的声音响起。 “陛下,如今辰儿难得回来一趟,倒不如这几日便把他两人的婚事办了吧?”
秋沫沫本来放空呢,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瞪大眼睛瞅了瞅云妃,又扭头看了看司墨辰。 司墨辰面上是笑意荡漾啊,忙行礼谢恩:“儿臣谢父皇成全!”
德正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对对对,朕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你们的婚事朕会拟旨,回去等候旨意吧!”
“谢父皇隆恩!”
司墨辰拉着秋沫沫又跪下行大礼了。
目送着两人离开华天殿,云妃这才若有所思道:“辰儿在京大婚,要把新娘子接往哪里去啊?总不能让他们俩一直住在广安别院吧?”说着,云妃偷偷看了看德正帝。
德正帝两眼一眯,听出了云妃的小心思,笑道:“广安别院可是凌太傅家的那位上仙儿媳妇出嫁的地方,咱们辰儿的上仙媳妇自然不能怠慢啊!爱妃放心,朕自有安排!”“对呀,差点儿忘了咱们辰儿的王妃也是抚仙国上仙呢!辰儿的府邸确是要好好斟酌才是啊!”
云妃偷笑。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德正帝看着偷笑的云妃,心情不错。
云妃和陵襄王在德正帝的华天殿一起用膳的消息自然是传了整个宫中,皇后听了,猛地从贵妃榻上坐起来,双手攥紧了袖口,面上表情阴沉下来。 “本宫贵为皇后,也没有在华天殿与陛下一起用过膳,云妃那贱人竟然也要爬到本宫头上来吗!”“皇后娘娘息怒!”
大宫女木萱躬身劝着,“陵襄王战场立了点儿小功劳,陛下也只不过因此给云妃一点点赏赐罢了,您贵为后宫之主,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皇后气急,抬手把七彩琉璃杯摔在地上:“润儿也是皇子,怎就没见过陛下关心关心润儿!”
“娘娘!”
木萱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仔细隔墙有耳!”
皇后这才生生忍下,没再发作。 木萱这才蹲下身子亲自收拾着地上的琉璃碎片,一边平静道:“娘娘,七皇子将来定是治国之人,怎能与那陵襄王相提并论?只不过……”她将拾起的碎片递给一旁的宫人,淡淡道,“这陵襄王的王妃可不是一般身份。”
“她?陵襄王妃?”
皇后眼皮一翻,不屑道,“那女人不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厨娘吗?”
“皇后娘娘,一个身份卑贱的厨娘,怎么会是将军家那位上仙夫人的好友?”
木萱又给皇后拿来一只崭新的杯子,倒上了清茶。
皇后伸手端杯子的动作一滞,扬眸看着木萱:“你此话当真?”“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木萱躬身行礼,“咱们安插在云妃身边的人今日也在华天殿,听到了云妃与陛下的谈话,似乎陛下也是知情的。”
“陛下也知道那女人是抚仙国的上仙?”
皇后一个激动,杯中的水撒了些出来,“那岂不是陛下在册立皇储的时候,会偏向于司墨辰?”
木萱低着头,没吭声。 皇后想了想,半晌才狠狠道:“看来,最先要除掉的,就是他了!”
翌日,圣旨就到了广安别院。 天气越来越热了,秋沫沫正歪在凉椅上扇着扇子,盘算着去找顾迟迟玩儿呢,就被通知去前院儿接旨,她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急急忙忙跑过去了。 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听完了圣旨,秋沫沫这才觉得浑身无力。 莫公公把圣旨递给司墨辰,笑道:“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先恭喜王爷大婚了!”
“多谢莫公公!”
司墨辰双手接过圣旨,再把秋沫沫扶起来,莫公公才行了礼离开了。
秋沫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到司墨辰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有些不解:“王爷怎么了?是不是这月底大婚的日子您不满意?”司墨辰摇摇头,眉头微微一蹙:“父皇要把前代王府赐给我们居住。”
“有什么不妥吗?”
秋沫沫一脸问号。
司墨辰轻叹一口气,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贴在脸上的发丝,苦笑道:“代王府,那是父皇入主东宫前的居所!”“啊?那这……这莫不是……”秋沫沫不是傻的,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是想到了德正帝的用意,“陛下不会这么草率吧?”
司墨辰摇摇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不管父皇的用意如何,本王可是成为众矢之的了……” 秋沫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回握住他的手。 陛下赐婚赐府的消息不知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顾迟迟耳朵里,吃过午饭她就带上冬凌,牵着虎子来到了别院找秋沫沫了。 两人坐在凉亭里,夏果端上了冰镇的酸梅汤,就被顾迟迟打发冬凌和她去遛虎子了。 “哎哎,我听说,陛下把前代王府赐给你们了?”
顾迟迟四下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秋沫沫扇着扇子,白了她一眼:“你消息挺灵通啊!”端起面前冒着冷气的冰镇酸梅汤,她喝了一口,嗯,真舒坦!
顾迟迟贼贼一笑:“不是我灵通,是我家将军跟我说,陛下早朝时跟诸位大臣商议的,然后亲自拟旨,下了朝就让莫公公给送来了!”“什么!”
