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翠竹耳根红了红，似乎憋着想反驳，但最后还是闭紧了嘴。“算了，这样也好，除了咱们，没人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八卦。”

沈时月挥挥手。若生赞同地点点头，默了默又想起方才的惊险一幕，后怕地抓着沈时月的手：“小姐，夫人和二小姐今日欺人太甚，您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了？”

沈时月闻言，唇角倏然浮现几分笑意。“谁说我放过她们了？”

若生一愣：“小姐，那你……”沈时月狡黠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窗外。被翠竹撞破的窗户一角，露出了半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翠竹站立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外面趴着偷听墙角的人正是不三。“她对林氏倒是忠心，”沈时月嗤笑一声，顿时起了坏心思，“若生，你想出口气吗？”

若生一脸茫然。沈时月勾起唇角：“让狗咬狗提前，给林氏那边增加一点麻烦，也不错。”

说完，她陡然提高了几分音量：“去，把不四那个丫头给我叫进来！”

若生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过来，喜滋滋地应了便跑出去。果然，窗户下的脑袋顿时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不四便被若生压着进了房间。沈时月和翠竹俱是黑着脸，不四抬头看了一眼沈时月的脸色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虽然她在这院子里只是个粗使丫头，但刚刚沈时月一人对付三个人的本事她可是在外面偷听到的。这个大小姐邪门儿得很，她不敢继续和她对着干了。所以干脆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大小姐叫奴婢有何事？”

沈时月直接一记窝心脚踹在不四胸口上。不四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又赶紧跪直了，生怕沈时月火上浇油。沈时月哼了一声：“没用的废物！”

不四不敢反驳，只敢顺着道：“小姐，小姐说的是……”“收了我的好处，却不帮我做事，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不四冷汗直流：“小姐，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若生看到不四的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着，想起方才小姐闺房被外男闯入的耻辱，气得眼眶一红，上前来照着她的脸便是一顿左右开弓：“还说没有！方才那江湖骗子进来院子，你为何不出来阻拦！”

“我……”“夫人要来给欺负小姐，你为何不提前来告知于我？哪怕是提前一刻钟也好！小姐就不会……”若生说着，落了一颗金豆豆。本朝民风虽然未受程朱理学的荼毒，但女子与男子之间始终有些忌讳。小姐虽穿着中衣，可始终是个未出嫁的女子，若今日之事传出去，始终对小姐的名声有损。沈时月天生聪颖，自是听出若生的言外之意，不觉心头一暖。她生长在乡野，没有高门大户这些迂腐的规矩，但有人维护着自己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沈时月轻轻拍了拍若生的后背。不四也知此事的严重性，吓得哆嗦了一下，忙道：“回小姐，奴婢，奴婢是真的不知今日夫人会过来啊！奴婢早晨在洒扫小厨房，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而且，夫人做事，奴婢一个奴才，不敢过问的啊！”

“还敢耍嘴！”

沈时月瞥了一眼窗户外面的脑袋，猛地一拍桌案。不四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沈时月道：“今日之事，日后我不想再出现第二次，否则，你既是我房里的丫鬟，我便将你发卖出去！至于出府之后的去处……”沈时月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给了不四一记凌厉的眼风。不四缩着肩膀连忙低下头去，一个劲儿地磕头：“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后一定尽心竭力为大小姐做事！”

“这还差不多！”

若生傲娇地哼了一口气。“若是再有下次，我家小姐送你的东西，便一并要回来！还有你投诚给我家小姐的事，我们也要告诉你的主子！滚！”

不四连忙应着，然后又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不四离开，窗户下的脑袋也紧跟着消失了。三个少女见状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小姐，还是你有办法！把不四架起来，看她日后如何！”

沈时月摇摇头：“这种小事根本就伤不了林氏分毫，只不过是能给她添点麻烦，给我打个时间差而已。”

若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翠竹，我另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沈时月忽然正色道，附在翠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翠竹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面色又有几分迷惑，不过最终还是没问，应了声“是”，又一次离开了院中。沈时月起身拍了拍手，看向一脸好奇地若生：“她做初一我做十五，给我换衣服，轮到咱们出手了。”

若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帮她换了件素衣，随手挽了个素髻，还画了个病恹恹的妆。主仆二人一出来，就看见不三不四似乎在拉扯着什么。沈时月唇角微勾，目光也只是匆匆掠过一眼，没有过多停留，直直地走出了院子。直到她走远，和不四争吵的不三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手！那女人走了，我得告诉夫人去！”

走出两步之后复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不四：“你要是敢告诉沈时月，我就把你投奔她的事告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