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带着面具出现，司墨辰只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秋沫沫，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在洛宁听来，甚是冰冷。

“是，属下查到了。”

洛宁低头应道。

“查到了就说！”

“是、是……”洛宁抬眼看了一下司墨辰，见他并未回头，这才细细禀报，“属下让小幺去跟了几回，他认出，那几日跟纥于佳诺公主悄悄会面的人，是七皇子。”

司墨辰稍稍侧过脸来：“七皇子？司墨润他找纥于佳诺有什么可密谋的？”

洛宁瞅了瞅自家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吗？“回王爷，应该跟……朝堂上的传闻有关……”

“传闻？”

司墨辰又把脸儿扭回去看着秋沫沫，“是因为……父皇给本王赐代王府的事情？”

“正是。”

洛宁松了松肩膀，“另外，也有传闻说，王妃她……也是霁云上仙的师妹，所以……”

“所以，七皇子就先下手为强了？”

司墨辰接过话，背影透着些许寒意，“他想要储位，可是为什么要冲着沫沫来？直接找本王就好了！”

“王爷，大概正因为纥于佳诺公主在……他们才合谋要除去王妃的。”

纥于佳诺……

司墨辰心中升起一股怒意：“这个纥于佳诺留不得！”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手刃了这个漠上公主。

“王爷，”洛宁跟随司墨辰多年，自然是能察言观色，“那纥于佳诺毕竟是漠上送来和亲的公主，您若是……”他顿了顿，接着道，“怕是再引起边境交战啊！还请王爷三思！”

司墨辰瞪了他一眼，终于是沉了一口气，似乎把这恨意压了下去。“本王自有分寸，你且退下吧！”

“是！”

洛宁一个闪身，又从后窗翻了出去。

这个时候，外头似乎喧闹了起来。

被派出去搜山的御林军回来了，带回了几具尸体。

德正帝正和霁云上仙在屋中喝茶呢，出来一看立刻就黑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威严尽显，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回陛下，”御林军统领站出来，“臣等在深林里发现了这几具暗卫的尸体，不过，未曾发现其他可疑的人！”

站在人群中的纥于佳诺微微蹙眉。

“这几个暗卫是谁家的？”

德正帝扫视了一圈，居高临下地看着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自然是无人应声。

“哼！”

德正帝气愤地一甩袖子，“给朕查，彻底查！”

“陛下，”这时，慕霁云抱着虎子上前来，微微颔首行礼，“可否让在下看一看这几人的尸体？”

“霁云上仙这是……”德正帝语气明显地放松了下来，十分友好地看向慕霁云，还带着一丝询问。

慕霁云抚着虎子的毛，柔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或许，慕某能找到歹人谋害在下师妹的线索！”

一语，众座皆惊。

这不就坐实了，那厨娘王妃也是霁云上仙的师妹了！

果然传言是真的！

人群中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连霁云上仙本人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就看那陵襄王妃不一般啊！”

“对对，怪不得陛下会为陵襄王赐婚呢，原来……”

“也难怪那将军的上仙夫人跟陵襄王妃如此交好！”

“陛下也一定知道吧，否则也不可能对陵襄王的事情如此上心，这不还赐了前代王府给王爷嘛！”

“那莫不是……”

“嘘……还是不要猜测了……”

……

德正帝心下乐开了花，这上仙儿媳妇的事情可不是他捅出去的，是霁云上仙亲口说明的，也不怕秋沫沫醒来之后怪罪了。

“那就依上仙的。”

德正帝点头，然后一甩手，御林军就把场地给空出来了。

霁云上仙颔首行礼，他把虎子放下就来到了这几具尸首跟前。蹲下身，先是挨个儿检查了一下尸首的外伤，没有一处是致命伤，然后依旧是单手捻诀双指探查了眉心与心口，紧接着，这几人的心口处都开始闪了些许暗红的光。

果然！

他眉头瞬间拧紧了，忍了好久才把攥紧的拳头舒展开，抬了抬手，那尸体中的咒符就全都被起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德正帝吓了一跳，稳住了心神，看到霁云上仙手里捏着几张沾血的咒符走了过来。

“霁云上仙，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都在发颤。

慕霁云面色微寒：“素棠……陵襄王妃也是被人下了咒符的，这几人……只怕是被杀人灭口。”

对付普通人，一张穿入心口的咒符就可以做为利器夺人性命，这几人正是如此，而秋沫沫体内的三张咒符，则是使用了禁制符，看来，凶手知道她的身份，亦或者听信了传言，以防万一。