秋沫沫吓得茶碗差点儿没端住,“陛下早朝时商议的?这么说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可不咋滴!”
顾迟迟拽出一句得瑟的东北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啊!这酸梅汤真爽!”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小命儿不知能不能保住啊!”
秋沫沫顿时泄了气,忧心忡忡。
“放心,”顾迟迟不知哪儿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们先撑到大婚,之后咱们就远走高飞去抚仙国!”“说得真容易啊……”秋沫沫哭丧着脸,摇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要低调点儿了。”
“你一个陵襄王妃的身份,还想怎么低调?再加一个抚仙国上仙的身份,你妥妥的女主光环了有木有!”
顾迟迟扒拉着碗里的冰块儿,笑她,“如今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储位的人估计都已经行动起来了,你再低调也躲不过暗箭啊集美!”
秋沫沫干了碗里的酸梅汤,把碎冰块搁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喔呵,你跟着将军打仗,倒是学会不少啊!”
“那是,也不看看本上仙是谁,聪明伶俐着呢!”
顾迟迟得意道,然后凑近了来,小声问,“你家王爷真的不要那个位子吗?”
秋沫沫点点头:“那个位子有什么好?血雨腥风的,忒吓人。”
“嗯,也是,还是做个闲散王爷好,无事一身轻,还有好吃好喝供着,多得劲!”
顾迟迟也把冰块儿搁嘴里咬,牙齿敏感得让她打了个寒颤,“嘶——好凉!”
“可陛下如今让他家四儿子跟着鸿胪寺学习经验技术了。”
秋沫沫双手一摊,“推都推不掉的那种。”
“鸿胪寺?”
顾迟迟一愣,瞪大了眼睛,“就是说,王爷要去接待漠上使者了?”
秋沫沫托着腮帮子,点头。 “听说那漠上还送来一位公主,打算和亲?”
顾迟迟挑了挑眉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听说,陛下这四个已经封王的儿子,除了你家王爷,其他人都成家了啊,漠上的公主也不可能给人做妾吧?”
秋沫沫伸手捞了顾迟迟碗里的冰块儿,送进嘴里,然后点头。 顾迟迟柳眉一蹙,似乎是预见到未来的发展了:“你就不怕那漠上的公主看上你家王爷?”
秋沫沫一愣,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依旧点头。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怕还是不怕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
秋沫沫双手一摊,“人家王爷要是喜欢,我就跟霁云上仙去抚仙国喽!”
“你想得真美!”
顾迟迟撇撇嘴,把碗里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过几日那漠上公主就要到了,要不要去看看呀?”
秋沫沫抬抬眼皮,懒懒道:“天儿太热,不去。”
———————— 正历十二年六月十三,晌午时分暑气渐重,漠上使者的人马也终于抵达应苍国京城。 漠上的车队不大,加上护卫也不过百人,其中有一辆华盖精致的马车,想必里面载的便是那漠上公主。马车两旁跟着两位薄纱覆面的侍女,一袭劲装干练又满载着异域风情,手捧着香炉香烟袅袅,给暑热的京城增添了一丝异域怡人的香气。 夏日炎炎,马车的车帘也换成了轻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坐在车内,虽看不清样貌,但也猜得出是一位异域美人。 纥于佳诺,漠上新首领纥于拓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也是漠上的长公主,纥于拓自降身份,让自己的妹妹不远千里来到应苍国和亲,往好处想是促进两国关系,往坏处想,便是在应苍国皇室扎下了一个探子。 虽说是归降国来和亲,但应苍国终归是礼仪之邦,他国来使面子也要给足,所以鸿胪寺卿关贵恒便带着一行人在城门口迎接。 司墨辰站在众人之中,想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奈何陵襄王这皇室之尊,气场跟其他人就是不一样,躲哪儿都能被人发现。 纥于佳诺隔着薄纱车帘便看到司墨辰立在人群里,身姿挺拔,样貌周正,不觉起了兴趣,她撩开车窗的纱帘,青纱覆面更显得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丝毫不掩饰望向司墨辰的热烈的目光。 “这个人样貌是顶好的,不知道是不是皇室的人……”纥于佳诺自言自语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司墨辰。 将漠上的使者队伍送到皇家驿馆,鸿胪寺卿关贵恒安排好一切之后,拱手临行:“诸位远道而来,路途劳顿,先暂歇片刻,晚些时候,鸿胪寺会派人来接公主和诸位使者入宫赴宴!”
纥于佳诺行礼拜谢,然后目光就移向了关贵恒身后的司墨辰身上,一双大眼睛带着探究的神情注视着他。 司墨辰正心不在焉地四下观望呢,忽觉有人碰了碰他,扭头一看,鸿胪寺卿正朝自己使眼色,他笑了笑抬头望去,正好对上纥于佳诺一双异常动人的大眼睛。 看到司墨辰望过来,那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明亮得如星星一般。 他心下一紧,怔愣了一下。 顾迟迟坐在茶馆儿二楼雅间的窗边,撩着面纱嗑着瓜子儿,扭头看着不远处驿馆门口的众人,贼笑道:“你不是嫌天儿太热不愿意来吗?”
