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
陪同的女人解释道。“病人姓名?”
蓝沁问。“你不认识他?”
女人诧异地看向严肃的蓝沁,后者脸上毫无玩笑之意,只好回答,“言栩。”
简单在白炽灯下查看病人的瞳孔,略有放大迹象,蓝沁试着喊了两声,没能唤醒双目半阖的病人,当即决定用催眠激发出任意一个人格。昏暗的诊疗室里只有一盏白炽灯悠悠发亮,唯有两人在内的房间隔音极好,寂静无声。由于诊所特意选址在市中心边缘,窗外也是一片安谧。蓝沁专心致志地盯着病人半睁的双瞳,不放过一丝异样,试图从中发现清醒的灵动。可惜只是徒劳。蓝沁正式开始催眠。“言栩,现在清空一切思绪,看着我……”垂直俯视那张英俊面容上的星眸,蓝沁用催眠专用的平调柔声细语,“现在,你回到了十岁的时候……告诉我,你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
据送言栩来的女人说,他的双重人格在十岁后出现。所以,十岁那年一定发生了让他无比深刻的记忆。“我、我看到……我躲在衣柜里……他们……”陷入往事,言栩的表情有些激动和愤懑,冷汗直流,说话却连不成句。前言不搭后语,蓝沁眉头轻蹙,准备继续牵引病人回忆:“别激动,言栩,看着——啊!”
立在床边的蓝沁猛地被突然坐起身来的言栩一把拉过,狠狠压在身下,发疯似的褪去她身上的白大褂,棉质碎花及膝裙的拉链也被解开,直接扯到脚踝处……她下意识反抗,然而天生的力量悬殊使她拼了命的努力都成为白费力气。雨点般落在男人身上捶打的手被皮带反捆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尖叫刚脱口就吞没在男人袭来的狂吻之间。如若不是看到男人眼中的迷离,她甚至怀疑自己落入一场陷阱之中。蓝沁的第一次,就这样被初见的陌生男人夺去。从疲累过度的昏睡中醒来,蓝沁挣脱开无意识状态的言栩禁锢在她腰间的手,低头望向身体上的青紫,几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真是可笑又荒唐。悲伤蔓延,她实在没法分神,未能发现对面楼上举着手机的人影。“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趁着言神生病勾引他!”“是啊!言神行踪神秘,今天出席颁奖典礼,才有机会看他一眼。他生病离开,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这里。可她竟然对言神做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我要让她被人肉搜索!”
“但是照片太糊了看不清脸。”
“没关系,我朋友在《每日八卦》实习,我马上打给她爆料……”环抱双膝哭了许久,蓝沁才振作起来,一件件套上被丢在床脚的衣裙。刚系好拉链,诊疗室的门被用力推开,十几个举着相机大炮和录音笔的人一股脑涌进,包围在病床四周,将镜头怼到中央一昏一醒的男女脸上。“你是谁?为什么会和言栩睡在一起?”
“是不是你趁言栩生病昏迷强迫他?”
“你们是否发生了关系?”
“你是言栩的粉丝吗?和偶像发生关系是什么感觉?”
……一连串的发问逐渐坐实蓝沁勾引言栩的行径,她不禁捂着发蒙的额头,侧目瞟向只有腰间盖着薄毯、不着寸缕的男人——这些人都认识他?粉丝?偶像?他是明星?对娱乐圈一无所知的蓝沁呆愣在原地,没有留意到冲将上来的女人,被狠狠推倒在地,白皙的膝盖撞到坚硬的地板,立刻显现一块青紫。“刚才你还装作不认识言栩,让我在外面等,没想到你是为了催眠他睡你!你这种脏女人,不配当医生!”
女人吼完,立刻走到床前,先用薄毯把言栩裹得严丝合缝,再驱赶周围苍蝇似的记者。记者迅速将镜头调转。“孟小姐,请问言栩有什么病?”
“作为言栩的经纪人,发生这种事情你是否应该负责任?”
孟楚思冷漠地张开双手,将言栩护在身后:“无可奉告,请你们离开。”
“哥,嫂子,这就是我女朋……沁沁,发生什么事了?”
见男友到来,蓝沁快速站起身,想要冲进言霁的怀里,却因自己不再纯洁的身体半路止步,只怯怯望着言霁。记者还在追问个不停,言霁打电话叫来司机和保镖清场,并且严令毁掉所有电子设备。“沁沁,到底怎么了?”
言霁搂住蓝沁颤抖的肩膀,轻声问。一直被挤在旁边的中年妇女这才留意到病床上的言栩,焦急地奔过去:“栩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妈啊!”
“小孟你说,怎么回事?”
担忧自家儿子,言博陆厉声喝道。孟楚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述了一遍。听到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冯玥梅三两步走向蓝沁,“啪”地一巴掌甩在蓝沁左脸上,一对纯金耳环随之晃动:“不知廉耻!”
没有怜惜女友脸颊上的红印,言霁缓缓远离蓝沁,沉声问:“她说得都是真的?”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顾不得震痛,蓝沁冷静地回应男友充满怀疑的目光,期盼最后的信任。可是,当言霁的眼神下移触及到她颈间的吻痕时,从中流露出的嫌弃令蓝沁彻底死心。十八岁,她大学毕业,遇到对她一见钟情的言霁,他百般追求,她甘愿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与他相守。如今她二十岁,相恋两年,竟无丝毫默契。旁观多时的梁兮走进诊疗室,经过言博陆和冯玥梅时低首掩藏心绪,牵起冷笑着的外甥女蓝沁,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