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立即跟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高呼万岁,群臣亦跟着高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欢呼,还可以当做是群情激动。大臣们呼喊,却是真的认可凤玄冥的身份了。不过凤玄冥历来都主意正,他要做的事情,可不会被不相干的人带了节奏。便是此等激动人心的时刻,他也冷静道:“众卿之盛情孤深感欣慰,然父皇龙体尚未入土,登基之事,待父皇丧仪之后再议吧。”
凤玄冥自己做此安排,其他人自不会再有意见。于是,重整仪仗,送元顺帝的龙体入宫。一场丧仪办的盛大又隆重,那场丧仪犹如新旧时代的分界线。丧仪结束的那天,朝堂上的人已经换了一轮儿。元顺帝遗体入皇陵的当天,宴楚歌又一次进了宫。行至御书房时她还没到门口,内侍便殷切的迎了上来,“郡主来了,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郡主快请。”
说着,也不让人通报,便亲自将门打开了。宴楚歌缓缓进屋,就看到凤玄冥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徐林和黎九渊、独孤愿、北堂皓几人站在下首正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几人齐齐禁了声,宴楚歌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
几个大臣齐齐望向凤玄冥,后者自书案后走出来,“说的什么话,孤早就与外面的人说过,来时不必通报,自然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
牵着宴楚歌的手回到书案后,他才言归正传。“剑南节度使夏春山是皇后年轻时的结义兄弟,此外,杜汉山、韩秋实等人参与谋逆皆为皇后所威胁。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朝中都有着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叛乱结束后,有不少人为他们求情。同时,还有人要求孤严惩独孤家、贺兰家和钟离家,罪名分别是谋逆叛国,保管护国宝藏不力和护主不力。照你看,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宴楚歌答非所问,只是敏锐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先帝已逝,还有人在针对八大世家?”
被求情的杜汉山、韩秋实等人多是靠科举入仕的寒门官员。而被要求严惩的独孤家、贺兰家和钟离家都是顶级世家,这也太明显了。凤玄冥颔首,“许是先帝之前牵了头,朝堂上中高层官员都开始针对世家。不仅是他们,他们还要联合宴公和御史针对世家。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是纯粹的为了针对世家而针对世家,到目前为止还未露出天涯他们的目标。”
宴楚歌一脸纯真的眨巴着眼睛,“世家和寒门本就是宿敌,殿下有什么好疑惑的?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难道不应该是三司和宗正寺该考虑的事情吗?什么时候,断案判是非这种事情也需要一国之君亲力亲为了?”
一旁的北堂皓弱弱举手,“郡主,容下官提醒一下,若是按律法处置的话,您和独孤尚书都得下大狱了。”
宴楚歌惊的瞪圆了眼睛看凤玄冥,后者无奈颔首,“你不但女子干政,还擅自调兵。皇后出身独孤家,犯下谋逆大罪,独孤寻身为独孤家嫡长孙,自然要受牵连。甚至是孤自己,身为太子,本应该在北燕御敌,却擅自回京,是为抗旨不尊。”
宴楚歌呵呵一笑,“所以,这个特殊时期,律法根本就是摆设。朝野上下,凡是与叛乱有关的人和事,只要能找一个合适的由头,怎么处理,全是殿下您说了算吧?”
凤玄冥莞尔一笑,“孤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孤找这个合适的由头。”
宴楚歌倒是不推辞,只是歪头看向北堂皓和大理寺卿、以及宗正寺卿,“由头要找,不过还是要辛苦一下三位大人才是。你们就将这次的事情当成正常的案件去查,你们需要的证据,会有人主动送上来的。我保证,所有该处置的、该保住的,都证据确凿,绝不会给人以诟病之机会。”
几个人齐齐看着凤玄冥,毕竟凤玄冥才是他们的主子。后者淡然颔首,“就依郡主所言,按正常程序去查吧,有什么动静再来找孤。”
北堂皓和大理寺卿、宗正寺卿一眼离开,独孤寻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宴楚歌,哀哀叫了一声“殿下。”
凤玄冥闭了闭眼,沉声道:“皇后谋逆,是为七皇子谋划。从丞相不再事事听她摆布的时候,独孤家就已经被她放弃了。然此番丞相率领叛贼尊七皇子为新帝是事实,你想保全独孤家,必须要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