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所做之事众人都有目共睹,有了凤玄冥的命令,神机营的将士们照猫画虎,三下五除二将北辰宫所有的机关弄成了鸡肋。作为始作俑者的宴楚歌早就将毛竹塞给了华无相,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边给被暗器伤到的侍卫疗伤。边嘀咕,“你说他们怎么想的,为啥非要把所有的机关都射在室内呢?但凡在这竹林、假山上暗装一些机关,也不至于团灭了呀……”话音刚落,大殿前的香炉倏地爆炸。滚烫的香灰四散开来,臭不可闻的味道迅速钻入众人鄙夷。而假山、竹林亦移动起来。咔咔的声音,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转盘。被宴楚歌摁在地上的侍卫简直欲哭无泪,“郡主,您这嘴开过光的吧?”
宴楚歌一巴掌将膏药呼在那侍卫肩膀上,站在原地没动。她冷静的观望四周,将药瓶丢给凤玄冥,“是软筋散,将里面的药全部捏成粉末,用内力送到空中,防止大家中招。”
凤玄冥稳稳接住宴楚歌送过去的解药,毫不迟疑的按照宴楚歌的吩咐照做。随即凌空跃起,居高临下观察整个的机关和阵法布局。随即狠狠一掌砸向清风观最高处的七星塔。一掌轰过去,七星塔的塔尖瞬间分崩离析,转动中的树林假山亦停了下来。宴楚歌甩了甩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外松内紧,防御攻击融为一体,设计这机关的人还真是个天才。”
“的确有几分本事,只可惜用错地方了。”
凤玄冥从天而降,搀着宴楚歌起身。“两边都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将所有人拿下,对照花名册。查清楚剩余人员的去向。明日一早,随孤回京。”
宴楚歌看看那躺了满地的北辰宫弟子,“明日就回去,来得及吗?”
“我们在宁州待太久,会惹人生疑。”
一句话打消了宴楚歌所有的疑虑,她不再多言,跟凤玄冥回了凤鸣阁。两人出门时天色已然不早,忙完这一遭回去,却见二皇子就在小楼门口等着。楼上传来贤妃撕心裂肺的哭声,二皇子一脸苦涩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楚楚,麻烦帮本王去看看母妃。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脸伤成那样,闹着要寻死,你们一走她就醒了,无忧姑娘估计都乏了。”
宴楚歌二话不说往楼上跑。才跑到门口,就被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门上。凤玄冥冷了脸,这要是宴楚歌快一步,那东西就砸在宴楚歌脸上了。将宴楚歌拽到一旁,示意朱颜开门。朱颜也学聪明了,站在门边侧身开门,门一开,什么茶盏碗碟都砸了出来。连带的汤汤水水也撒了一地。无忧费力的阻止着贤妃,看到此情此景,吓的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郡主息怒!贤妃娘娘情绪激动,偏又浑身有伤,属下不敢蛮力制止……”朱颜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不敢的?让她伤了殿下和郡主你就敢了?”
话说完,大踏步上前,极富技巧的扼住贤妃的手腕,将人往榻上一带。在贤妃快要摔到榻上,触到伤口的时候却又迅速收力,轻轻将人放在榻上。随即一手按着贤妃的胸口,一口按着贤妃的膝盖呵斥无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滚出去自己受罚。”
无忧赔着罪退下,很快又拿了工具来清理。宴楚歌走上前,一针扎在贤妃的麻穴上,遂对朱颜道:“松手吧,她不会再乱来了。”
贤妃被强行束缚在榻上,一双眼睛愤恨的瞪着宴楚歌,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宴楚歌冷静的问二皇子,“二殿下没告诉贤妃娘娘,她的脸能治好吗?”
二皇子刚想开口,贤妃就撕心裂肺道:“本宫不信,你骗人!本宫伤的如此之重,怎么可能治得好?你们都在骗本宫,让本宫去死,让本宫去死啊……”她的嗓子或许是因为被呛伤而变的嘶哑,脸上缠着绷带,胳膊和下肢亦有包扎,看上去就像个疯子。宴楚歌闻言冷冷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相信,只愿意相信自己会是个毁容的丑八怪废物的话,那我也就不用白费功夫了。”
她顺手拔了银针,“不是要死么,去吧,现在就去。忘了告诉你,当年二皇子被污蔑谋逆是因为皇后看不惯你夺了属于她的宠爱,在她之前生下了皇嗣,所以她才要不择手段的毁了你。现在我们拿到了证据,不久后二皇子和东方家都能申冤昭雪。所有人都获得新生,你想死在烂泥里,我也不介意。”
“楚楚!”
二皇子心惊不已的叫了一声,随即又看向贤妃,语气苦涩,“母妃,您就相信儿臣一次吧!您就算不相信儿臣,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儿臣被舒瑶那叛徒灌了哑药,就是楚楚让儿臣重新开口说话的。还有太子殿下的腿,也是楚楚治好的。您怎么就不相信楚楚能治好您的脸呢?”
也不知道是被二皇子说动了,还是自己冷静下来了。贤妃眼神幽幽的看着宴楚歌,“你真的能治好本宫的脸?”
宴楚歌淡然颔首,“前提是贤妃娘娘配合臣女。”
贤妃审视的眼神看着宴楚歌,“你需要本宫怎么配合?”
“该服药的时候服药,该修养的时候修养,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张你原来的画像。”
名义上,贤妃是原身的姨母,只不过圣文公府不愿与皇族太过亲密,才一直不让她们几个孩子管贤妃叫姨母,也不叫二皇子表哥。但原身对贤妃还是挺熟悉的。所以宴楚歌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贤妃娘娘的整张脸被毁的太严重,我需要一张清晰的画像来比对着修复她的脸型和五官。这中间,万万不能出岔子,否则,便是伤好了,贤妃娘娘也得换一副模样。”
寻常人面部受伤,只要能治好,无关和脸型便是有些变化也没关系。可贤妃是堂堂皇妃,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贤妃离开隆安北宫数月,如今重新路面,回去后朝中大臣都会诸多非议。贤妃和二皇子都得想办法自证身份。如果贤妃的脸变了样,那要是还想回到宫中,纯属是异想天开了。对宴楚歌的这个要求,所有人都表示理解。可贤妃却黯然道:“当年事发后皇帝震怒,将本宫所有的物件都毁了,本宫哪还有什么清晰的画像。”
这一点,众人虽不意外,却还是有些失望。二皇子看着贤妃那黯然伤神的模样,也失落的垂了脑袋。不过,他很快兴奋起来,“有了!本王知道哪儿有母妃的清晰画像了,楚楚,你娘那儿就有啊!当年外祖父六十大寿,大家都在东方家贺寿,你娘不是特地求宴公为母妃作画,那幅画后来不是被你娘收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