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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赐婚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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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历十二年六月二十,为了招待漠上的和亲公主,京城郊外十里的御山围场大开,邀请围猎的帖子早在五天前就送至京城各个五品以上官员府上,各家的公子小姐也都积极准备前往。

各官家公子即便不是为了和亲的漠上公主,也为了能够在各位皇亲国戚面前露脸儿,希望得到某些机会,而各家小姐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寻找心仪之人。

秋沫沫拿牵引绳牵着虎子,站在城门处等人,面覆轻纱,月白色的衫裙加上脚边坐立着的一只猞猁,气质清冷又让人畏惧。

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倒是个浑不怕的,手里抱着一纸包肉干,时不时地给那猞猁投喂着。

路过的众人纷纷侧目,下意识地躲避着,有些坐马车或骑马出城的官家子弟倒是饶有兴致地一路看过去。

一辆贵气的马车在面前,帘子一掀,顾迟迟的脑袋就冒了出来。

“哟,陵襄王妃这是在作甚?”

她一脸了然的笑着。

秋沫沫白了她一眼:“去去去,你赶紧走,我懒得理你!”

顾迟迟笑嘻嘻地跳下马车:“你那天不是说不去围猎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后头凌惜跟着蹦下来,朝秋沫沫一行礼,然后拉着冬凌跟夏果一起撸虎子。

“啊……我就是想起,虎子好久没有自己去捕食了,就想带它去活动活动。”

秋沫沫眼珠一转,虎子真是个好借口啊!

“哦!”

顾迟迟也懒得拆穿她,这女人口嫌体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坐我们家马车走?”

秋沫沫看了一眼凌府的马车:“算了,你们家的车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那你……”顾迟迟刚开口,另一辆更加贵气豪华的马车就停在了身边。

司墨辰撩起车帘招呼:“爱妃快上车!哟,将军夫人也在啊!”

还有十日,便是陵襄王大婚之日了,三天前,司墨辰就搬进了前·代王府,估摸着这两日就要把牌匾换成“陵襄王府”了,秋沫沫得等到大婚那一日再去,所以就一直住在广安别院。

今儿个出门,秋沫沫想溜达溜达,便在城门口等着司墨辰。

“王爷安。”

顾迟迟微微屈膝行礼,凌惜也赶忙上前问候。在外头,礼数还是要有的。

“安武将军呢?没有跟你们一起?”

司墨辰依旧坐在车里,问道。

“二哥说,要去围场确认安全,就跟着御林军先行一步了。”

凌惜嘴快,忙回答。

“哦,那咱们就上车走吧!”

司墨辰把目光移向秋沫沫,笑意盈盈。

虎子懒懒地卧在车厢门口,夏果时不时地回手给它胡撸胡撸毛,赶车的车夫给自己心理建设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接受了自己身后卧着一只野生大猫的事实。

秋沫沫跟司墨辰坐在新的马车里,也着实被这豪华的马车,震惊到张大了嘴巴。

“这车……还带减震?”

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司墨辰。座垫儿和车厢壁软和也就算了,还一点儿不带颠簸的,依照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水平,这减震系统也太强大了吧!

司墨辰得意地一笑:“这是代王府的马车,父皇赏赐的!”

又得瑟!

秋沫沫无奈地看他一眼:“王爷这么招摇,合适吗?”

这马车的规格可是比其他同品级王爷的车驾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啊!你让顺成王,和昌王,平义王他们怎么想?

怎么就不能低调些呢?

“反正已经有人记恨到本王了,”司墨辰倚着软和和的靠背,笑得得瑟,但眼底还是留着几分沉静,“合不合适的,又有什么区别?”

“呵,你倒是胸有成竹。”

秋沫沫也明白他说什么了,“上赶着往别人手里递把柄,王爷您是头一份儿吧?”

司墨辰贴过来,揽住她的腰:“为了跟爱妃你逍遥自在的过活,给别人把柄又如何?”

唉……陛下,劝您考虑考虑别的皇子吧,眼下这个怕是登了基继了位,也是个会把权利拱手让人的主儿啊!