说着,扭过头看了对面人一眼。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秋沫沫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端在手里又朝窗外看去。
这是一家离皇家驿馆不远的茶楼,达官显贵富庶商贾经常光顾的地方。顾迟迟打着将军夫人的旗号,带着秋沫沫来这儿,并不是只为了喝茶。 “哟哟哟,这是在对视吗?怎么还愣住了?”顾迟迟又抓了一把瓜子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半拉身子都快探出窗口了,“你看见没有,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自个儿对面“喀”的一声响。 “喂,你、你你,你没受伤吧?”顾迟迟大惊失色,扔了手里的瓜子儿就抓住了秋沫沫的手腕,“你别用力攥了,别划伤了手!”
“没事儿。”
秋沫沫轻飘飘地说着,目光从窗外转回来,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手,这才松开手指扔下了几块儿茶杯碎片来。
顾迟迟暗暗舒了一口气,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之前还满不在乎地说着‘大不了跟师兄回抚仙国’的话呢,这会儿又把这茶楼的杯子捏碎了,你啊……口是心非!”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嗑瓜子儿:“承认吧,你喜欢上王爷了。”
秋沫沫眸光一闪,梗了梗脖子:“我与他的君子协定还作数,另外……毕竟是陛下赐婚,我没办法拒绝……” “别嘴硬啊,”顾迟迟朝她扔了个瓜子皮儿,满脸鄙夷,“咱俩说得都不是一个事儿!”
秋沫沫抿了抿嘴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又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哀叹道:“唉……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啊,没了。”
“你少贫了!”
顾迟迟白了她一眼,“没看到事情的全貌,可不能妄下断论。”
她又朝外头看了一眼,“哎你看,王爷不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嘛!”
秋沫沫顺势望去,就看到那纥于佳诺公主转回了了驿馆内,却没注意到一个急匆匆地身影朝着茶楼而来。 司墨辰站在驿馆外的时候就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正佯装走神儿四下搜寻的时候,遥遥地望见茗品楼上有人往这边观望着,心中一紧觉得不妙,于是告别了关大人就急急忙忙往茶楼里冲。 “王爷,您来了。”
刚冲到二楼,就见冬凌和夏果站在雅间儿门口朝他行礼,司墨辰这才放下心来,慢悠悠走到门前。 “王妃在里面?”
“王妃和将军夫人在。”
夏果低头应着,为他开了门。
“哟,王爷来啦!”还没进门,就听到将军夫人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司墨辰大步走进来,十分随意地坐在了秋沫沫身边:“将军夫人今日这么清闲,约我家王妃品茗呢!”顾迟迟索性扯下了面纱,继续嗑瓜子儿:“你家王妃闲来无聊,本夫人就带她出来散散心喽!”
她朝司墨辰使了个眼色,笑盈盈道,“王爷这是公事办完了?”
“嗯,办完了。”
司墨辰应着,扭头看着秋沫沫,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即便是戴着面纱,只望一眼这双眸子,便能猜到这面纱下藏着的绝美容貌,藏起来也好,省得让别人多看几眼。 秋沫沫给司墨辰拿新杯子倒了一杯茶,拂开桌面上的碎片递过去,淡淡道:“王爷看戴面纱的女子看不够吗?”说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抬,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眸光清澈无波。
司墨辰笑着凑上前:“本王看自己的爱妃,自然是看不够的!”“油嘴滑舌。”
秋沫沫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顾迟迟在一旁继续嗑瓜子儿:“怎么着,今儿个轮到我吃狗粮了吗?”说罢,又正色起来,看向司墨辰,“王爷,漠上使者的接风宴,您去不去?”
司墨辰饮了一口清茶,道:“今日接风宴由鸿胪寺主持,他们还不配让本王给他们接风!明日正宴再去。”
“那行。”
顾迟迟嗑完手里最后一个瓜子儿,“今天就让我跟将军先会会他们!”
说着,手里的瓜子皮儿一扔,“走了,我找我家将军去!”
走到门口,顾迟迟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笑道:“我今天请王妃喝茶,可是不负责赔偿杯子啊!”
说完,像是怕被王爷抓住似地,头也不回地带着冬凌跑了。
留夏果站在门口掩面偷笑。 司墨辰看着桌上的茶杯碎片,又瞄见秋沫沫故作镇定地攥了攥左手,顿时明白了什么,伸手拉住她的手。 “你跟着本王这么久,看到什么了,都捏碎了人家的杯子?”吃醋了? 吃醋了就表示,你心里有我。 司墨辰得意地笑着看她。 秋沫沫干咳了两声:“没什么,只是觉得那漠上公主样貌也是倾国倾城,若是和亲,跟王爷您正合适呢!”
“瞎想什么呢?”
司墨辰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爱意存了满眼,“自然是本王的爱妃最美了!”
秋沫沫仰着头看了他半晌,这才想起猛地抽回手,抓起杯子撩开面纱喝了一口水。 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能被这家伙撩到。 不行不行,还是想想君子约定吧……喜不喜欢的,无所谓,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