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傅司暮微微眯了眼，“本来不想你们知道的，但既然知道了，那也没办法。是，又找到一例，不过没这么快移植给你，咱们要等他正常死亡才行。”

他拿起一旁豆豆脱下的外套给孩子穿上，波澜不惊地说着。豆豆跟个人偶似的，顺从地任傅司暮给他穿衣裳，好奇地问，“那之前你们都告诉我了，这次为什么不说？”

“因为之前每次的好消息，但最后都落空，与其美好的期望被打碎，不如一开始不抱期望，这样没心理落差，也不会那么难过，不是么？”

“所以这次也会落空吗？”

“嗯？”

傅司暮音色微扬，含了警告。“呸，呸，呸……”豆豆作势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呵呵……”傅司暮微微板起脸，佯装生气，“以后不准胡说！”

“知道了！”

豆豆冲他吐了吐舌头，又问，“对了爹地，他还是个孩子吗？多大啊？他是得了什么病？”

傅司暮在床边坐下，“比你大一岁，他父母生意失败，被人逼债离世，留下他跟双胞胎妹妹，打那之后妹妹精神有些失常，他因为生活困难，并且还要努力照顾妹妹，肺上问题很严重，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啊，好可怜……”豆豆跟冬冬一样的反应，不过想到什么，他又问，“如果随时都有可能离开，那我需要随时准备接受手术吗？”

“不，我答应他，做为交换，他给我心脏，我保他至少半年时间陪伴他的妹妹，并且帮助他们还清所欠债务。”

傅司暮把跟卫然的约定说出来，不想豆豆背负心理负担。“虽然是这样，但仔细想想，心里还是好难受。”

豆豆低着头，语气有些悲凉。“傻瓜，这是他的命，他跟他妹妹变成现在这样，不是我们造成。并且既然他的人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而我又愿意帮他完成他未了的心愿，这样算他其实是赚，他应该感谢我们。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知道爹地这么说是宽慰自己，豆豆也努力地开朗起来，“嗯，那我也在这段时间努力地调整状态，用最积极的心态面对新的人生。”

“就该这样！”

傅司暮赞许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叩叩，病房的门响了两声，随后郁北走进来。“老板……”他面露难色地看了看傅司暮，随后低下头。豆豆倒是挺兴奋的，率先打起招呼，“嗨，郁北叔叔，好些天不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跟着爹地太累，辞职不干了！”

豆豆在开玩笑，听在郁北耳朵里，他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问候道，“你好，豆豆少爷……”既然同意他回来，傅司暮也不扭扭捏捏，他起身走到郁北面前，“跟我出来。”

说完，率先离开。郁北跟豆豆点了个头，亦步亦趋中在傅司暮后面，心里打着响鼓，不知道傅司暮要说什么。离病房远了一些，傅司暮才问，“之前要你调查冬冬的同学，飞扬集团的少东家，事情进展如何？”

还以为老板要说什么，原来是工作上的事，郁北松了口气，恭敬地汇报，“跟了一段时间，但程总除了正常业务，似乎没有不轨之举，与之往来的合作伙伴也很清白！”

傅司暮目视角落的某处，语带不屑，“若当真清白，如何能查到跟豆豆匹配的心脏？”

“后面不是说数据弄错了么？”

傅司暮挑眉，“你信？”

老板睿智精明，郁北不敢多言。“倘若一开始就取消手术，说是数据有误倒也罢，临到手术前一天才通知器官不合适，这在医学领域，绝不可能！”

手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差池都会送命，术前更是各顶数据指标严格比对，绝不可能临到头才发现这样大的失误。“查到预定的哪家医院？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是江城一家私人医院，我派人过去，没打听到特别有用的消息，但我总觉得他们都有意封口，连谈都不愿意多谈，只说不清楚。”

“这就是了……”傅司暮了然地说道，“看来程总早就下达封口令，若是正常手术，至于如此？”

郁北猜测着，“那会不会是因为临到头才取消手术，这样的低级错误对他们医院来说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院方才三缄其口。”

傅司暮紧眉思索片刻，他倾向于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失误，医院维护名声这样的说法自然并不成立。所以这里面到底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冷了脸，吩咐，“去查清楚这家医院的背景，有时越查不出问题，说明问题越大。”

“是！”

郁北领命。“公司的事暂时交给李圭，至于你，我另有安排。”

“是！”

郁北离去。傅司暮刚要回病房，就接到李圭的电话。“老板，不好了，网上很多关于卫氏两兄妹的贴子，大家都说要为这对兄妹募捐。”

shit!傅司暮低声咒骂，放下手机，翻出有李圭说的帖子。＝天啊，这对兄妹真可怜，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可以告知怎么捐款给他们？本来是锦衣玉食的王子公主，一下子变成流浪儿，他天上的父母看见应该想快些接他们走吧？好吧，我再也不抱怨出身普通，比起破产成负翁，我宁愿拥有现在的一切。尽管卡里只有几百，好歹也算有存款，饿了买几个包子还是不成问题。政府部门不管吗？哥哥都快病死了！人家父母之前纳税也不少吧，救救孩子吧，他才六岁啊！从前的我仇富，现在当妈的我看不得这些，哥哥倒在垃圾箱旁，野狗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真怕被吃掉。……一时间网络上都是对这对兄妹的同情，甚至有平台发起募捐，短短一个小时金额已经达到好几万。“司暮……”傅司暮正翻着贴子，就见冬冬冲了出来。“那对兄妹的事被人曝光了。”

冬冬着急地说。“我知道。”

傅司暮淡定地说着，要想冬冬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