“不过……”慕霁云看着手中的几张咒符，眼神轻蔑道，“如此使用咒符的人，定是术法的初学者，还未到火候。”

“可是……应苍国并无符咒术法的……”德正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过来，“吩咐大理寺，去查一查入城的外籍人士，尤其是应苍国之外的人！”

“是！”

底下有人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此时，人群中的纥于佳诺，缩在皇后身后，尽量隐藏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阿吉，眼中满是埋怨。

既然已经锁定了凶手的范围，那再拘着这么一大群人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德正帝便下令人们可以离开了，各大家族的人纷纷逃也似地，不消一刻的功夫，散了个干净。

就在慕霁云寻找线索的时候，凌肃安和叶清言就已经赶到了。

叶清言从布袋里拿出一只寒玉瓶，拔了塞子抖了抖，抖落出来一颗小小的药丸子，伸着手就要往秋沫沫嘴里塞。

“本王来！”

司墨辰不悦地拦住他，伸手。

“是是是！”

叶清言点头哈腰地把手里小小一点儿的药丸子递过去，“此药丸虽小，但须得吞咽下去才可以。”

“嗯。”

司墨辰点头，一手捏着药丸一手去捏秋沫沫的下颚，好不容易塞进嘴里了，却迟迟不见有吞咽的动作。

“这……”叶清言为难地看了看司墨辰。

“可否用水送服？”

司墨辰不看他，只望着秋沫沫。

叶清言一愣：“应该……可以，可是如今，师叔她……”她也喝不了水啊！

话还没说完，就见司墨辰端了一杯水过来，仰头灌进自己嘴里，然后，他俯身下去吻住了昏迷的秋沫沫……

叶清言呆立着看了一半儿才回过神儿来，非礼勿视啊！急忙转身离开。我滴个乖乖嘞，陵襄王真是……有胆量啊！

司墨辰轻咬了一下秋沫沫的嘴唇，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吞咽声，这才放心地坐直了身子，一脸温柔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如此便可了？”

他的声音传来，叶清言才敢回身行礼：“回王爷的话，一般来说，服下此药，一到两个时辰便可醒来了！”

“嗯，多谢你了！”

司墨辰僵硬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爷客气了，是在下应该做的！”

叶清言拱手，退了出去。

门外，慕霁云依旧仙气飘飘的……抱着虎子等着。猞猁虽然不似老虎那般大，但虎子也是一只成年猞猁了，抱在怀里也像是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见虎子把脑袋枕在霁云上仙的肩膀上，那大大的爪子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爪的模样，也是让人觉得有意思。

“师父。”

叶清言走过去。

“王妃可服下药了？”

叶清言点了点头。

“等她醒来，便无事了。”

慕霁云眸中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另一边，顾迟迟抱住凌肃安：“夫君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夫人吩咐的事情，为夫定要办妥！”

凌肃安紧紧地回抱她，温柔道，“王妃如何了？”

“嗯，被凶手下了禁制咒符，不过，师兄已经帮忙解除了，”顾迟迟贪恋着他的怀抱，不舍得放开手，“不必担心，王爷在里面守着呢！”

纥于佳诺原本是想留下来的，毕竟德正帝已经派人去调查外籍入境的人员了，她来的时候也是带了不少人来，自然也是要接受调查的。

她往皇后身边靠了靠，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没想到，德正帝扭头就瞪了她一眼：“纥于佳诺公主，这几日还请诸位漠上来客留在驿馆！”

“是……”纥于佳诺被帝王威严吓到，颤巍巍地应了。

————————

原本一位一两个时辰便能醒来的秋沫沫，却昏睡了一两天，急得司墨辰把叶清言拘在代王府，跟艾然一起看顾着秋沫沫。

哦，现在应该叫陵襄王府了。

暮色四合，京城内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夏果把屋内的蜡烛点亮，看了看一直坐在床前的司墨辰，便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王爷，又是一天了，您还是要保重身子，早点休息吧！”

她洗了帕子，走到床前，“奴婢来照顾王妃。”

司墨辰愣愣地摇了摇头，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不必，你先下去吧，本王看着她就行。”

他挥挥手，“小厨房的粥温着点儿，若是她醒了，定会饿的。”

“是。”

夏果便不能再说什么了，把帕子双手奉上，便关门出去了。

司墨辰拿着帕子给秋沫沫擦了擦脸，便又坐在床边不动了。

夏果出来，转脸儿见艾然和叶清言站在廊下，一脸询问地看着她。她快步走过去，小声道：“王爷不肯休息，王妃……还没醒。”

