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形，下意识拉出系统面板，记录下虚影白妍妍的状态，记完之后又觉得惘然。这里不是现代，没人能研究这些，除了她以外，旁人甚至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有了这些参数，现代也没法采用这些被她记录下来的参数，没什么用处。就像她在这里。争权夺利了又如何，家财万贯了又能怎样？她不是权谋者，也不是掌权者，对人之遭遇更没法感同身受，很多时候也是冷眼旁观。很多事，得自己立起来才行。“你的光在抖。”

虚影白妍妍伸手指了指。白妍妍皱了皱眉，莫名自己身上哪来的光，随后才发觉虚影白妍妍说的是她。她的魂体。原来这是她可以操纵的啊。在这，亦或者不在这。“你不是想抢回身体吗？”

白妍妍哑声开口。虚影白妍妍一脸震撼，躲到光幕旁处去了。“我可不会医术，也不会打架，更、更不想跟幽王在一起，他太吓人了。”

虚影白妍妍缩头缩脑：“我之前都是一时糊涂，刚刚你进御书房的时候，你瞧见了幽王的眼神没？漆黑漆黑，像是话本子上写的漆黑不见底深渊，那可都是修罗才住的地方，我在这儿挺好，反正你也会帮我报仇。”

她算盘打得啪啪响，白妍妍无语了下，可随之就察觉到，自己的心态随着她的话语改变了。变得……更有活力了。没有刚才摆烂状态下的随意，甚至连自己消失都不在乎。可以说，这个鬼精鬼精的白妍妍救了她一回，白妍妍看着她，郑重道：“你的心情也要好一些，否则你消散了，我指不定某一日觉得累了，也没了，你的仇就报不了了。”

“为什么？”

虚影白妍妍一怔。她若是在现代，大抵还是个孩子。白妍妍看着她，坦诚道：“我在这个世上没有牵挂，这个世界留不住我。”

“你是真不怕幽王吗？”

虚影白妍妍缩了缩脑袋，又往边上躲了躲，惊奇道：“不过，他好像看不见我诶。”

“他自是看不见你。”

白妍妍奇怪回了一句，无意中转身就望见那株桃树下的金明轩。他身穿的玄色衣袍站在粉色花树边，冷硬和柔软相融合，一时竟诡异的和谐。“王爷怎么在这？”

未曾想他会在这里，尤其自己刚才还在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对话，这段距离，不远不近，也不知他听见了多少。想到这人先前让她答应，不能消失的事情，白妍妍就开始心虚。金明轩都没治好，她居然想着就此消散算了，亏得这人不知道。“本王自相府带回了你的嫁妆，斩风护送着去了江夫人的祠堂，停留在那儿看守，清云瞧你还未回来，磨着本王问你的行踪。”

金明轩淡声答。白妍妍不信，清云才没这胆子。但是她没揭穿，朝着金明轩客气的笑：“劳烦王爷在此等候了，不知王爷用过晚膳没有？”

“你果然不怕幽王，还敢跟他一起吃饭，不过我怕，能不能让我先走？”

虚影白妍妍哭丧着脸，活脱脱没长大的小孩。若是江淑贞和陆沉燕还在，她一定能活的开心，无忧无虑。意念轻动，光幕消失。白妍妍转眸望向金明轩，试探问道：“王爷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本王的身世？”

金明轩脸色微妙，语气怪异。白妍妍点了点头。金明轩瞥她：“本王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如今的依仗算下来也只有本王，你为何要在宫中问这种问题，陷害本王？”

“这，”白妍妍嘿嘿笑：“王爷误会了，就是今日听陛下提起而已。”

“皇帝觉得本王不是他所出？”

金明轩问话，语无波澜，可白妍妍就是觉得这人介意了。冷心冷情之下，会否是希翼父子情深？“倒也不是。”

左右看看，确定无人，白妍妍拉着金明轩上了马车：“王爷，我们上车细说，莫要被人听了墙角。”

金明轩顺从，白妍妍弯了弯眸子。她方才一望才发觉，空间里半生不死的虚影，竟然陪她走过了又长又孤寂的宫道，而眼下这个看似冷酷的金明轩，站在宫门口要和她往下一秒去。幽王府内，还有清云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