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八人并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一个找死的,还是一个让他们去死的人。“今天这太阳可真的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有人敢主动跑到我们的地盘来闹事。”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根特别粗的大金链子的花臂壮汉从仓库里面走了出来。原本坐在门口的光头纹身壮汉看到他,脸上当即露出一丝畏惧和谄媚。看来,这个大金链子就是这八个人中的头领了。跟在他身后的六人,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自制的狼牙棒、一米长的大砍刀、斧头、流星锤……什么都有。大金链子半抬眼皮,看了看薛晨的身后,确认他是孤身一人前来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嘲弄的神情。“小子,你胆子倒是挺大。可你怎么不再打听打听,老子的地盘,可不是什么软脚虾都敢进来的。”
薛晨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听不出一丝语气的波澜:“林管家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按照薛家的吩咐,折磨了十天半个月,再大卸八块,人头落地。”
大金链子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你既然能查到这里,应该知道薛家对付背叛者都是这样的处理。”
其余七名壮汉看着薛晨那西装革履的样子,嘲讽地讥笑了起来。“头儿,正好咱也很久没见血了。不用废话,正好处理了他,待会儿去吃顿好的。”
“嗯,你去吧。”
那个光头壮汉主动邀功,扭着手腕和脖子,直接朝着薛晨冲了过来。然而,意料之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几位脸上的笑意,也就此凝滞,而后慢慢变得扭曲。……车里的何高明收到消息回复,抬头看了一眼废弃工厂门口的情况。只见薛晨捡起地上掉落的大砍刀,来到领头的那个挂着大金链子的壮汉面前。地上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八人每个手脚都扭曲成了令人惊悚的程度,惨叫声不绝于耳。从剧烈的疼痛中抽出一丝意识,大金链子看到来到自己面前的薛晨,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甚至没有沾染什么灰尘。冷峻的脸上,不带丝毫怜悯,漠然的寒眸中有的只剩无尽的杀意。“不……饶命!我们只是薛家的爪牙,他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那个老头也是薛家人让我们处理的……”大金链子疯狂求饶,在地上连连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是一滩血。但是,薛晨的心早就在十年前就坚硬如铁了。“那些后悔道歉的话,就留到下面自己跟他去说吧。”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那条粗重的大金链子,从脖子上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所有惨叫声、哀嚎声,在这一瞬间突然静止,现场变得鸦雀无声。那七人的脸色煞白,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们自诩人间恶魔,可是在薛晨的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更有甚者,裤裆都湿了,尿了一地。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转过身来,带着一身殷红的鲜血,对上了剩余七人的视线。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管是咒骂,还是求饶,还是后悔,在薛晨面前,统统没用。最终,薛晨拎着大金链子的脑袋,离开了那个废弃工厂。身后是一地的尸首,血流成河!回到车边,薛晨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随手丢了进去。一坐进车里,何高明就自觉地禀告薛晨:“这边的善后已经安排下去了。老大,需要给您准备什么样的替换服装?”
“随便。”
薛晨心情不太好,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开口说道:“去陵园。”
一个小时之后。在何高明的前后打点处理之下,薛晨带着一颗光溜溜的人头,出现在了安葬着林管家的墓碑面前。林管家的墓碑看上去很新,上面甚至没有照片。薛晨静静地注视着那块崭新的墓碑,这个只懂流血的战神眼眶之中,罕见地涌起了泪水。他粗砺的手缓缓抚过林管家的名字,内心的愧疚与痛苦,不亚于十年前,亲眼目的母亲倒下的那个瞬间。“我来迟了。”
薛晨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管家当年的种种好。在那个被所有人冷嘲热讽的薛家,除了母亲,只有林管家会在人前严厉之后,又悄悄给他送好吃的肉过来。只有林管家会在他被打得伤痕累累时,给他递来疗伤膏。也只有林管家,会在母亲苦苦哀求的时候,告诉了他们一条离开薛家的小路。若不是他,早在十年前,薛晨就已经跟着母亲死在了枪林弹雨之下!可是,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最强战神,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却依然连一个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薛晨眼眶红了,蹲在墓碑前面久久沉默不语。等到日落西山,何高明提醒他时间不早了的时候,他才把苏晚星买的那几瓶酒打开。那两袋酒辗转苏晚星、何高明之手,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林叔,我把这个人的人头给您送来了,您就安息吧。”
薛晨打开一瓶烈酒,在林管家的墓前洒下。离开墓园之后,黄曼儿驱车来到了现场,为薛晨送来了更换的衣服。看到薛晨身上已经暗红的血迹,以及他那低沉的气压,作为跟着薛晨多年的黄曼儿也不免心惊肉跳。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大这么大动干戈了。不过,这次前来,除了送衣服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薛晨禀报。“老大,老爷子给您传话,让您在丰明市还是要小心。”
薛晨一边接过外套,当场换了起来,一边随口问道:“怎么说?”
黄曼儿面容严肃地说道:“老爷子说,薛家的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猜测可能会牵扯到极光最有权势的几个家族。”
听到这个消息,薛晨换衣服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