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国距离应苍国最近的一处码头,坐落在楚安国南部比较富裕的沿海地区,名曰安海城。船行海上,从望归码头到这里,最慢也只消一日而已。
安海城的码头可比望归镇的码头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毕竟楚安国的海岸线是整个九华州境中最长的,海运贸易也是空前繁荣,似乎也并没有受到之前两国交战的影响,两国的商人依旧频繁来往,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 桑船主的船上也有不少来自应苍国的商人,艞板一放下,便有不少人上前询问着要不要人干活。因此,码头上的装卸工人也是一群一群地忙活得热火朝天。 周边也有一些热闹的集市,以便为停靠在码头的船只提供补给。桑梓早就清点了需要补给的东西,于是就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准备去集市上采买。 秋沫沫拉着司墨辰从船楼上下来,跟上了正要下船的桑梓。 “二位这是要下船吗?”桑梓一回头,就看见他俩跟在后面。
“桑姑娘,”司墨辰微微颔首便是打了招呼,笑道,“我们只是想去集市上转一转,买些当地的特产。”“这样啊……”桑梓微微一笑,“刚巧我也要去采买,二位跟我们一起去集市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有劳桑姑娘。”
司墨辰礼貌地回应着,伸手牵住秋沫沫的手,跟着桑梓一行人下了船。
顾迟迟推开窗户就看到秋沫沫下船了,她扒着窗沿喊着秋沫沫等一等,然后拉着凌肃安也跟着下船了。 踩上陆地,顾迟迟才有了踏实的感觉:“哎呀,一直担心着我会不会晕船,现在踩在踏实的地面上,我就什么都不怕啦!”她挽着凌肃安,伸着脑袋跟秋沫沫说话,“其实,大船还是特别稳的。”
秋沫沫点点头:“说的也是,见你没有晕船,我就放心啦!”
一行人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满是小摊贩的集市。 桑梓停下来:“诸位,前面便是集市了,我等要去邻街的商行采买,”她十分豪气地抱拳行礼,“咱们的船明日午时才开,诸位可以慢慢逛逛,不必着急。那我就先告辞了!”
“多谢桑姑娘了!”
司墨辰一行人也回礼,之后便朝着集市走去了。
桑梓看着远去的四人呆愣了一下:哇,还真是般配的两对儿呢!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呢? “二小姐,咱们也该走啦!”伙计们见桑梓愣住,便出声提醒。
“啊、好,咱们走!”桑梓带着伙计们,大步流星地朝着临街的大商行走去。
楚安国的集市跟应苍国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集市上的海产品很多,因为紧靠着码头,什么鲜鱼鲜虾鲜海带啊都不少,海鲜小吃也不少。 然而秋沫沫和顾迟迟对海鲜产品没那么热衷,看了一会儿热闹,就跑别的摊位去了。司墨辰和凌肃安全程紧跟着,集市上来往的人可不少,在楚安国的地界儿又人生地不熟的,这俩人万一跑丢了可咋整! “哎呀,竟然还有糖炒栗子呢!”顾迟迟闻到她最爱的糖炒栗子的味道,“沫沫,我去买,你吃吗?”
她拉着凌肃安,回头问秋沫沫。
“吃吃吃!”秋沫沫眼睛也发亮,“还不知道在船上要呆多久呢,去买些,也算上师兄和清言的份儿,我去看看有没有卖瓜子儿的!”
“好嘞!”
两人一拍即合,各自拉着自家的钱袋子就分头行动了。
几人一直玩到日头西沉了,才拎大包小包的吃食物品在码头碰面。 “哎,你不知道,这栗子在安海城可是金贵物品啊!”顾迟迟抱着怀里的三个包裹,蹙眉抱怨道,“喏,我买了这三包,花了二两银子,可心疼死我了!”
她肉疼地摸着怀里的三包糖炒栗子。
“嗯,安海城地处沿海,耕地林地也较少。栗子这种东西还是从别处运来的,自然价高一些。”凌肃安站在她身边道,“夫人喜欢,又何必在意价格。”
“就是,又不是买不起!”
