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走到小香面前：“小香，我要回T市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会办好你父亲的身后事，你不用担心。”

“谢谢林老板。”

小香感激地说道。“不谢。”

林染没有再多说别的，他看了看时间跟杜豪说了一声，然后便开车回了T市。天叔给小香爸爸上了三柱香，站在棺材前叨咕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放心小香，他一定会照顾什么的，然后又鞠了三个躬。写礼的话，天叔就不写了，有这钱他直接给小香存着了。林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T市，他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韩式烤肉店。刚刚在半路上，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位H国的客户找他。这位客户曾在多年前，买了好几个骨灰盒回家。俩人也算是一直保持着联系。H国客户姓朴，他见林染到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朴先生，好久不见了。”

林染热情地与他握了握手。“是啊，一晃得有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你的中国话说得还是这么地道，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没来中国，语言退步了呢。”

林染笑道。“我可有半个中国血统，我妈妈是中国人，我要是不会说她会打我的。”

朴先生一提到妈妈，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你这次来中国有什么事儿吧？”

林染问。“我想在你这里私人定制一个骨灰盒。”

“你上次拿回去三个都用了？”

林染惊讶地望着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奶奶看这个挺好看，拿回家装泡菜了。”

“你就没解释解释？”

林染还记得刚听到时，乐得差点背过气去。“说了呀，她说我格局小了，这么精美的盒子，不一定非得装骨灰，还可以干些别的。”

“……”林染。“我奶奶快要不行了，我也不能把那个泡菜坛子刷了给她用啊！”

朴先生无奈地说道。“想要什么样的？”

八成他也看到了约翰发的视频，要不然不能直接提出私人定制。朴先生笑了笑，拿出了一张画稿：“你看看能行不？我会在中国呆半个月。”

“……”林染。“咋样？”

朴先生期待地望着他。“正常的骨灰盒是梅兰竹菊，雕龙刻凤，你这萝卜白菜一大堆蔬菜想干啥呀？”

“我奶奶从小到大吃的都是泡菜，我寻思她死了后，骨灰放在满是蔬菜的坛子里，她一定特别的欣慰。”

不得不说，朴先生是真孝顺！林染喝了一口茶：“我觉得你奶奶现在不爱吃泡菜。”

“你咋知道呢？自打我们家生活条件上来后，我奶奶说啥都不吃泡菜了，估计是心疼白菜太贵。”

林染囧了：你奶奶是以前太穷，没有别的东西吃！“人民币五十万能下来不？”

朴先生见林染不吭声，亮出了杀手锏。“我问问。”

这个可比一帆风顺骨灰盒难多了，那个只需要拼接就行，这个还得雕刻。林染打心眼里不想接这个活，可他也不能明面上直接拒绝，他将图片拍照发给了骨灰盒厂的修老板。修老板那边几乎是秒回：难度太大了，做不出来呀老弟，你这客户真不是一般人，咋想出整一个蔬菜果园子骨灰盒呢？林染：H国的修老板：……林染轻叹一声，惋惜地对朴先生说：“厂家说了太复杂，制作不出来。”

太好了，我还真怕他答应。“那可怎么办？”

“你就弄一个普通的吧，大不了我给你弄点儿纸活，回家给你奶烧了，到时你奶奶边得到的全是蔬菜，让她在阴间继续做泡菜。”

朴先生的奶奶要是知道大孙子扯这犊子，八成能气得提前去世，好不容易摆脱了咸菜，死了后还得吃，太窝火了！“啊……这样也行。”

朴先生觉得林染想得很周到，虽然不能整，但人家会找补。林染指定得答对朴先生乐呵地，他给明叔打去了电话，要一套蔬菜水果系列。明叔无语了，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祭祀的文化也越来越出类拔萃。老板发话了，那就整吧，难度系数也不大，怎么着也比那个庄园别墅好整。“安排好了，一两天内指定能出来。”

林染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朴先生放心了。服务员将肉端了过来，二人一边烤一边聊天。一个小时后，两人分别离开了烤肉店。今天宋柯请假了，正在家里准备晚餐。林染掐着时间，将小月亮接回了家。小月亮站在电梯里，问林染：“爸爸，这次又有几个人去世了？”

“一个。”

“要是大家都不死就好了，我听茉莉说，她的奶奶去世了，她爸爸哭得可伤心了呢。”

小月亮说道。“人都有这么一天，没办法的事儿。”

“人死了后会去哪里？茉莉说爸爸你知道，因为你跟什么王爷有亲戚。”

小月亮天真地望着林染，求知欲越来越大的她，每天都会问很多的问题。“没有亲戚，都是别人瞎传的。”

茉莉肯定是听家大人说的，他们也是，没事跟孩子说这些干啥？“我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

小月亮语出惊人道。“你……你咋知道的？”

林染明显有些慌了，他很怕自家闺女有点什么特异功能。“爸爸好笨呐，大圣当初就被抓到那个地方了呗！”

林染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对对。”

谢谢西游记，省得我解释了。小月亮嘴里哼着小曲儿，林染仔细地听了听，没听出什么词和调子：“你唱的是啥？”

“大沧爷爷在过年时唱过的。”

“铁窗泪……”林染囧了。小月亮不知道什么泪，她只是觉得这首歌挺好听的。父女俩回了家，宋柯正在收拾生蚝。“咋整这么多？”

“领导发的。”

宋柯解释道。“这……”“我大姨妈走了。”

宋柯面不改色地将生蚝放进蒸箱里，又递给了林染一杯水：“渴了吧，多喝点水，我还做了蒜蓉的，小月亮还有扇贝和大虾。”

林染望着媳妇递过来的枸杞水，里面的枸杞占了半瓶子，他懂媳妇的意思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目前来讲并不太需要吃这么补的东西。“喝吧。”

“我喝。”

林染一口将水喝光，还把里面的枸杞吃了，花钱买的可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