“唉……”叶清言耷拉下脑袋，“怎会如此啊，师傅给我的药，不可能没效果的啊！”

“许是王妃体质特殊呢，”艾然宽慰着他，点点头让夏果走了，“王妃之前受过伤，这次可能也要多休息几日才能醒过来的。”

叶清言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秋沫沫醒来的时候，正夜深人静，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肚子又饿，手还有点儿麻麻的，挪也挪不动，她轻叹一口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她适应了好久才完全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帐顶。

这是哪里？

她心下一惊，作势就要起身，右肩膀包扎的伤处一疼，又跌了回去。

“嘶……”吃痛地一声，惊醒了床边的人。

司墨辰正握着秋沫沫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这人一醒一动，也惊醒了他，他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抬头就对上秋沫沫睁得呼溜溜圆的眸子，不知是梦是醒地愣了半晌。

秋沫沫看到司墨辰唇边青黑的胡茬和憔悴的面容，扯出了一个略显心酸的笑容：“王、王爷……”

“你……醒了？”

司墨辰稍稍凑过来，小心翼翼。

“嗯，醒了。”

秋沫沫笑起来，原本苍白的面上瞬间有了血色。

“我……我去叫艾然和叶清言……给你、给你看看……”司墨辰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拽着秋沫沫的手不肯松开，脚下却要往外面走。

“王爷，”秋沫沫回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明显的笑意，“我肩膀疼，使不上劲儿……嘶——”

这一声，吓得司墨辰忙坐回来，手也赶紧松开了：“你不要动，不要动，我……本王去……”说着，他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艾然！艾然……王妃醒了，你们快来……”

秋沫沫躺在床榻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命大……

夏果就在门外的廊下迷瞪着，听到王爷的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就看见王爷撩着袍子跑得飞快……她急忙进门，就见秋沫沫正费劲巴拉地扶着床架子要坐起来。

“王妃，您醒啦！”

夏果眼睛一酸，急忙上前伺候，把靠枕垫在她背后。

“让你们担心了……”秋沫沫笑道。

夏果一抹眼泪：“王妃没事就好！”

“这里是……”秋沫沫询问地看着夏果。

“哦，这里是陵襄王府，”夏果立刻就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王爷不放心把王妃送回广安别院，就把您带回王府了！”

“哦……”秋沫沫点了点头。

咕噜……

秋沫沫面上有些尴尬：“呃……果儿，可有吃的？”

夏果破涕为笑：“嗯嗯，有的有的！王爷吩咐小厨房，一直温着粥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说着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夏果刚走，司墨辰就急匆匆地进门来，看到秋沫沫的那一刻，很明显地放心了下来。

“怎的坐起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秋沫沫不知怎的，心中涨满了暖意，她望着司墨辰的眸子，摇头微笑道：“我很好，王爷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司墨辰也站在床边望着她，似乎生怕一移开目光，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艾然提着药箱凑上来，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王爷，劳烦让一下，让属下为王妃诊脉。”

叶清言跟在后面，也是泪眼汪汪地望着秋沫沫：“师叔……您终于醒了！”

您若是再不醒来，王爷就要拉着我去祭天了！

“清言也在啊？”

秋沫沫倒是没想到叶清言也会跟着来。

司墨辰干咳了两声：“咳、咳，这小子说服了药一两个时辰就会醒，你昏睡了两天，本王可不能放他走！”

秋沫沫看了看司墨辰的表情，又瞅了瞅叶清言瘪着嘴委屈得要哭得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地笑了：“真是委屈了清言了！”

“不不不！”

叶清言被司墨辰一瞪，抹了一把眼泪慌忙摆手，“师叔……王妃您醒了就好！清言不委屈、真不委屈！”

说话间，艾然也为秋沫沫看诊完毕：“王妃已经无大碍了，仔细养伤便可。”

咕噜……

肠胃的不满传来，秋沫沫捂着肚子嘿嘿一笑：“睡了这么久，有点儿……饿了。”

艾然点头：“王妃大病初醒，喝点清淡的粥便可，切勿大鱼大肉。”

司墨辰轻哼了一声。

这时，夏果开心地端着一小碗清粥进了门：“王妃，粥来了，奴婢伺候您喝粥！”

她端着粥走过来，被司墨辰截下。

“本王来就可以，你们都下去吧！”

“这……”夏果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端着碗没动。

司墨辰上手就给碗抢了过来，挥挥手撵人。

“属下告退。”

艾然显然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拽了夏果和叶清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墨辰坐回床边，一本正经地低头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朝着秋沫沫递过去。