秋沫沫暗暗想着,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您注意安全就是了。”

司墨辰见她没有挣扎,又把人搂紧了。

今日往御山围场的人可不少,官道上的马车都排了长队,走走停停的,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走到御山山脚下的一大片空地处。

一大片平坦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停了好多辆马车,空地边缘有一排朴素的民房,应该是看守御山围场的人住的地方。今日到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御林军也都在官道及空地两旁严阵以待。

凌府的马车刚停下,顾迟迟就蹦了下来。

“嚯!好大的停车场啊!”

冬凌没来得及扶她下车,只好朝凌惜伸手,没想到凌惜也是一个小跳蹦了下来。

得,忘记凌四小姐也是有功夫在身了!冬凌无奈摇头一笑,跟上了顾迟迟。

“二嫂嫂要等王爷和王妃吗?”

凌惜规规矩矩地站在顾迟迟身边,看着人来人往。今日跟着二哥和二嫂嫂出门,可不能失了礼数,虽然……虽然我不指望能找到如意郎君……凌惜心中暗道。

顾迟迟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朝远处张望:“陵襄王如此招摇,真的很好找!”

她笑着,看到秋沫沫和司墨辰一前一后朝她们走来,身旁的虎子,倒是让其他人躲了三尺远。

秋沫沫走过来,看到凌惜眼巴巴地瞅着虎子,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凌四小姐这是想虎子了?”

“啊?哦……”凌惜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没……”

顾迟迟倒是接过话了:“虎子在我们府上的时候啊,都是惜儿带着投喂玩耍的,你把虎子接走了,她不就没什么玩的了,可想念得紧呢!”

“嫂嫂。”

凌惜嗔怪着,小脸红扑扑的。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顾迟迟伸手把牵引绳从秋沫沫手里夺过来,递给凌惜,“你小心点儿,别伤到人了。”

“是!”

凌惜的眼睛亮了起来,欢欢喜喜地接过了牵引绳。

“咱们走吧,前面就是山门了。”

司墨辰看着笑,依旧寻摸着机会,揽住了秋沫沫的腰。

说是山门,也就是就着地势建起来的一个青石牌坊,牌坊底下是延伸而上的可供三人并排行走石阶,两边坡地有些陡峭,林木灌木丛生,想要偷爬上去也是挺难的。

一行人混在人群里,慢慢地拾级而上。半路上石阶旁边还有供人休息的凉亭,也是人满为患。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爬到了石阶尽头。

“哎哟,这比爬华宁殿的楼梯要累得多啊!”

顾迟迟有些喘。

“可不是嘛,那华宁殿能有多高?这可是山啊!”

秋沫沫也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怪不得半路上那些凉亭里都是各家的大小姐了。”

“爱妃累了?”

司墨辰凑上前来,“本王抱着你吧!”

眼见着顾迟迟都要挑眉打趣了,秋沫沫一瞪眼,嫌弃道:“司墨辰,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这一路上你吃豆腐没够吗?”

一旁顾迟迟捂着嘴憋笑,拉着凌惜和自家丫头躲远了:“那个,我去找将军了,告退、告退……”

凌惜乖乖地把虎子还给秋沫沫,也跟着顾迟迟一溜烟儿跑了。

秋沫沫转过身而来,正对着司墨辰,面上一阵嗔怒:“这大庭广众的,王爷也顾及一下名声好嘛?”

司墨辰狡黠一笑:“爱妃不是……不在乎名声吗?”

“这众皇城之中,人言可畏啊!”

秋沫沫无奈摇了摇头,“坏的可是王爷您的名声!”

司墨辰凑过来,没头没尾地小声说了一句:“洛宁昨日禀报,纥于佳诺几日前曾经频繁与人在驿馆后巷会面。”

“嗯?”

秋沫沫听罢,心下一紧,“漠上公主?是跟漠上的暗桩会面吗?”

她一抬头,差点儿碰上司墨辰的鼻子,“是在密谋什么?”

