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冥直接冷了脸,“原来你知道自己只是个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内阁大臣,或者礼部尚书呢?守好你自己的本分,无须对朕指手画脚。”
凤玄冥毫不留情的怼了林西一通,又问那女子,“你呢,也是来提醒朕要守好分寸的?”
对方恭敬的跪着,眼神却坦然的望着他,“属下揽月,未央城城主府长史,奉城主之命,来接殿下回家。”
未央城是元湛的地盘,便也是凤玄冥的地盘。凤玄冥满意的颔首,“仪仗是谁带来的?”
林西冷声道:“陛下有旨,殿下离开云中城太久,朝中大臣心思不正,他让属下率太子仪仗接殿下回云中城,以示圣心。”
林西话说完,凤玄冥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馈,揽月便道:“既然陛下有意以太子仪仗彰显圣心,为何只派了半幅仪仗?太子仪仗林林总总将近七百人,林将军带来的人却不足三百,还削减了两幅黄罗盖伞,若林将军自己不说,谁看得出来那是太子仪仗?”
林西闻言脸色难看的道:“太子殿下毕竟尚未正式册封,陛下说要以太子仪仗接殿下回云中城的时候朝中大臣们就极力反对。你难道是想看着殿下尚未回京,就将朝堂上下弄的一团糟吗?”
林西理直气壮,却也透露出了许多隐藏的信息。一直躲在凤玄冥身后装背景板的宴楚歌听出了些许端倪,从旁边探出个脑袋来。“那什么,本宫若是没有理解错,中央帝国的皇帝陛下是赐了全幅仪仗来接你们的太子殿下回云中城吧?既然如此,那消失的半幅仪仗又是谁削减的?还有,明知陛下让你带全幅仪仗来接太子殿下,你却带了半幅仪仗,这真的不是在抗旨吗?”
林西脸色一僵,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反驳。只是自顾自道:“末将身为陛下亲封的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自当一切为陛下着想。接太子殿下回宫之事已然引起了众怒,末将此番举动也是为陛下着想。既全了陛下接会殿下,彰显圣心的目的,亦不会太惹群臣不满,殿下身为帝国储君,应该能理解末将的良苦用心吧?”
他说的一本正经,宴楚歌和凤玄冥以及他们身边的人却都是齐刷刷黑人问号脸。疾风的暴脾气,这哪儿忍得住,当即就怼道:“不是大哥,你脑子没问题吧?你自己抗旨,居然还说是为了你们的陛下着想,你都拿你们陛下的圣旨当鞋垫子了,还指望我家陛下能理解你的苦心?你为人臣子,难道没人教过你身在朝野,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不要妄自揣测圣心吗?”
夜鹰点头附和,“抗旨、擅动储君仪仗、揣测君心,啧啧,这要是在大乾,数罪并罚,都够满门抄斩了。都说中央帝国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么御前所用之人还不如我等新建小国呢?”
林西闻言也懵了。他完全无法理解,他是真心为陛下考虑的,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些人眼里,就成了揣测君心,抗旨不尊了。凤玄冥亦没有多与他啰嗦,直接问揽月,“元湛既然让你来接朕,你应该有在帝国境内畅行的资格吧?”
揽月忙颔首,“是的殿下,城主大人给了奴婢城主府的金令,不仅可全境通行,还沿途打点过各级官员。殿下回未央城途中,各地方的官员都不会擅自打搅,但若是殿下需要,所有的地方官都会立刻出面,为殿下解决麻烦。另外,这是太子妃和诸位贵属的身份文书。城主大人不确定殿下会带多少人入境,除了您和太子妃、还有两位小主子的身份文书已经写了名字,其他的身份文书名字的位置空着,殿下可以自行填写需要入境人员的名字。”
揽月说着,将随身携带的包袱递给疾风,顺手又拿出两枚令牌恭敬的呈给凤玄冥。“殿下毕竟尚未正式册封,没有相关信物能证明您是帝国太子,难免行事不便。城主大人命奴婢拿了两枚金令转交殿下和太子妃。若是有人不认您二位身份,故意刁难于二位,二位可拿此禁令以未央城城主府之名义行事,有什么后果,城主自会妥善处理。”
身份文书,通行令牌,甚至是回未央城途中可能遇到麻烦后的处理方法,元湛全都准备妥了。宴楚歌既感慨于元湛的周全,忍不住讽刺一旁只顾着擅作主张,却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楚的林西,“这才是接人的诚意,林将军,看到了吗?”
林西只是喜欢擅作主张,却不是傻子。听到揽月的一系列周全的安排,就知道自己输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末将是奉陛下之命来接殿下的,有何差池,末将回京后自会向陛下请罪,殿下难道也要抗旨不尊吗?”
知道自己的事情办的离谱,只能拿圣旨压人。只可惜,凤玄冥从来不是能被人随意拿捏的人。他完全不给林西丝毫面子,“圣旨让你接人,又没让朕必须要跟你走,抗旨的是你,跟朕有什么关系?”
凤玄冥好像那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叛逆少年,怼了林西一句,便对揽月道:“前方带路,朕先随你去未央城。”
揽月恭敬的颔首,“车驾在境内等候,要辛苦诸位步行一段路程了。不过不会太远,大概两刻钟,入阵后就可以乘车而行了。”
大概是觉得宴楚歌身为女眷,体力可能会差一些,所以揽月这话是看着宴楚歌说的。宴楚歌笑着颔首,“无妨,两刻钟而已,我走得动。”
揽月感激的点点头,准备出营帐带路,就被林西拦住了去路。“等等!”
它手中佩剑抵在揽月面前,“殿下可以跟你去未央城,但这些人不能。中央帝国从不允许外人进入,这是帝国铁律。纵使你是未央城的长史,也不能忤逆帝国铁律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