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火了就好了。”
“火了，晚上直接嫩模会所！”
“也不知道会不会火啊？”
发布视频后，徐凯就一直关注着收藏和转发量等各种数据，隔几分钟就看一次，紧张兮兮。只是前十分钟，数据增长平平无奇，也就百十个点击量罢了。这些点击评论、全部来自账号粉丝的。说明斗音的大数据还没有往外分发和推送。徐凯很快从踌躇满志，到自我怀疑，最后到信心崩溃：“嗐，瞧我做啥美梦呢，你，作曲水准其实就一般，我觉得是神作大概是我的错觉，我一向品味也不大好……”沈浪白了他一眼。徐凯忙改口：“哪怕你写得歌是神作，我的演唱水平也就一般，依旧要扑街……”徐凯并没有注意到。一百个点击量，但评论达到了二十，转发和收藏都达到了三四十。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据。沈浪非常淡定：“不火也没关系。这首歌只是个开始……”系统在手，天下我有，各种优质文艺作品信手拈来。挂逼，就是这么自信。《那些花儿》虽然品质不错，但毕竟是朴树早期的作品，还算不上神作，比这首歌质量高的歌曲，以后也会有的。“阿浪，你以后和我住一起吧！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租的，多出一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徐凯突然说道。其实沈浪知道，徐凯根本没找过合租室友。那个房间就是专门留给他的，只是徐凯顾及沈浪的自尊心，才故意这么说。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帮助你不仅不求你的回报，还生怕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好！”
沈浪答应下来。徐凯一喜，紧接着一阵狐疑。原来沈浪总是推三阻四，拒绝他的好意，生怕欠了他人情。但这次，却很干脆。沈浪拍拍屁股，去地下室收拾东西去了。多大人情他都还得起，这也是挂逼的自信。沈浪的个人物品并不多，一趟也就搬完了，简单安置好，刚好下午四点。徐凯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大口喝着，左手就摸出手机又看了一下数据。“卧槽！”
“噗！”
徐凯顿时瞪眼惊呼，一惊之下，将易拉罐都捏扁了，可乐冲进嘴里，又从鼻孔喷出。沈浪也看到了数据。点击已经突破二十万，收藏六万、转发达到五万。他收起手机，无语地看了一眼徐凯：“没文化真可怕，一句‘卧槽’走天下。”
徐凯顾不得擦干流在脸上身上的可乐，兴冲冲道：“最近一个小时点击量十多万，恐怕能获得500万流量池，如果获得加倍流量池加持，那就是一千万点击，绝对大火！”
“求算法爸爸爱我！”
斗音总部。算法技术中心。人工监控部。斗音大部分内容的推送，都是由技术中心的大型计算机算法完成，并非人工。数据监控部，则是由人工甄别内容。看上去好像一种技术上的倒退。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迷信算法技术，导致诸多问题，一些低俗、乏味的视频，获得算法多次推送分发，数据极好。比如某魔改传统戏剧的网红，就受到网友联合抵制，戏剧名家、官方媒体点名批评。比如某缝合怪音乐人的视频大火，也受到口诛笔伐……归根结底，还是龙国音乐教育太过落后。龙国内卷严重，应试教育为王，只要小学阶段有音乐课，还经常被正课挤占掉。大多数人没有经受过系统的音乐教育，欣赏水平自然差，口水歌、缝合怪大行其道，劣币驱逐良币，也就不意外了。但斗音不能坐视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否则，口碑越来越崩坏，也会失去用户。人工监控部应运而生。部门由一些欣赏品味极高，口味刁钻的影评人乐评人组成，对数据反应好，即将爆火的视频，审核打分。打出的质量评分，将成为原本的算法的有益补充，甚至说，重要权重。从低到高，一共一到十分。一分，将得到原本算法计划流量池的五分之一。五分，则流量池维持不变。六分则是原流量池的1.2倍。以此类推，而获得十分，则会获得双倍流量池。需要人工审核的视频，都是即将计划投放五百万流量池的。而一旦获得高分，不仅流量池会扩大，而且投放节奏也会加快，获得爆火资格。斗音上音乐质量很差，污染耳朵，但有些人还不得不为了钱，认真地听下去。刘基就是这么一位为了工资，污染耳朵的人工审核。他毕业于媲美京都音乐学院的“央音”，还是曲高和寡的古典乐系。工作几年，品味太过于高雅，格格不入，要么被公司炒鱿鱼，要么炒了公司鱿鱼。“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应该还能坚持……”刘基闷了一口黑咖啡，来压抑呕吐感。作为一个非主流乐评人，刘基是那种“用低于杜比5.1声道的音响听音乐都是往耳朵里倒垃圾”的发烧友。但他发现，哪怕用几万块的耳机听斗音的音乐，还是控制不住呕吐的欲望。又听了一首《闪电紫金锤》，打下一分后，刘基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对旁边工位的同事道：“你说啥时候，开始执行负分体系，这歌，呸，不能叫歌，恶臭得简直不能忍……”同事陈然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低于五分，本质就是负分了。”
“陈然这货毫无幽默感。”
刘基暗暗吐槽，问道：“今天你听到好歌了吗？”
陈然不苟言笑：“我听了四十多首，全部都是三分之下的，全部是垃圾……”“我也是，听了五十首歌，全部一分、二分。”
刘基苦笑道：“你说，我们天天听这些歌曲，受了多大罪啊，明天找主管让他给我们涨工资……”陈然冷冷地道：“你以为月薪三万，就听听歌的工作很好找吗？央音去年毕业生的理想月薪好像是一万吧？”
“《那些花儿》，儿歌吗？我真是遭罪啊……”刘基欲哭无泪，戴上耳机。一阵旋律温柔，略带伤感的吉他独奏，透过耳机分子振膜效果高度解析，蓦的响起。“嗯，木吉他啊，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啊！”
刘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