秋沫沫挤眉弄眼地接话道,“你若是想吃,将军自然都能为你弄到!”
顾迟迟心下美滋滋地,也不再纠结价钱多少了,她看了看秋沫沫手上的东西:“你这又买了些啥?”
秋沫沫两手拎着被线绳扎成串串的小包裹:“就是瓜子儿和一些小点心。”
说着,几人上了船。刚踏上船就听到一阵热闹的喝彩声从船尾处传来。 “哟哟,这么热闹啊!”
秋沫沫挑挑眉毛,朝船尾看去,船楼遮住了大半的视线,楼角处只有写看热闹的人影,“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
几个收了艞板的伙计也笑着跟过来:“那是咱们二小姐跟霁云上仙的徒弟过招呢!”
桑梓跟清言……过招? “听着就很有意思啊!快去看看!”
顾迟迟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把手里的糖炒栗子塞给凌肃安,拉着秋沫沫一溜烟儿就窜到船尾看热闹去了。
海面上最后一丝亮光也湮灭下去了,船上也点起了灯笼,把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昼。夜晚的海风阵阵,吹散了夏日的暑气。 桑梓一袭红衣飒飒,一套拳法起势有模有样,气势十足,再看她对面的叶清言,蓝袍微摆负手而立,谦谦有礼。 “桑小姐,请。”语落,就见桑梓一阵风一般冲了上来,拳风刚猛,带着海上狂风暴雨一般的气势朝着叶清言招呼过去,站在周围的人们都听到了拳头击破空气的声音,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二小姐这拳头可硬着呢,千万别惹了二小姐!”
“就是就是,上次二小姐就拍了我一下,那手劲儿大的啊,现在想起来都疼。”
“哎哟,快看快看,那徒弟动了哎!”
这边儿几个人正聊着呢,另一人出声道:“嚯,飞起来了啊!”
桑梓拳风压来,叶清言只手格挡,脚下辗转腾挪,显得游刃有余,然而这种守势也惹得火爆的二小姐气不顺了,双拳推出,一股带着脾气的拳风轰在叶清言的胸口,打得他倒退了几步。 “桑小姐好功夫!”
叶清言揉了揉发疼的胸口,笑着。
“你少废话,能打就继续!”桑梓挑了挑眉毛。
叶清言为难地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师父,实在是不想打架啊!可看到自家师父一脸淡然地瞪着他,就觉得后背寒毛直竖!不行,不能给师父丢脸啊!“咳咳、桑小姐请赐教!”他一咬牙,起手为掌,认真起来。
“好,看本小姐打得你服气!”桑梓又冲上来,虚晃一招,实则攻击在腿脚。
叶清言双掌拂开拳路,忽觉一阵风朝着腿部而来,继而后退一步,见桑梓连续攻击逼近,只得一跃而起,如飞燕一般横身从桑梓头上飞了过去,衣摆在空中瞬息之间绽出了一朵花,只一刹那,他便又稳稳落地了,衣摆回落,那一瞬间竟然有霁云上仙的气质。 “好!”顾迟迟见此景,忍不住叫好,那小巴掌拍得啪啪响,“师侄加油!加油!”
“师叔……”叶清言看到顾迟迟又蹦又跳地鼓掌叫好,面上一红。还没等他回神儿,桑梓的拳风又到,他受惊吓一般地一缩脑袋,堪堪躲过,“桑姑娘,手下留情!”
“留什么情,还没分出胜负呢!”
桑梓柳眉一皱,“继续!”
叶清言冒着冷汗直摆手:“不不不,到底还是桑姑娘技高一筹,叶某甘拜下风!”
