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源,这个来自东方的大客户,这个最大的幸运儿。穆勒觉得有的时候事情不要想太复杂,按照表面的东西来参照进行就可以了,就好比张源,一下子就借着保时捷的东风击垮了众多空头。“张先生,时间宝贵,若是您迟迟没有过来的话,股票可能会贬值……”“你说的很对!”
张源表示同意,但对方却依旧没有给出价格,那不怕,按照最后的价格来呗。“我买不到机票!而且我还没有做过头等舱。”
“我们来安排,立刻就安排!”
“价格的话,我想看周一开市的反应再决定。”
“没问题!但有个条件,能不能直接转给我们投行?”
张源嘴角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可以,得加钱!而且,我的信息得保密,我不想我这边把股票卖了,第二天各大报纸上都有我的消息,这个需要以书面协议来说明,一旦违反,你们得赔钱。”
“好的张先生,一小时之后,我把航班的信息发给您,您的邮箱地址可以给我一下么?”
穆勒现在哪管那么多,只要能拿到股票就行了,而且帮张源保密又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泄密他又有什么好处?张源报出了自己的邮箱,这是一个免费邮箱,并不是天源的邮箱地址。穆勒和张源反复确认了之后方才挂掉了电话。“老板,张先生同意来法兰克福了!”
“立刻,帮他订头等舱!”
这些都是小钱了,相比较钱,买不到股票补仓才是更令人头疼的事,这个事情真的可以要命的。“该死的保时捷!”
现在不单单是法兰克福,其他地方的投行也都是一样,所有的对冲基金都傻眼了,保时捷用一个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了反转——差距只剩下0.9%,说不定他们再坚持一下就能完成收购了。按照法律规定,周末是不上班的,但这个周末,所有的基金经理都在打电话找股票。张源打完电话,就对罗雨和安欣说道:“抱歉了,我得走了。”
他需要立刻赶往沪海,在那边准备飞往法兰克福。大事上这两个女人都不糊涂,张源刚刚用英语叽哩哇啦地讲了半天,明显是有重要的事情。“行,但那顿饭还不能免了!”
听到罗雨的话,张源就笑了:“可以!”
看着张源急匆匆的样子,安欣皱着眉毛:“事情不简单。”
罗雨依旧在摆弄着张源送她的口红,忽然想了起来:“不会是要出国吧?那得再敲他点东西才行!”
一个小时不到,张源就从邮箱里看到了自己的票务信息,果然是头等舱,穆勒不但选了头等舱,还贴心地选了一个上午起飞的时间。但他不知道,张源也在等这一天,赚钱的时机真的就转瞬即逝了,要是真的把握不住,那后面别说喝汤了,连白开水都喝不上了。买了火车票,张源连夜赶往沪海。火车咔哒咔哒,每一声都落在张源的心里,他止不住自己的兴奋,天色很黑,仿佛要下雨,但就算是大暴雨也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热。到了沪海之后,已经深夜了。张源找了个酒店对付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闹钟吵醒了。洗了一把脸,张源迅速赶到了机场。拿到了登机牌就钻进了飞机,头等舱果然很宽敞。打了个哈欠,张源把书往脸上一放,接着打起了盹。在飞机上吃了一顿饭之后,张源看了看窗外,依旧很亮堂。在当地时间的上午,张源到了法兰克福机场。刚出来,他就看到了穆勒正站在一辆车旁边等着。穆勒随即小跑几步:“张先生,欢迎您来到法兰克福,我们帮您定了酒店。”
张源却说道:“我也订了酒店,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穆勒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没问题。”
张源却又说道:“我先把回国的机票买了,在这里我不能久留。”
“我来帮您!”
张源多虑了,现在穆勒生不出黑吃黑的心思,那么大的一笔钱,没人敢硬吃,会撑死的。而且这是人家的主场,张源纵然自己订酒店,也逃不出别人的眼睛。到了酒店安顿好之后,穆勒力邀张源去咖啡馆小坐一下。张源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的时差还没倒过来,股票的价格看明天吧,我以市场价卖给你们。”
行吧,能拿到股票才是最重要的,穆勒已经不盼其他了。张源手里的股票够多,德累斯顿一家还吃不下,其实他们已经稳了,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已经不是盯着张源了,而是要去筹钱。投行有钱,但以亿为计量单位的钱还是得辗转腾挪一下,现在比的不是谁更有钱,而是谁更有效率——万一市场上有股票,你的资金又没到位,那结果……穆勒不敢想。明天的价格?穆勒同样不敢想,但可以想象的是,明天一定是多方的狂欢。张源进入酒店,提心吊胆地睡了一天,但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张源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出了酒店,又简单地吃了一顿早饭之后,张源开始看盘了。大众的股票果然开始暴涨,像打了鸡血一样,止不住地往上升。做空的对冲基金都在拼命地补单,每一次有人出卖股票,他们都在抢,价格更是一路攀升。但能抢到的股票却很少,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股票要涨了,揣在怀里等待着更好的时机成为第一选择。二百欧元一直到六百欧元,一天的时间就涨了300%还多,如果真的放任下去,还不知道要涨到什么程度。现在已经成为了许多股民欢呼的时刻!“这是要出人命啊!”
张源终于想到了,在这场博弈之后,有许多人跳楼卧轨……而在这个时候,法兰克福交易所也终于坐不住了,市场已经被搅乱了,他们必须要出面进行协调。当天晚上,保时捷的高层就被约谈了,而全欧洲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许多基金经理都在虔诚地祈祷着:“上帝啊,一定要保佑明天能抢到股票。”
价格?价格已经不重要了!违约的代价会更大——无穷大。张源这个晚上也没有睡好,白天穆勒反复给他打电话,询问股票卖出的事宜,他都按兵不动。才六百欧元,不可能出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现在人都在法兰克福了,那为什么不做一票最大的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有那提心吊胆的神经,兴奋的大脑中枢,让张源无法安然入睡。房间外面但凡有点动静,张源都要紧张好久。“看来得请个保镖了……”张源都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一步呢?多个人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硬抗来得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许多对冲基金的老总也在会议中,保时捷态度强硬又坚决地拒绝了释放股票的请求。