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发问，“这里在你们来的时候就这么空吗？”

监门军官找人给宴楚歌带路时看上去似乎只是随手指了一个人，但那人一开，宴楚歌就知道此人绝对是精挑细选的了。只见那小兵不卑不亢道：“回太子妃，不只是天竹郡，大军打下的所有大玄境内的城池基本都是这样。霍思业和陆运凌二人起兵宣布独立之时就让人打死搜刮钱财，抓年轻男丁充军。城里的人为了逃命，在大军还没过来的时候就跑了。如今留在城里的，都是各地的老弱妇孺，实在没力气跑了，就躲在城里等死……”战时的情况，宴楚歌早有预料，听那小兵说起来，虽有恻隐之心，却也没有伤心难过到听不下去的地步。只是疑惑，“整个大玄都在打仗，这些人能逃到哪儿去？”

那小兵之前只是完任务是的应付宴楚歌的问询，听到这话，却是双眼一亮，一脸雀跃道：“去南中啊，听说苍山圣女座下教徒门在南中开辟了一处洁净之地。凡是进入南中郡的人，都可以得到苍山上下的庇佑。苍山圣女还会给大家分田地，让大家自给自足。不仅如此，苍山圣女还说了，大玄境内所有举兵起事之人，只要不为难普通百姓，不管对方最后胜败输赢，苍山上下都会给对方一处容身之地……”那小兵说起苍山圣女，就像是在膜拜心中的神女。宴楚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了新的疑虑。分天，发诏书，庇护普通百姓，这一条一条的，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太子妃，这就是殿下和沈将军下榻之处了。”

小兵指了指前方还挂着“太守府”牌匾的宅院，态度很是恭敬，却也看得出来有些拘谨。宴楚歌看自己的目的地也到了，便大方的放过了他，“我看到了，你退下吧。”

那小兵撒丫子跑的飞快，给宴楚歌都看蒙了，“什么情况，我长得很吓人吗？”

“太子妃怎么可能长的吓人？那小子是没见过太子妃这般好看的人，害羞了。”

闻讯赶来的朱颜站在门内看着宴楚歌，“太子妃，可算是等到您了。您若是再不回来，殿下就要忍不住亲自去找您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起。朱颜主动吩咐一旁的侍卫，“你，带弟兄们去休整一下，吃点东西。叫人去知会殿下一声，就说太子妃到天竹了。”

两个侍卫迅速应声而去，宴楚歌挑眉，“天竹城都块成一座空城了，你看上去倒是适应的不错啊？”

朱颜嗐了一声，“也亏这些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否则沿途留下驻防的兵力比现在还得多出一倍不止。眼下大军的主要精力都在开疆扩土上，于守成方面，还没什么确切的安排。那些百姓真要是在城里，那些个将军们恐怕就得麻爪了。”

这话说的太不成熟，简直不应该是朱颜这种熟悉朝堂各种局势的人说出来的话。但事实也正事如此。冥王军东征大玄，本就是长途奔袭，讲究的就是个轻装简从，急速行军。随行的也都是能征善战，长于开拓的武将。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趁着大玄各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打下一下疆域。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后，他们便是不想守，也得想着法儿的守成了。就这方面而言，朱颜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宴楚歌这会儿也不在意这个，她还惦记着那个小兵说的话，“南中郡是怎么回事？我若是没记错，那边应该是靠近中央帝国的吧？苍山圣女本就盛誉加身，此番又趁乱以诸多福利将那么多百姓吸引过去，大玄朝廷和其他各部就没带点儿反应？”

苍山也好，其他宗门也罢，所有风头过盛的宗门和个人应该都会引起朝廷的重视才是。之前各国相安无事，大玄内部各方粉饰太平的时候也就罢了，大玄毕竟是一个伫立于东洲的庞然大物，独霸一洲，不必担心什么。可如今大玄境内群雄并起，谁都想分一杯羹的时候，苍山圣女这等盛誉加身，轻轻松松就能收拢民心的存在就很值得留意了。朱颜文言却笑了起来。“太子妃和殿下不愧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样。”

宴楚歌意外不已，“他也留意到苍山圣女了？”

朱颜面上带笑，“确切的说，殿下进入大玄境内后最先留意到的就是苍山圣女这一股力量。毕竟我们都知道，墨风涯的火器就是苍山圣女给的。真若是打到后面，可能对我们形成最大威胁的就是苍山圣女了这一股力量了……”话音未落，居然一阵巨响传来，宴楚歌和朱颜闻声望去，就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焰再天竺城东面亮起来。朱颜差异，“不是说要休养生息一阵，这就打起来了？”

宴楚歌果然否决，“这不是我们的火器。”

身在古武实验室多年，宴楚歌熟知各种冷热兵器的各种特征。她敢肯定，自己给凤凰山基地和冥王军的所有火器中都没有这么一种声音又干又闷，辐射面积如此之广的火器。不等朱颜开口，宴楚歌便往城门口狂奔而去。朱颜追在后面急喊，“去城内观云台，距离近，位置高，可以从上面俯瞰城外十余里。”

宴楚歌脚下不停，“没用，如果真的是敌军用火器来攻城，我得亲自部署步炮协同，否则这天竹郡就会成为冥王军风字营的坟场。”

朱颜一听这话便明白，城外那火器的杀伤力比她之前所见过的火器只大不小。再不废话，跟在宴楚歌身后一路狂奔。好在城内所有的军卒皆是冥王军的人，二人出了太守府，刚好看到一队巡逻兵过来，二话不说，抢了最前面两人的坐骑向城门口飞奔而去。只是还没到城门口，宴楚歌就看到来时虽然有些乱，但还算凭证的空地此时已然变的坑坑洼洼。那么大面积的着火，竟然没听到一道人的喊声，足见这天竹郡空成什么样了。四处起火，已然无人顾得上宴楚歌，她从异同空间里搬出一批投掷灭火器交给朱颜。“已经燃起来的房子不要管，马上带这些东西扯到后方，顺风往火里扔，每隔一丈扔一个，块！”

话说完，她自己并未在原地逗留，撒丫子直接冲上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