说罢,一溜烟儿跑到慕霁云身后躲起来了。
“你!”桑梓有些气恼,浑身的劲儿还没发出来呢,这家伙就给我摁回去了,可是在霁云上仙面前又发火不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只能狠狠地瞪着叶清言偷偷冒出的脑袋。
慕霁云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桑姑娘,小徒学艺不精,您就别再让他出丑了吧!”温润的声音响起,立刻就让桑梓的火气消了一大半。
“对对对,桑姑娘拳法了得,叶某技拙,比不过、比不过!”叶清言躲在师父身后,一脸讪笑地附和着。
桑梓面上一红,朝慕霁云一行礼,又瞪了叶清言一眼:“看在霁云上仙的面子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你自己认输,跟说好的不一样,这怎么算?”说着,她又看了看霁云上仙。
慕霁云瞥了一眼叶清言。 就见他怂怂地凑上来,小声问道:“师父,那……您是要收桑小姐为弟子了?那我就是师兄了?嘿嘿!”顾迟迟和秋沫沫像是听到了什么,俩脑袋一齐凑过来:“啥?师兄要收桑姑娘为弟子?什么情况?”
两人见慕霁云不语,再看向面色微红的小女生桑梓,最后又看向叶清言,“清言,你说!”
“啊……”叶清言心虚地看了看自家师父,支支吾吾道,“二小姐要拜师,师父说,打赢我了便收……” 顾迟迟瞥了一眼慕霁云:“师兄,这个弟子,你是想收啊,还是不想收啊?”
“我倒是觉得,收了也不错啊!”
秋沫沫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笑道,“桑姑娘拳法不错,又可以跟清言作伴儿,二来,师兄身边有心细的女孩子伺候着,不比粗手粗脚的清言好多了!”
她冲桑梓微微一笑。
这番话说得叶清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跟着桑梓一起满眼希望地看向自家师父。 慕霁云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拽着自己袖子的大弟子,眉尾轻轻一扬:“你自己认输的,不作数。”然后朝桑梓颔首,“桑姑娘,慕某现无再收弟子的打算,让姑娘失望了。”
“啊?师父……”霁云上仙的大弟子一脸哭相,扭头看了看桑梓——那小姑娘满脸诧异,转而又眼眶微红了。 “哎,桑姑娘,你别哭啊!”
顾迟迟见状,完蛋了,师兄把人家二小姐惹哭,咱们还在人家船上呢!我可怕半路上人家把我们丢下海啊!暗搓搓地想着,她凑上前,手忙脚乱地给人擦眼泪。
桑梓难过得紧,又觉得在霁云上仙面前掉眼泪也是丢了脸,转身抹着眼泪跑了。 见自家二小姐跑了,围观的大伙儿也都忙着去安慰了。 “完蛋了,人家回去告状了。”顾迟迟一脸颓丧地看向慕霁云,“师兄,我可不会水啊,被人扔下船我必死无疑的!”
“别瞎说。”
慕霁云甩了甩袖子,甩开了叶清言的手,柔柔道,“桑船主并非小性之人,不会因此事将你扔下船的。”
喂喂,要扔也是扔你吧!我们充其量也是连带的! 顾迟迟腹诽。 “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慕霁云丢下这句话,抬脚走了。叶清言朝顾迟迟一行人行了礼,跟着离开了。
“哎、等一下!”顾迟迟叫道,“接着!”
叶清言转身,就见一个纸包飞了过来,抬手接住,就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 “今日上街买的,拿去跟你师父一起吃!”
顾迟迟挥挥手。
“多谢师叔!”叶清言咧嘴一笑,抱着糖炒栗子就去撵师父了。
第二日一大早,顾迟迟就被窗外的吵闹声惊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凌肃安怀里钻出来,推开窗子,就见码头一处空地上围满了人。 “这么热闹啊?”她揉揉眼睛,关了窗子。
凌肃安坐起身,笑道:“你不去看看吗?一大早就闹腾起来了,或许很有意思呢!”本来打算不去凑热闹再睡个回笼觉的,忽然听见门外秋沫沫的声音:“啥?桑姑娘的大哥要找清言比试?几个意思,这是要给他妹妹报仇吗?”