“王爷，我自己来就行了。”

秋沫沫说着就要伸手接碗。

“别动，喝。”

司墨辰眉头一皱，躲开她的手，“你肩伤颇重，拿不了。”

秋沫沫最后也没坚持，乖乖地让司墨辰给自己喂粥。

一小碗清粥很快就吃完了，司墨辰放下碗，又坐回了床边扶着她躺下：“夜深了，你快休息吧！本王守着你，没事的……”

“王爷，我、我才刚睡醒啊！”

秋沫沫想笑，但看到司墨辰似乎有些精神不济，还是有些担心，“王爷才是要好好好休息吧，您脸色很不好啊！”

“本王没事，不用担心。”

司墨辰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又握住。

秋沫沫往床里边挪了挪，还好床比较大，留出来的空间再睡一个人都绰绰有余：“要不，王爷您也躺这里睡会儿吧……熬坏了身子，可就是沫沫的错了！”

“好！”

很意外地，司墨辰丝毫没有推辞，脱了鞋子翻身上床，紧挨着秋沫沫和衣而卧。

秋沫沫面朝床内，左侧卧避免压着右肩膀的伤处，又给司墨辰让了些许空间出来。不曾想，司墨辰也是一个翻身侧卧，避开她肩膀的伤处，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吓死本王了……”司墨辰的声音贴着耳尖飘来，让秋沫沫一瞬红了耳朵，“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离开我……”

“王爷，我……”秋沫沫想说什么，却只听见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身边的这人，在熬了两个昼夜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沉沉地睡着了……

——————————

陵襄王妃昏迷的这几天里，上到大理寺，下到京兆府，都在盘查外籍入京的人，就连霁云上仙也加入其中了，这一举动，更是坐实了那陵襄王妃也是霁云上仙师妹的传言。

查了两天，虽然入京的外籍人士也有将近千人，大部分是做生意的商贾，尽管这些商贾大多都有自己的护卫，但研习符箓术法之人却没有。

追查似乎陷入了死局。

这一日，大理寺卿廖盛正焦头烂额地整理着盘查的卷宗，门外下属禀报，陵襄王和陵襄王妃来了。

廖大人一听，急忙起身迎接，谁都知道，这没过门的陵襄王妃也是霁云上仙的师妹，这几日霁云上仙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可见是有多重视这件事儿，这次陵襄王和王妃一同前来，是送线索来了！

秋沫沫跟着司墨辰进了大理寺的门，面色红润根本看不出是伤病初愈之人。廖大人迎出来便行礼：“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廖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是陪王妃来的！”

司墨辰应着，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

廖盛接着看向秋沫沫，又是拱手一礼：“下官不知王妃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秋沫沫微微颔首：“大人客气了。沫沫听闻大理寺和京兆府都在寻找凶手，便想到那日我是见过凶手真容的！”

“王妃所言……当真？”

廖盛有些惊喜，陵襄王妃果然送了一个大线索啊！“您坐下慢慢说！”

“当真。”

秋沫沫点头，也坐了下来。

“那敢问王妃，那行凶之人身高几许，样貌如何？”

廖盛有些急切。

“廖大人，除了那些黑衣暗卫之外，使用符箓将我重伤的是名女子。”

秋沫沫脑中浮现出那女子的样貌，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了。

“女子？”

廖盛一愣，随即苦笑，“难怪下官找不到凶手了，竟然是女子！”

秋沫沫望向司墨辰，见他也是一脸没想到，接着道：“而这女子，容貌特征明显是异族之人，有些像……”她停了停，斟酌了一下才小声道，“眉眼之间倒像是漠上之人的特征。”

漠上之人？

廖盛打了个抖。

怎还会有漠上之人贼心不死啊？女子？留在京城内的漠上之人还带有女眷的，那就不就剩下那位……纥于佳诺公主了？

事情牵扯到漠上使者了，有些难办啊……

司墨辰听罢倒眉心一拧：“这倒是没想到啊，来访使者中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那应该是漠上公主的暗卫了吧？”

廖盛开始抹汗了：“王爷，这暗卫之事……大理寺乃至京兆府，都没有权利干涉，着实是……难办啊！”

不仅没有权利，也没有那个能耐啊！

司墨辰严肃下来，压了压手让廖盛稍安勿躁：“大理寺和京兆府先不要打草惊蛇，本王要把此事禀告给父皇！”

说罢便站起身来，“沫沫，走！”

“恭送王爷王妃！”

廖盛行礼相送，待两人走出了大理寺的大门，才直起身子，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