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封锁城门,圣文公府的消息就闭塞了起来。墨慈夫人说的还是顾神医祖孙二人在桃溪客栈外闹着要宴楚歌给他们道歉那事儿。宴楚歌有意缓解一下气氛,故作幸灾乐祸道:“奶奶放心,他自己都染了鼠疫自顾不暇了,估计是没空来欺负我了。”
说话的功夫她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上了墨慈夫人的手腕。圣文公见状,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都说我们无碍了,怎的还不信你爷爷我了?你刚出城第二天太子殿下就着人给我们送来了药材,还有那个疫苗,我们也都注射了,能有什么问题?”
宴楚歌也的确发现墨慈夫人身体无恙,但还是抓起了圣文公的手腕认真的诊脉。“疫苗和药材都只能预防,并不能绝对的保证你们不会被感染。”
宴楚歌说着,斟酌了一下措辞,谨慎道:“回府之前我刚跟殿下去了大理寺,可以确定,东方锐就是最先感染鼠疫的人,他已经死了。我们大家跟他接触的时间不算短,小心无大错嘛。”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墨慈夫人忙道:“那你赶紧给你你娘和你长姐、阿暖看看,他们跟东方锐接触的时间最久。”
宴楚歌边诊脉边问他们,“我让朱颜送回来的试纸你们每天都有用吧?”
诊脉只能检查身体是否有异,无法确切的甄别是否感染了鼠疫,宴楚歌还是觉得用试纸比较放心些。众人齐齐应声,“放心吧,每天都在用呢!”
话虽如此,宴楚歌却觉得宴父宴母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去诊脉,也发现脉象不是全然无事的样子。但仔细一看,身体也的确没什么问题,就没多问了。转而拿出朱颜送来的那封信,直接问圣文公,“爷爷,您看下,这封信是您让阿梓转交给我的吗?”
圣文公狐疑道:“老夫没让人给你送信啊!”
话说了一半儿,看到信上的内容,声音陡然拔高,“楚楚,这信你是从何而来的?”
宴楚歌将信收了回去,“您身边的书童阿梓拿着这封信送到了我手里。可太子殿下的暗探在辽东并未收到相关的消息,所以我才特地回家来确认,如今看来,爷爷,您身边也不干净了。”
圣文公宦海沉浮几十载,早就习惯了各种尔虞我诈。闻言只常常叹息了一声,随即吩咐道:“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吧,不用顾忌我这把老骨头。只要这一家子都安康,其他的,都不重要。”
宴楚歌遂当着众人的面对朱颜道:“即刻着人将府里每个下人都查一遍。所有临时出门的人,务必查清楚他们的去向,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查清楚。”
朱颜应声而去,宴楚歌遂正色道:“最近除了鼠疫,朝堂上估计也不会太平。爷爷您和父亲若是听到什么风声,可千万不要妄动。哪怕素日里跟咱们府上关系再深厚的人家,你们听到风声也只当不知道好吧?”
宴楚歌贺兰家亡故的老家主和圣文公是年少相识的同窗,也可以说是师兄弟。否则圣文公也不会在贺兰老家主猝然去世后,将宴轻歌嫁给贺兰钧,从而借圣文公府的人脉和资源帮贺兰庭在朝中站稳脚跟。可根据离火传来的情报,贺兰家估计也不干净。宴楚歌唯恐圣文公一时心软,再害了公府。圣文公知道她说着话,定然是从凤玄冥手中得了什么消息,只幽幽叹了口气。“爷爷都明白,你放心吧,爷爷不会拿阖家性命开玩笑的。”
他抚摸着呼吸,满是感慨,“顾神医身为防疫官署的负责人,自己身染鼠疫,陛下知道后应该会让你接管防疫之事。你也累了几天了,先抓紧时间休息一晚,具体如何,且看明日之动静。”
宴楚歌星夜回府,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为了能好好睡一晚,她还特地没让凤玄冥送。结果,时至半夜,还是被吵醒了。为了以防万一,宴楚歌是和衣而睡的。听到动静一骨碌翻了起来,朱颜已经走到了榻前。“二小姐,户部侍郎苏清河状告东方老将军千里投毒,顾神医亲自作证。太后震怒,着左骁卫梁将军派兵直奔桃溪镇去捉拿东方老将军了!”
宴楚歌数日未得安眠,彼时才睁眼,脑子还迷糊着。闻言狐疑道:“楼太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下令抓我外祖父?皇陵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