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不是知道云葭不肯嫁给他,不想替他守寡,才把她推出来的,因此由爱生恨了?但这事她没和他吐露半个字,但信王府不少人知道,传到谢柏庭耳中也很正常,但没见他表露一丝啊。谢柏庭说他看不透三太太,又有谁能看懂他呢。挣扎不了,苏棠就放弃挣扎了,就这么站着当咸鱼吧,然后她这条咸鱼就被谢柏庭拉着绕过云葭被带走了。没有直接带出府,而是进了内院,既然来了,去给云三老爷把个脉。屋内,云三太太正给云三老爷喂药,才一天,云三老爷气色就好转了不少,云三太太对苏棠是感激不尽。看着谢柏庭,云三老爷问道,“贾大夫医术高超,你的毒是不是能解了?”
云葭站在一旁咬着娇嫩唇瓣,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谢柏庭看向苏棠,把回答的机会让给她,苏棠想踹他两脚,道,“有九成希望能把体内余毒清除干净。”
至于你们希望是看到九成,还是一成,那就与她无关了。云三老爷替谢柏庭高兴,九成在他这里就算是能解了,他惋惜道,“可惜葭儿与你有缘无分,不过到底还是我信王府的女婿,往后还是一家人,棠儿本该在京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大,却流落清州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好待她。”
这话还算有良心,没白救他。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她跟在爹娘身边,爹娘在哪儿,家就在哪儿,谈不上是流落吧,还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拜托,她爹就是个私生子,这么受人唾弃的身份,她跟着不遭奚落就算不错了,怎么受宠啊?可云三老爷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严肃,不像是虚假的。谢柏庭点头应下,又说了几句,云三老爷露了疲乏之色,谢柏庭就告辞,带苏棠离开。云葭要追出去,云三老爷边咳边道,“你站住!”
云葭眼泪婆娑,委屈道,“爹……”云三太太见云三老爷咳的喘不过气来,连忙帮他顺气,一边道,“葭儿没那么不懂事,何况还有人贾大夫在,你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云三老爷恼云三太太,“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云三太太委屈,作为母亲,她不想女儿一辈子守寡她错了吗,谁知道谢大少爷的毒还能解,这么大的事,没人和她吭半个字,她要知道,能纵着女儿吗?!苏棠和谢柏庭坐马车离开,来的时候阻难重重,回去的时候顺畅的马车都不带停一下的。苏棠换好衣服,梳好发髻,担心的看着谢柏庭,“老夫人不会刁难我们吧?”
谢柏庭靠着马车道,“若找你是为玉镯的事,老夫人不会刁难你的。”
但别的,他就不敢保证了。回了靖南王府,两人进内院,就直接去老夫人的松鹤堂。绕过屏风的时候,正好听到三太太她们在聊镇国公府早朝被查抄的事,四太太幸灾乐祸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狼子野心,料准了皇上念着先皇后的旧情,留着镇国公府不赏赐臣下,竟然偷偷把兵器和黄金都藏里头,没想到会被发现,还被一锅端了,据说光是黄金就有十大箱子。”
三太太喝着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儿应该是已过世的镇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辰吧,十几年前,我还未出闺阁的时候去道贺过。”
二太太诧异道,“十几年前的旧事,三嫂还记得呢。”
三太太笑道,“哪是我记性好,我记得给镇国公府老夫人贺寿完,没几日就是宝胜佛的寿诞,紧接着就去祈福,遇到了我家老爷……”这么一说,二太太也想起来了,叹息不已,“那时候的镇国公府有多风光,便是我们靖南王府也难及一二,谁能想到会那么快就倒了,不过镇国公府不是没剩什么人了吗,怎么还有人记着镇国公老夫人的寿辰,而且就算要祭拜,也是去坟前,怎么去镇国公府?”
三老爷从另外一边进来,三太太就问他,“老爷可知镇国公府的事?”
三老爷坐下道,“是信老王爷府上的人一大清早出府办事,看到有人在镇国公府外鬼鬼祟祟就进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藏了兵器,信老王爷怕打草惊蛇了,当时就派人包围了镇国公府,又向皇上请旨搜查,才一锅端了。”
一大清早出府办事……那不就是她爹和李叔了?苏棠和谢柏庭走进去,她担心被问,然而没人问她半个字,信老王爷朝堂上的事,哪是她一个女儿家能知道的。老夫人问谢柏庭,“是云三老爷病情恶化了?”
谢柏庭道,“岳父大人不放心,让我领贾大夫去看看,换了张方子而已。”
老夫人端茶道,“信老王爷一生功绩无数,信王府却接连出事,云三老爷能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查出京都有人囤兵器还有黄金,又是大功一件,其实到信老王爷这身份,已经不需要功绩固权了,就他当朝皇叔的身份,哪个敢对他不敬,可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招惹了谁,有胆量囤兵器的,那可是想把皇上拉下马的人,报复心必重。老夫人眸光落到苏棠身上,苏棠还想不找她,她就不提出府的事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啊,她上前行礼,道,“我担心信王府出事,急着和相公回府,也没先来给老夫人您请安,还请老夫人原谅苏棠不敬之罪。”
老夫人笑道,“百善孝为先,以爹娘为重是好事。”
顿了顿,老夫人又道,“只是你懵懵懂懂,不知道金悦阁是谁的,就贸然让人去要了十只玉镯,还一股脑的全送给了薇儿,你为了不落抠门的名声这么做也情有可原,但金悦阁说卖假玉镯给柔儿,只是考验柔儿的眼力,这事就不好办了。”
面色慈蔼,话也说的温和,不仅不算是刁难,甚至觉得她做的对,把玉镯送给谢薇没错,错的是她没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让南康郡主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