看来,司墨辰也是不怎么信任漠上之人,派洛宁去盯梢了。

“不是,”司墨辰摸了摸鼻尖,严肃了一点儿,“那人附近有暗卫,洛宁没有靠的太近。”

暗卫?

秋沫沫眼神儿闪了闪,直直地看向身边人的眼睛:“是皇家的人?”

司墨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有的王公贵族家也养暗卫的,不止是皇族。”

“这就难办了啊……”秋沫沫低头思索着,“莫不是因为王爷你得了陛下的青睐,又太过招摇,有人想联手漠上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手拍在脑门上,轻轻地。

“你就不能担心担心你自己?”

抬眼看去,司墨辰一脸愠色地数落她,“怕是那纥于佳诺最恨的人就是你了!”

“还不都是因为王爷您那日在宫宴上招摇的关系?”

秋沫沫眯起眼睛,不满地看着他。

“咳、你还是小心为妙!”

司墨辰一时间心虚,微愠的脸色转成了尴尬。

“是,多谢王爷关心!”

秋沫沫敷衍了一句。

司墨辰还想说什么,就见顺成王带着王妃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红衣女子。

“四弟怎么才来?”

司墨齐笑着打招呼,目光又转向司墨辰身旁的秋沫沫。

司墨辰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顺手又把秋沫沫往怀里一拉,笑道:“臣弟今早入宫,跟父皇商讨了一下大婚事宜,故而出门晚了些。”

司墨齐面色稍冷:“哦,本王差点儿忘记此事了。就先恭喜臣弟了!”

“多谢皇兄!”

司墨辰看似毫无心机地拱手笑道。

顺成王妃见状,热络地拉过秋沫沫的手:“今后咱们就是妯娌了,要多多来往才是啊!”

“民女惶恐!”

秋沫沫低头,却发觉有一双冰冷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她沉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顺成王身后的红衣女子。

红袖也恰好看过来,站在顺成王身后屈膝一礼,表情淡然,看不出情绪。

几人一道走进了马球场,里头正有一些姑娘小伙儿在打马球。

马球场边缘是看台,说是看台,也就是搭了一长溜的半米高的木台子,上头用暗红色的锦罗搭成棚子,木台子上有的地方隔些距离就摆着些矮几茶点,有的地方则没有,看样子,都是些王公贵族家里带来的物件儿,方便亲族休息的。

视野最好的台子上,摆着一套规整的茶具点心,用明黄色的桌布铺着,很显然,陛下要来。

“父皇不是说不来了么,怎么……”司墨辰挠着鼻尖,小声嘟囔着。

“和亲公主的事情,陛下不亲自盯着,怕也是不安心啊!”

秋沫沫低头笑着,小声道,“再说了,王爷如今是陛下属意的人选,这和亲……”说到这里,她稍稍愣了一下,“若这和亲公主与王爷佳偶天成,于应苍于北疆于漠上,都是交百年之好,百利而无一害啊!”

说完,她皱了皱眉头,虽心下有些烦乱,但细细想来,纥于佳诺与司墨辰结亲,从长远来看,必定是应苍国安定北疆的一大利器。若是司墨辰真的……真的得登大宝,说不定那漠上纥于拓也会看在姻亲的份儿上,归属应苍国。

思来想去,这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啊!陛下一心为国为民,一定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吧?

呃……胸口突然有些闷闷的。

“你别胡说,本王不可能……”司墨辰听到秋沫沫的话,不假思索立刻反驳,“父皇为本王赐婚的是你,不是她!”

秋沫沫无奈的笑掩在面纱之下:“王爷,沫沫不敢揣测圣意,但是我一厨娘能够想得到的,陛下就想不到吗?在北疆安定,百姓安居面前,沫沫的赐婚又算得了什么呢?”

十日,如今距大婚十日,有任何变数都是合情合理的。

哎……我后半生躺平不愁吃穿的日子,怕是等不到了啊!

听了秋沫沫一席话的司墨辰,此刻已经淡定不了了,他抓住秋沫沫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悔婚,才说出这种话?你听好了,本王心悦你,不会娶别人!”

