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绝不敢胡说八道。”
杨寻坚持己见。他这话，白妍妍也并非不信，或者说，但凡说这话的不是杨寻，她都不相信。只是，真是好大一个瓜啊。金仙儿和京城的府衙掌事……不过话又说回来，金易城消失的这段时间，皇帝急了，皇后急了。金仙儿，唯独这个众所周知的雷王心头好，没有任何表示。她原来只以为金仙儿没有法子，可现在看看，全都是破绽。金仙儿再差，也是皇室宗族之后，以前陷害原主时，要手段有手段，要人脉有人脉，要钱也有钱。在鬼市的事之前，白妍妍想过是金易城在暗中帮助金仙儿对付原主，只是面上表示不知情罢了。可鬼市中的事……白妍妍愿意给金易城这点信任。是以，金仙儿就变得极为可疑。尤其是她在外面逞强好胜，极为奢靡，见金易城为她花费了这么多金子却不来找她闹？相府都眼馋了。“所以……金仙儿真的跟你们府衙掌事，有一腿？”
白妍妍斟酌着字句，尽量用词委婉。饶是如此，杨寻还是扭曲了面容，纠结点了点头道：“他们之间是有些关系，然而王妃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白妍妍无语：“他们做这事不怕，还怕我说？再者，我这还直白？”
杨寻噎了下。斩风轻咳两声打破尴尬：“王爷想必已经快找到光王殿下了，我们也快些回府衙，那佩儿回宫，我们不在，恐会生变。”
“好。”
提起正事，白妍妍立刻认真严肃了。三人往府衙赶去，府衙掌事秦大人谄媚迎了出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这回白妍妍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复杂起来了。若不是杨寻提及，谁能想到这样的人能绿了金易城呢，不过金仙儿也是厉害。白妍妍瞥了眼杨寻，被后者避开眼神，又转眸落在秦大人身上，细细打量起来。别说，这么一看之下，还真有些清瘦俊朗在其中，与金明轩的霸气与强势不同，这人柔柔笑着，给人一种清风朗月的风华正茂。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破碎感。“王妃，怎么了？”
他开口询问，面容上承着讨好与不安。白妍妍笑眯眯摇头，佯作随口夸赞一般：“觉得大人有些好看罢了。”
眼前的秦大人有些愣住，似乎是不知做何表情才好，半晌才回道：“王妃谬赞，微臣之容貌及不上幽王殿下一二。”
其实他也不差，只是两种感觉罢了。白妍妍有心安慰，又觉他只是谦虚之词，便直接换了个话题：“秦大人家人来过府衙没有？”
“嗯……微臣还未有家室。”
秦大人明显误会了意思，小心翼翼开口。“咔哒。”
斩风指节一拨，宝剑露出小半截锋芒。“我，不，微臣绝无他意！”
秦大人连忙躲闪开，到了杨寻身后。白妍妍按回斩风的剑，拦下他后，转而再看向秦大人，露出自认为亲切和蔼的笑：“本王妃是问，本王妃刚才与光王殿下离开之时，秦家人有没有来，哦，应该是佩儿姑娘带人来。”
话音刚落，府衙来人通禀。“大人，老太爷来了。”
秦大人闻言，立时带着府衙的人迎了出去。斩风凑到她耳边，提醒道：“秦府老太爷，赐封承恩侯，平日里安享晚年，寻常不是游湖就是爬山，惬意得很，极少出面过问事情。”
“一个荣养没有实权的虚位，配管事吗？”
白妍妍听懂了，并且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她给自己挑了个府衙主座，落座，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水，不急不慌饮了口后，与斩风叮嘱：“你可以着人去仔细查查，这秦大人不简单，有点东西。”
这人看似痴愣，实则每一句都精妙至极。金仙儿跟这样的人有纠缠，还是秦家的人。白妍妍想想就开心，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狗咬狗，一嘴毛。她勾唇，饮茶。“幽王妃娘娘岂能坐于这样的位置？”
苍老含着隐隐威压的声音传来，白妍妍漫不经心放下杯盏，长睫抬起，凌厉眼神直射过去。“堂下何人，胆敢如此与本王妃说话？”
白妍妍比起刚进门后就被一群人簇拥着的老头更为嚣张。她记得清楚，她穿的是封建时代，不是修仙时代，这老头呵斥她，只要她不放在心上，什么破用都没有。“你——”秦老太爷拿拐杖把地锤的震天响。白妍妍冷眼看着，甚至扬声：“来人！把这个对本王妃不敬的老头给本王妃拖下去！”
只一句话，就把秦老太爷气得咳嗽不止。秦大人连忙出面介绍：“幽王妃娘娘误会了，这位是我们秦家老太爷，陛下亲封的承恩侯。”
“仗着是陛下亲封，就敢不对本王妃行礼了？”
白妍妍故作不知侯爵之位的品级。随后见秦老太爷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指向她，抖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反倒吐了满地的血，整个人直挺挺栽倒下去。“老太爷！”
秦大人惊呼出声后，连忙搀扶起秦老太爷，跟着秦老太爷的人俱是慌了神。白妍妍好整以暇看热闹：“这是怎么了？若是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出来乱走动了，不然出了变故和意外，这么大一把岁数，还真不好说。”
剩下的秦家子弟纷纷对她怒目而视。斩风持剑护在她身前。白妍妍拦住他，望着秦家人，看笑话一般：“你们老太爷都这样了，你们还有功夫跟我在这较劲？真不怕你们老太爷一口气上不来，真去见了阎……”她这么说，秦家子弟纷纷瞪了她眼，架着秦老太爷往府衙外冲。这群人里，白妍妍注意到了一件格外有意思的事。府衙掌事秦大人在混乱中窥了她眼，不是愤恨恼怒，也不是怨怼责怪，而是……兴味。那人对她把秦老太爷气晕倒的事，不怒反悦，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白妍妍暗暗想着，杨寻从外回来。“秦家人带着秦老太爷进宫找太医去了。”
“进宫？”
白妍妍笑：“进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