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也就是八号的时候，杨树再次打来了电话。“老弟啊，是真涨不上去了，只能到12%了！”

张源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他也不打算死扛了，他急需变现，大牛市在等着他呢。就算真的谈到了14%，那又怎么样？拖的时间太久了，早就把那点利润给耽误没了。“行吧，杨老师，那咱们就12%吧。”

杨树简直不敢相信张源的话，就这么答应了？这小子不死扛了？但他得赶紧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了：“那行，老弟，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明天就去建康找你！”

打完电话之后，杨树还是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谈下来了？王硕也有些意外：“真谈下来了？”

杨树点点头。“那行，明儿就去找他，咱们可别再拖了。”

但心里还是不美，自己到底没占得了张源的便宜。九号上午的时候，张源就在教学楼下面见到了杨树。一行人到了花园里的凉亭里，这边几乎没人，还比较安静。杨树从皮包里把合同拿了出来，张源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是实体书的抽成合同，张源仔细看了，没有其他影视游戏方面的事情。确认再三无误之后，张源方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式两份，杨树把网站的那份合同收起来，说道：“老弟，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得赶紧回沪海去，得和出版社联系了，那边也催得紧，老弟你就等着收钱吧。”

杨树风风火火地走了，他也不敢耽误时间。张源没想到这个杨老师的动作会这么快，或者说《诛仙》的威力会这么大，在十月底的时候，他就收到了来自网站一百万的转账。秋天是凉意满满的，张源已经可以听到陆鸣的《秋天不回来》在校门外传唱了，很自然的流行了起来。这一百万他也同样扔进了股市，全部入手了沪东重机，这是他将来面对邱家的底气所在。这个学期开了计算机课，张源开始学一些编程了。上辈子他都在做电子相关，编程一直被刻意忽略，但后来才知道，做个码农还是很能赚钱的，当然也很辛苦了，但艺多不压身嘛，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还真没决定好。但他现在，只是想做一个尝试，倒不是说他一定会做码农，但多知道点东西总不是坏事吧？而且现在没有挂科的顾虑，张源在学习上的劲头就更大了。十月底的时候，《诛仙》完结了，不出意外，迎来了一片骂声。这是应有之意，张源没有改动它的结尾——历史的车轮果然强大，《诛仙》的结尾被诟病简直成了必然的趋势。杨树对于张源突然间的结尾也感到很意外，但有些作者就是这样，写着写着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老弟什么时候开下一本书啊？”

看到杨树发来的消息，张源笑了笑，回了一条：“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每天码字也很辛苦，但幸好有钱赚，要不张源早就大撒把了。杨树劝道：“老弟，趁着你的热度正高，赶紧出新书，要不过段时间，读者可能就把你忘了。”

张源回了一句：“那行，我正好有本新书，回头发给杨老师看看。”

杨树没有看懂，张源不想和他们再合作了，而是想改换另一家小说网站。两方的合作绝对不能算是很和谐，刚开始的合同那张源是不能去挑刺的，对所有的作者都一样。但后面的版权，对方的吃相就开始难看了，这是张源打退堂鼓的主要原因。张源的这本新书就是《凡人修仙传》。按照历史的规律，凡人的开头不被看好，迟迟没能签约。张源就是要用这个开篇去打杨树和王硕的脸。看到张源的信息，杨树连忙回道：“那先把开篇和大纲发给我看一下。”

张源回了一句：“杨老师，我写书，从来没有大纲……”他能有大纲么？都是抄来的，当然不需要大纲了。杨树顿了一下，又回道：“那也行，先把开篇给我吧。”

“开篇写了快十万字了，那我先发给杨老师看看。”

十万字不少了，很能看出一些端倪，许多编辑都可以从开篇中看出很多东西，但《凡人》不属于这一类。等到张源把开篇的十万字发了过去之后，杨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要是按照这种路数来的话，张源就要扑街了。等了两天，杨树就给了张源回话。“老弟，你的这篇小说吧，让我很纠结。说他白吧，又不白，但它确实又差了点意思。”

“能签多少钱的稿费？”

杨树看着张源回来的信息，直接摇头，这种书他连个保底都给不了。但他也不傻，张源不是菜鸟写手了，连版税都收了一波，这种拒签的事情得老板发话才行。“我们讨论一下，小张你再等一等。”

杨树也没想到张源直接问了稿费的事情，他原本想让张源再修改修改的，但看来那小子没这个心思了。想了又想，杨树把张源的开篇用邮件发给了王硕，又带上了一些其他的资深同事。“老板，蜗牛的新书，您看看能给个什么价位？”

王硕很感兴趣地点开了，但随即就眉头皱起。这个也太扯了，只比地摊上卖的《故事会》好一丢丢，这种套路的小说，外面书屋里的小说一抓一大把。是他张源飘了还是飘了？敢拿这种东西出来骗钱了？“让他改，这种东西不能签。”

“要是那小子不听劝硬发呢？”

很有这种可能，按照自古以来文人相轻的毛病，王硕觉得张源干得出来这种事。“那就不签了，晾着他！”

回完杨树的邮件之后，王硕鼻子里直出粗气，这个张源太自以为是了，不要以为一本书写的好了，后面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双方在版权事情上的合作并不开心，王硕有心给张源点颜色瞧瞧。你不是想发书么？老子晾着你，让你知道知道大小王。不出所料，张源等来了杨树的拒绝。“老弟啊，你这个开篇没太多的亮点，得大改才行。”

张源看着电脑里的信息，心中大乐，果然不出所料，给你们机会你们都不中用。“杨老师，我不改了，就这样了。十万字呢，我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扔了。”

十万字不少了，按照之前的价码，张源的一个字几乎可以值一块钱了。所以见到张源拒绝妥协，杨树表示理解，但不接受。“老弟啊，这样真签不了的！”

张源很诚恳地说道：“那我先发吧，发出来看看读者的反应怎么样，如何？”

“你就不再改改了？老弟，我劝你再琢磨琢磨。”

这句话倒是蛮真诚的，张源信，但他不会改了。果然，第二天王硕一上班的时候，就见到杨树过来了：“老板，张源强开了新书。”

王硕一下子就笑了：“年少轻狂不自知！晾着他！”

杨树看着张源一下子就发了将近两万字，心道后面这小子估计在写存稿，准备细水长流了。网站里张源已经开始申请签约了，杨树犹豫了再犹豫，点了拒绝。张源下午下课回去之后，打开电脑，点开网站，看到了自己被拒签的消息。这也没什么，他在随后的几天，又上传了三万字，然后再一次申请了签约。杨树看着张源的动作，感觉很奇怪，这小子还真哏啊！但这种书说实话，是真心不能签约的，所以他只能给拒掉。第二次被拒掉之后，张源就换了一个网站，同样的开篇，一个字都没有更改，哗啦啦上传了几万字。但同样的，也没有通过。捏着下巴，张源暗暗想道，看来前人的道路自己注定要接着再走一遍了。不过张源没想到，自己改换网站的消息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了。很简单，两边的网站都有张源的小说，而且新换的这一家更新日期明显更晚，属于后来的。新网站的编辑也终于发现了，原来不是有人借马甲写书，真的是那个“蜗牛”啊。见到这个名字，编辑很是纠结，终于在张源申请第二次签约的时候给通过了。原因很简单，他们网站需要这种有名气的写手，虽然这本书看着质量一般，但只要不是太差，就能对读者交待了，而且只是签约而已，又没有上架。除了给张源全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付出了——这就相当于对待一般写手的态度。杨树却很震惊，他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就连忙去找了王硕。“老板，张源去别的网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