秋沫沫仰头看他,一双眸中流转的情绪她自己都道不明理不清,只是望着司墨辰那张愠怒的俊脸,心底竟泛上一丝愉悦来。

“我……”

“四弟怎么才来,等会儿要不要一起打马球啊?”

司墨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台子上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来与本王喝上一杯!”

秋沫沫看过去,就见司墨海坐在矮几前,正搂着梅侧妃喝酒呢!旁边是平义王司墨明,他的杨侧妃正在给他添酒。

“二皇兄,酒后纵马,也不怕父皇罚你了?”

司墨辰愠怒的脸立刻换上了笑容,紧紧拉着秋沫沫的手,走到了座前。

几人见到秋沫沫手中牵着的猞猁,都被吓了一跳,看她的眼神儿都变了。

“哟,这见过别家小姐抱着猫儿狗儿的,可没见过哪家闺秀牵着这等畜生的!”

梅侧妃斜眼儿看着秋沫沫,又瞥了一眼虎子,娇滴滴地开口了,“怪不合身份,也怪吓人的!”

秋沫沫没注意过梅侧妃,也不知她什么身份,但敢这么说她家虎子的,就得狠狠怼回去:“没见过世面就不要乱讲话,本妃牵的,可是能够杀狼的猛兽!”

她蹲下身,抚摸着虎子的大脑袋。

“哈哈,只不过是大一点的猫儿罢了,还说什么猛兽,”梅侧妃轻蔑地笑道,“没那野兽的血统,就不要硬装了,免得贻笑大方!”

一旁的和昌王司墨海,也是斜眼儿看着热闹。

司墨辰正想给自家媳妇撑腰呢,却没地儿施展了——只见秋沫沫抬眼瞅了瞅台子上的两人,一伸手就卸下了虎子身上的牵引绳:“要不,您试试?”

说罢,虎子呲着牙,后腿一蹬,“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司墨海面前的矮几,大爪子一下就打翻了矮几上的茶点酒盏,后又冲两人呲牙以示威胁,吓得司墨海和梅侧妃抱在一起惊叫连连。

“回来吧,虎子!”

秋沫沫目的已达到,一招手把虎子叫了回来,“不过是大一点儿的猫儿罢了,吓成这副样子,呵呵。”

说着,她微微颔首行礼过后转身带着虎子离开,“我带虎子去捉几只野兔,给诸位压压惊!”

“哎、哎……沫沫,本王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

司墨辰敷衍地一拱手,转脸儿去撵她了。

和昌王司墨海面上惊魂未定,看着他们走远,才求救似地看向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司墨齐:“大哥,你看那老四,那女人……那种贱民还妄想做王妃?简直辱了皇家颜面!”

司墨海这边骂着,那边就看到安武将军家的上仙夫人带着凌惜,来跟秋沫沫勾肩搭背了。

“贱民?”

同样在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平义王司墨明,嘲笑地看了自己的二哥一眼,“呵,你以为贱民能跟凌府的上仙少夫人如此交好?”

“那上仙少夫人本就是失忆流落在外,被霁云上仙找回来的,”梅侧妃帮着司墨海说话了,“结交些普通朋友也是情有可原,只能说是那上仙少夫人为人亲和,知恩有礼罢了!她一个贱民,攀了抚仙国上仙,还来攀附皇家,可真是有脸!”

此话声音不小,也引得周遭几家纷纷侧目。

“梅侧妃慎言!”

一直没开口的司墨齐厉声道,“若那秋沫沫真的只是身份低贱的厨娘,陛下为何会给陵襄王赐婚,还赐了前代王府邸?这意味着什么,希望二弟好好想想,不要再让你家的侧妃出来胡言乱语!”

毕竟是皇长子,顺成王司墨齐的威压还是在的,他一说话,其他人都不吭声了,司墨海还真就认真思考了起来。

那秋沫沫,果然也是抚仙国上仙吗?

另一边,秋沫沫可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

顾迟迟凑上来,邀请她和王爷一起打马球,她斜眼儿看着顾迟迟:“你会?”

“本上仙学习能力超强的!”