“师妹,你声音太大了。”
慕霁云苦笑着,“那桑仞一大早就来叫门,约清言一战呢。”
他说着,看着码头已经聚集起来的人群,“多半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希望我的弟子不落下风吧!”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坑清言呢!”
冷不丁地,顾迟迟拉开房门,露出个发型蓬乱的脑袋,插话道。
“迟迟你醒啦!”秋沫沫眼睛一亮,“走,给清言打气去!”
“你等我收拾一下。”
说着,顾迟迟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此时,码头上的人越聚越多了。 一脸正气的桑仞,眉心微蹙,手持双刀,一身清凉的短打,恰到好处地露出精壮的身形,那是常年在海风烈日下锻造出的筋骨,散发着男人独有的吸引力。本就样貌周正的他往那里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也不乏小娘子们红着脸的上下打量。 相较之下,宽袖蓝袍的叶清言就显得柔弱多了。他没精神地耷拉着肩膀,一脸哭相,纵然是身后背着一把剑,仍旧是怂气逼人。 “桑大哥,您这是作甚啊?”叶清言一拱手,哭笑不得。
“昨日我与家父不在船上,听闻叶道长与小妹的赌约……”桑仞声音清亮,说话间也是中气十足,非常好听。 “等等等等,”叶清言忙摆手打断他的话,似乎有些认怂道,“那是叶某的师父说的,若是在下输给了令妹,便会收她为弟子的,可是……可是后来……”怎么说呢?总不能在人前说自家师父说话不算话吧! 桑仞右手举刀一指:“那我今日与叶道长比试,若是胜出,霁云上仙是否会收我为徒?”“这个……真不好说……”叶清言一脸讪笑,“要不,咱先一起去问问他?”
说着,便要趁此机会离开,却不料——
“清言师侄,加油啊!师叔赌你能赢!”顾迟迟趴在船舷上,冲码头上的叶清言挥手,“上啊!”
顾师叔……你这是闲着无聊,找乐子吗? 叶清言身形一顿,又看见自家师父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完了,他暗想,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捉摸不透啊!哎、哎,秋师叔怎么还抱了一包瓜子儿来?连王爷和将军也来看热闹了! 他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是骑虎难下?不,这叫赶鸭子上架啊! “霁云上仙,”此时,桑仞则是彬彬有礼地朝着船上的慕霁云抱拳一礼,“不知上仙昨日的赌约可还作数?”
慕霁云嘴角噙着笑:“既然桑少爷也想与小徒比试,那便作数吧!”
“师父,你昨日不是说,目前不打算再收徒了吗?”
叶清言急了。
“为师倒是想试试桑少爷的身手,”慕霁云笑得一脸温柔,“清言,切记不得使用符箓法术,上吧!”“师父,你……”叶清言真想出口成脏啊,可是桑仞已经举着双刀冲过来了! 秋沫沫给趴在船舷上的每人都发了一把瓜子儿,看着码头上已经打在一起的两人,扭头看了看慕霁云:“师兄,你这是在坑徒弟啊!也不怕你这唯一的徒弟跑了?”
“若他败下阵来,我真的会考虑再收一个徒弟了。”
慕霁云优雅地磕着瓜子儿,一脸认真,“毕竟,在本上仙门下这么久了,败给一介凡人,也是他资质不够。”
秋沫沫摇摇头,继续嗑瓜子儿看戏:“没看出来,师兄你竟然是腹黑!”
码头上叫好声不断,又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桑仞的刀法大开大合,但一招一式都是沉稳有力,颇有气吞江海的气势,普通人对上,定是被横扫一片,近不得身。 叶清言本就是被逼应战,整个人都是消极的,只守不攻,脚下依旧是辗转腾挪,那大开大合横扫一大片的霸道的刀法根本沾不了他的身! “那是……游风步!”
