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枭的事情。当时他去倭国出差，是枭通过一名倭国幕府官员邀请自己过去。高永强不想驳了那个高官的面子，答应前往。那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日式温泉酒店，高永强起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当他走到约定的房间前时，一股强大威压立刻让他感到毛骨悚然。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压迫感，如同动物见到天敌一样，高永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虽然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就是会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从走廊尽头到房门，一共就五米不到距离，但高永强却感觉自己已经走了一辈子。高永强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可越是接近枭的所在的房间，他的脚步就越是沉重。就在离房门还有三米左右的时候，高永强彻底撑不住了，他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随即，房门打开，一对双胞胎姐妹跪坐在门口两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枭大人，他一共前进了两米。”

这房间内部就有温泉，远处烟雾缭绕，让人难以看清内部的景象。一个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高永强只能看出他很高大，而且每每看一眼他都感觉有种要被吃掉的恐惧感，最后只能把头暂时低下。“嗯，很久没有人能在我的领域里走那么远了。”

枭的声音如同就在高永强身边：“你作为一个龙国人，干得很好。”

高永强膝盖都在疯狂发颤，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他心里默念：说话呀，快点说话啊！不能换这些倭国人看扁了！枭走进了温泉里，问道：“你叫高永强？京海来的？”

说完就打了个响指。也是奇怪，在听到响指声音的一瞬间，高永强发现自己又可以开口了。“没错……我就是京海的高永强……你……到底是什么人？”

枭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不要问那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了。”

“在京海，是不是有一个叫林莫的人？”

……高永强说道：“然后，我就回国开始对付你了。”

“枭答应我，只要我能除掉你，会给我一切想要的东西，尤其是力量。”

林莫叹息一声：“所以你就甘愿做了他的棋子吗？高永强，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的。”

高永强苦笑道：“枭天生就带着一种魔力，让你忍不住想要相信他，跟随他，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他不可战胜的原因。像他那样的男人，在这世上不可能还有对手了，包括你也一样！”

林莫对此表现得很冷淡，点点头说道：“好，那我知道了。”

“那他就没有再和你说什么？或者提到我的事情？”

高永强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问？”

林莫说道：“他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我快十年，总有个理由吧？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高永强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一个快死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如果想从我这里套话，那还是省点力气！”

林莫轻叹一气，他向陈舒婷说道：“轮到你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舒婷低着头，犹豫了很久，终于拿出一份文件给到高永强。“老高，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也不敢说。但经历那么多事以后，我觉得还是在你走之前说清楚。”

高永强皱眉，拿起文件一看：“什么事啊？”

下一秒，他整个人汗毛倒竖。“这……这是真的吗？舒婷，你没有骗我？”

那是一份B超报告，上面显示陈舒婷曾经有过一个胎儿！陈舒婷点点头：“这是一年前我去医院拍的，我也不敢相信。”

“是的，我们曾经有一个孩子。”

“当时我开心得不行，还想着跟你分享一下这个大喜事。”

“可你当时忙得很，我就想着啊……等你生日了，把这个事情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说到这里，陈舒婷哽咽一下：“但是……我没想到没多久我就流产了。医生说是药物导致的……我就以为是哪个仇家对我下手了。”

“这事我一直都不敢说，就是怕你分心和伤心。我就自己一个人找啊找，偷偷地找，发誓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老高你知道吗？我很多个晚上都失眠，因为一闭眼就能看到我们的孩子来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

“我每次醒来都会去厕所偷偷地哭，然后跪下来求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呢？”

高永强沉默了，望着眼前的那份B超报告，咬紧了下唇。陈舒婷擦擦眼泪，然后说道：“唉……后来，林莫跟我说：是你一直在对我用对绝育的药物，就是不想我生出你的孩子……”“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原来杀了我们孩子的人……”“原来杀了我们孩子的人是……”“是……是你！”

陈舒婷把脸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停抖动，大声地哭了起来。高永强长长舒出一口气，将报告反扣在桌面上，不再言语。林莫和苏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各自都有不同的心思。等哭得差不多了，陈舒婷坐起来，淡淡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这辈子，你我就这样了。”

高永强双手捂住脸，说道：“舒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陈舒婷笑着打断他：“下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会面室，一片沉寂。陈舒婷提起包向外走：“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后会无期，再见！”

走了两步后，陈舒婷又停下来，对高永强说了句：“对了……生日快乐！”

今天，就是高永强的生日！一年前，陈舒婷想把有孩子的事情当礼物送给他。一年后，陈舒婷把有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却不是作为礼物。或许是感觉有些荒唐，陈舒婷还干笑了两声，大步离去。步伐决绝，背影冰冷。林莫叹息一声，也打算起身走了。“长生药。”

高永强忽然说了一句。林莫站住脚，问道：“你说什么？”

高永强叹息一声，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一双哭红的眼睛：“枭想要的东西，就是长生药。他还说过，最关键的材料，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