顾迟迟咧嘴一笑,“行军骑马本夫人可是老手了,打马球也不在话下!”

“好好好,将军夫人您厉害!”

秋沫沫无奈笑着,“我带虎子去打猎,就不奉陪啦!”

“王爷呢?”

顾迟迟看向司墨辰。

司墨辰嘿嘿一笑:“本王自然是要陪着王妃的!”

顾迟迟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心想这王爷还真会粘人:“那好吧,我跟惜儿去玩儿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她摆摆手。

顾迟迟和凌惜朝司墨辰微微屈膝行礼,便离开了。

司墨辰和秋沫沫继续朝马球场外走着。忽然身后有人在叫。

“王爷、王爷,陵襄王爷请留步!”

两人转过身,就见一位小公公匆匆跑来,有些气喘吁吁。

“这位公公,何事?”

司墨辰倒是彬彬有礼。

小公公行礼一拜:“陵襄王爷,陛下寻王爷说话呢!”

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秋沫沫,又立刻低下头去。

司墨辰一愣:“父皇寻我?只寻我一人吗?”

“正是。”

小公公腰弯得更低了。

秋沫沫眼珠一转,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便也没说话。虎子在脚边转悠着,似乎着急去林子猎野兔。

司墨辰愣愣地瞅了她一眼,方才秋沫沫跟他说的话全部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在北疆安定,百姓安居面前,沫沫的赐婚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爷?”

小公公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王爷快去吧,不能让陛下等着。”

秋沫沫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道。

“那你……”司墨辰欲言又止。

“我不会走远的,放心。”

秋沫沫像是在安慰他。

司墨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秋沫沫带着虎子,去了不远处的围猎场。

说是围猎场,其实也就是整座御山,深山内鲜少有人去,但是外围的一些地方,猎物还是挺多的。

虎子一进林子,就撒了欢儿。

“去吧,别跑太远!”

秋沫沫朝虎子挥了挥手,虎子“噌”地一下就窜进了深林里。

秋沫沫跟着走了进去,她现在就想找个清静地方好好顺顺气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瀑布水潭边,潭边有建好的凉亭,看来,也是供人游乐的场所,只是这个时候众人都跑去围猎了,水潭边倒是没有什么人,清静得很。

她进了凉亭,面朝瀑布水潭,清凉的山风带着瀑布的水雾扑面而来,原本燥热烦闷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真是个好地方!”

秋沫沫转悠了一圈儿,便倚着栏杆坐下来,“现在遇到点儿事儿都胸闷气短的,真是吃得少想得多啊!不行不行,看来还是心宽体胖的好!”

潭水清澈,倒映着秋沫沫如今曼妙的身材,她眉头一皱,这脸也太瘦了吧,还得多吃点儿才有福相!说到福相……这马上要结婚了,半路又杀出一个漠上公主,明眼人都看得出陵襄王娶谁有好处啊,唉,果然还是没有下半辈子躺平享福的福气啊!

摇了摇头,唉声叹气了一番,秋沫沫决定回去之后就努努力,找点儿小买卖做,现在有钱了,投资个什么小吃店啊,化妆品店啊什么的也不错吧……顾迟迟不是想要开个火锅店吗?可以提上日程了……哎!不对,我是不是可以回到抚仙国继续做上仙啊?哈哈,这也是个享福的事情啊!可以考虑考虑……嗯……要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就更完美了,不过,将军夫人那边儿,有点儿难办啊 ……

越想越多,越多越乱,越乱越……好吧,还是直接死机好了。

秋沫沫索性不想了,回身趴在凉亭的栏杆上昏昏欲睡,连身后的危险都未察觉到。

一支箭穿透空气,直接朝着她飞了过来!

秋沫沫察觉到危险的时候,身子已经飞出去了,踩上栏杆一手攀住凉亭的红柱子再施力一拽,身子轻盈地转了一个圈儿,便飞落在了柱子的另一边,那只箭则是直接入了凉亭的座椅上,紧接着,整个座椅便碎裂开来!

铁箭矢!

是那日宴会上一样的铁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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