一直没发话的凌肃安突然出声,紧接着,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清言的一举一动,“没错,真的是游风步!”
司墨辰正跟秋沫沫要瓜子儿呢,听到他的话,转脸儿也看向叶清言:“你说啥?游风步,那套功法只剩残卷了不是,怎么还有人练成?”
“错不了,是游风步!”
凌肃安有些小小的兴奋,眼睛都发光了,“昨日我竟没有看出来!”
顾迟迟倚着他的肩膀,抬头看他:“夫君,游风步是啥?很厉害吗?”
不懂就问是好习惯!
没等凌肃安回答她,另一边的司墨辰也激动了:“游风步,是江湖上几近失传的一套步法,几年前我也只找到半部残卷而已!”“这套步法十分精妙,若无完本,根本无法习练,”凌肃安点头接话道,“我照着那半部残卷练了两年也不得要领,只好放弃了。”
他语气里多了些惋惜。
“没想到,竟然让师侄学到了!”司墨辰笑意渐浓,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夏季的日头也渐渐毒辣起来。 桑仞的双刀连叶清言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一连串招式也挺耗费体力,有些气喘了。 “你这步法甚是诡异。”间歇,桑仞冲叶清言紧着眉头道。
叶清言也一直在躲着对方气势汹汹的刀法,脚下也没停过,这会儿也已经汗涔涔的了:“桑少爷言重了,只是在下逃命的步法而已,算不得诡异。”“哼,那就休要再躲了,”桑仞有些生气了,“拔剑,打一场,我输了,便不再想拜师一事,若你输了,那便尊我一声大师兄,如何?”
“不对,桑少爷你这算法不对啊……”叶清言哭笑不得,“论资排辈,也要按照入门的先后算吧!”
“少废话,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桑仞提气再次冲了上来。
“定什么定,你说的不算!”叶清言见对方说不听,还嗷呜一声冲上来了,来不及运力使步法,只得回手抽剑,格住了迎面而来的双刀。
终于,兵器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让围观的人们更加兴奋了! 双刀稳健,力量惊人。 剑锋轻盈,收放自如。 两人一招一式,皆是气势如虹,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后,还是叶清言略胜一筹,以拂袖挽花般轻盈的一剑,破了桑仞双刀的风雷之气。 叶清言抬头朝自家师父看过去,就见慕霁云留下一个浅笑,转身而去。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擦了一把额上的薄汗,伸手去拉桑仞。 “桑少主,承让。”桑仞垂头丧气地被拉起来,心中略有不服:“这次是桑某技不如人,日后定勤加修习,希望还有与叶兄切磋的机会!”
“会的、会的。”
叶清言苦笑着。
站在船舷边的凌肃安见比武结束,也略显兴奋地搓了搓手:“我去找清言,问问游风步的事情!”说着,就朝下船的艞板走过去。
“哎,你等等我!”司墨辰拍了拍秋沫沫,然后跟着凌肃安一起去接叶清言了。
秋沫沫嗑着剩下的瓜子儿,看了看顾迟迟:“怎样,这游风步你想不想学啊?”顾迟迟可万手里瓜子儿,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什么兴趣,我轻功好点儿,逃命够用就行!”
说着,凑近了来,“再说了,不是还有卿婵上仙的魂魄在嘛,她可比我厉害多了!”
“你可真容易满足。”
秋沫沫笑她,“万一卿婵上仙来不及救你,怎么办?”
“那不还有我家将军嘛!”
顾迟迟可得意了,“再不济,这不还有你吗!”
说着,还讨好地搂住秋沫沫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对吧!”
“我还巴不得过清闲日子呢!”
秋沫沫被她压弯了腰,一脸颓丧,“想想咱们现世的日子,多自由自在啊!”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回去。
鬼使神差地,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回船上的司墨辰和凌肃安。 码头上围观的人们也都散去了,没有人发现,一个手背上纹着回纹鱼的男子,看了大船一眼,便匆匆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